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英明!”
谷足利义昭麻木点点头,无喜无悲。
斯波义银未曾想到,他希望多交朋友多拉拢武家,才好应付织田信长的威胁,可别人未必领情。
他准备施恩的对象,即将成为将军的足利义昭对他心存怨恨,这一策略还未展开,就注定要失败。
斯波义银,织田信长,足利义昭,三方势力终于要在岐阜城汇合,上洛干翻三好家。
但还未上洛,三方势力的分歧已经肉眼可见,未来不知道会惹出多少麻烦。
———
就在足利义昭死心妥协的当口,在她驻跸地不远的居馆,浅井长政一脸疲惫,正走进内院。
她和重臣们商议了一天,最后还是决定与足利义昭保持距离,等待斯波义银的态度。
虽然和田惟政,细川藤孝,甚至织田信长都表示了对足利义昭的支持。但在得知斯波义银赶回来的消息,整个浅井家臣团全部缩了。
织田信长提议弄死六角家的想法很有吸引力,但如果斯波义银不支持足利义昭,那么浅井家还得再想想。
没有人比浅井家臣团,更清楚这位御台所的可怕。
当初野良田合战,斯波义银带着不到六十个七拼八凑的骑马野武士,直接冲垮六角义贤本阵。六角义贤连马印都没保住,狼狈逃窜。
六角定赖死后留下的强盛六角家业,可以说,就是被斯波义银这一波活活给冲毁的。六角义贤从此一蹶不振,再没缓过气来。
自打野良田合战之后,南北近江武家一齐吹嘘斯波义银牛b。不管是真牛b,还是假牛b,反正没人想去得罪他。
浅井家不论谋臣还是武将,少壮还是老臣,都希望家督再等一等,看一看,确定一下斯波义银的态度。
浅井长政被她们折腾了一天,无奈只好妥协,放弃礼送足利义昭的想法。
她走在内院的路上,脑子里却满是斯波义银的面容。
他终于回来了。
一别两年无人问,一朝回归近幾惊。他还是那个他,像太阳一样耀眼,没人可以忽视他的存在。
浅井长政嘴角上扬,似乎在回忆什么。
忽然,她的神情一黯。
原来是前面的市君在屋外等她归来,让她想起自己,已经成婚。
浅井长政勉强打起精神,笑着迎上前去,问道。
“你怎么出来了?冬末春初,天气尚未转暖,小心春寒伤身。”
结缘一年的市君已经褪去了青涩,他笑着行礼,说道。
“您在外面忙碌奔波,我这点等候又算得了什么。快些进屋,我让人给你暖着茶汤。”
两人携手进屋,分坐两边。浅井长政接过市君递过来的茶汤,轻轻抿了一口。
对面的市君已经忍耐不住,开口问道。
“听闻家臣们对浅井家联合我姐姐上洛之事,有了一些异议?”
浅井长政的眼睛微微一眯,随手放下茶汤,反问道。
“你听谁说的?”
市君一滞,吱吱唔唔说道。
“也没有什么人说起,就是有些担心。
毕竟姐姐那边是真心诚意的,您也常说六角家是心腹大患。两家联手为您除去隐患,这是一件好事呀。”
浅井长政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丈夫。
她的确是希望借助织田信长的手,彻底干掉六角家。即便织田家贪婪得想要吞并整个南近江,也无所谓。
织田信长初来乍到,还能比六角家站得更稳?只要能干掉六角家,浅井家不害怕与其他武家争夺南近江的控制权。
浅井长政并不觉得,织田信长能比千年名门佐佐木氏更麻烦。
可斯波义银的回归,引发了浅井家臣团的担忧。她身为家督也不能无视家臣团的意见,肆意妄为,只能先缓一缓。
虽然她的想法与市君相仿,但这不代表她乐意看到市君掺合进政务,特别是替织田家说话。
市君又不是斯波义银,他一个男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浅井长政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市君愕然看她,跟着起身,问道。
“您又要出去?”
浅井长政点头道。
“还有些事要办,我今天就在书室过夜,你先休息吧。
还有,你一向不喜欢过问政事,这是一个很好的习惯,我希望你保持下去。”
市君面色一僵,他也不傻,当然知道浅井长政这是表达对他涉政的不满,顿时心头火起。
是他想要问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吗?还不是因为那个斯波义银!
市君阴沉着脸问道。
“是不是因为那个斯波义银?就因为他回来了,您才不愿意帮我姐姐?
您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他?是不是!”
浅井长政身形一凝,随后继续往外走。
“你想太多了,治大国如烹小鲜,家业大事岂能儿戏。”
市君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已经是泪流满面,心中念叨。
若是不挂念他,你为什么总是不情愿与我同房?一年新婚,你看似相敬如宾,却真的把我当成一个客人!我到底哪里不如他?哪里!
斯波义银,你这个男表子!我迟早要你好看!
当初出家时候,织田信长打在脸上的耳光,市君以为自己能够不在意。
可自己的妻子也对那个狐狸精念念不忘,这一年的煎熬让市君脸上那个曾经的耳光,仿佛永远不会消退。
姐姐,长政,她们都中了毒,中了那个男人的毒!
浅井长政一步一步往外走,她知道身后的市君心里不好受,但她真的做不到忘记那个少年。
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结婚不见怀孕,家臣们已经隐晦提醒家业延续之事。
可浅井长政就是做不到面对市君,她忘不了那个少年,自然无法面对别的男人,自然怀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