从义辉动手开始,我就知道迟早会有今天。让侍男到膳房取些柴木谷草过来堆在这里,预备点火。”
男官瞪大眼睛,伏地叩首。
“臣下不敢受诏,还请大御台所三思!您是万金之体,那些人绝不敢对您不敬!
您万万不可有轻生的念头啊!”
大御台所叹了口气,说道。
“她们的确没有害我的心思,但是她们会用我去胁迫我的女儿。
义辉的性子我知道,虽然刚烈了一些,但还是孝顺的。她母亲走得早,是我与她相互依靠,才熬过了这些年。
她舍不得看我受罪,必然会委屈自己。但她那个骄傲性子,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呢,事后多半要抑郁成疾。
我已经随先代将军,被赶出过一次京都,如今还要再跟着女儿受一次羞辱吗?人不能不知耻啊。
我也活够了,该去下面陪陪先代。说实话,这几年我真有些想她,总是梦见与她说话。
莫要连累女儿,走吧,走吧。”
大御台所声音飘忽,目光远望,渐渐失去对焦。
男官抹着泪,哽咽道。
“那辉君殿下呢?您不能不管他呀?”
大御台所空散的双瞳,猛地聚焦收缩,望向男官说道。
“你我虽名主仆,但这些年却是形影不离,我早把你当做兄弟。我死之前,能否再求你一件事?”
男官伏地哭泣。
“大御台所请吩咐。”
“去辉君的闺阁找到他,带他从暗道走。切记,明智光秀与蜷川亲世都靠不住!
你带辉君去南近江,找和田惟政,找仁木义政,坂本城还有足利家的马回众在,她们一定会保护你们。
义辉之后如何与那些武家博弈,随她去吧。我要辉君能平安,只要平平安安就好,别无他求。”
男官流泪满面,不舍得看着大御台所。
大御台所叹道。
“你再不走,我会死不瞑目。你知道我什么都不在乎,就在乎我的孩子们。”
男官问道。
“兴福寺那位呢。。我们是否。。”
大御台所露出惆怅之色,摇头道。
“顾不上了,希望她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能遇难呈祥,就算我这个当父亲的对不起她。”
大御台所终于忍不住落泪,男官咬牙伏地,拜别大御台所,匆匆走出大殿。
———
御台内,忠心的侍男们将柴木谷草搬入大殿。
外围,御所中所剩无几的足利家姬武士,全部集中到御台附近,阻击入侵的敌军。
不知是谁失手点燃第一个火头,木制的御台很快沦为火海,一路燃烧波及整个御所。
秋高气爽,风干物燥,映天大火染红京都上空,像是送别没落的足利将军家。
足利辉君悠悠转醒,觉得头疼欲裂。
“好疼。”
她迷迷糊糊看向外间,只看见御台方向冲天的火光,愕然清醒过来。
“父亲大人!”
不顾被打晕的晕眩,她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合身,被换成一件侍男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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