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织田家中也有无数派系,矛盾重重。既然要战,自然是与织田家保持交流,分化其阵营,让其无法形成合力。
所以,我必须去见织田殿下,为您争取时间,争取主动。”
义银想了想,不得不承认明智光秀是对的。自己这一发飙,直接和织田家翻脸,其实很不明智。
织田家这几年一直在打仗,军队不是正在动员,就是准备动员,织田信长随时可以拉起队伍a过来。
但近幾斯波领却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除了前阵子打了一下衰败的三好家,许久不见烽火。
而且两家的体制也不一样。
织田家是织田信长大权独握,想打谁就打谁,家臣团无力阻拦。
而义银在近幾是幕府地方实力派盟主,在关东是关东侍所武家盟主。他的影响力很大,但兵和地大部分不在他手里。
义银想要出兵可以,但绝不可能像织田信长那么容易,要忽悠别人站出来帮他。
斯波家必须先捏紧拳头,才能挥拳揍人,这就得拖住织田信长,等联盟内部协调妥当才行。
义银思来想去,最后一叹。
“此去危险不小,明智姬你可有把握”
明智光秀笑道。
“君上莫要为我担忧,我自有说辞应付织田殿下,为您争取时间。
高桥虎松态度桀骜,出言不逊,君前失仪,罪在不赦。君上贵为源氏长者,斩了她又如何
毕竟,她只是一名小姓,并非织田殿下的正式使节,不过是织田信长派来跟随我做事的随从罢了。”
义银目光一闪,明白了明智光秀的意思。
高桥虎松如果是织田信长的使节,义银这一刀砍头,自然是啪啪打脸,织田信长恼羞成怒,必然马上要和义银翻脸。
但是,如果高桥虎松的身份不是使节呢
明智光秀自我定位为织田家说客,把高桥虎松贬为随从。一名随从君前失仪,被君上怒而斩杀,虽然也是麻烦,但这就是小麻烦了。
使节与随从都是人,可使节代表织田家的脸面,随从不过是织田家的臣子,打脸程度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义银沉思道。
“织田殿下能接受伱这个解释吗”
明智光秀叹道。
“她当然不能接受,但至少有个台阶可下,不至于宰了我这个心向织田的斯波重臣,毕竟我对她还有用。”
义银嗤之以鼻。
“织田家的好棋子,光秀,你可真是长袖善舞,不辱使命。”
对于义银的嘲讽,明智光秀并未放在心上。君上今天的性情不对劲,护犊子护得就像是来了大姨父一样,不好当真。
明智光秀严肃道。
“君上可知,织田殿下自诩平氏长者,正在谋划流放足利将军。
她有心与你结为连理,达成源平合流的政治目标,以便开创织田公仪。”
义银冷哼一声。
“她倒是真敢想。”
明智光秀把自己为织田信长谋划的源平合流这帽子,扣到了织田信长的头上,也是真敢推锅。
她面不改色说道。
“不管织田信长如何想,至少她暂时已经没有了推翻将军的可能,因为您即将上洛。”
明智光秀的目光中不免幽怨,明明只差最后一步,就能赶走足利义昭,推翻足利幕府,让织田信长背上大逆不道的黑锅。
可偏偏在此时,义银为了保住武田玲奈,硬要改弦易辙,推倒一切重来。
义银这一上洛,足利义昭必然死死抱着他的大腿。在斯波织田两家大战结束之前,这足利幕府暂时是无忧了。
明智光秀既希望义银能打赢织田信长一仗,也烦恼织田信长败后义银该如何处理足利义昭,真是两难的大麻烦。
义银对明智光秀的幽怨也有感觉,但他却装作不知,说道。
“玲奈乃是武田少主,出自源氏名门。
武田信玄做事孟浪,擅自上洛开启边衅,幕府自当申饬。玲奈上洛,是武田家对幕府的恭谨忠诚。
即便武田信玄有错,也不至于因为这点罪名就覆灭名门贵支,可以令武田信玄退位,玲奈提前元服,继任武田家督。
不过,玲奈这次来近幾,将军应该会授予她相伴众身份,留在近幾侍奉。
那武田家的杂务就暂时交给武田信玄代为处置,等玲奈长大之后,再行回归武田领地执政便可。”
义银虽然口口声声说的是将军要如何如何,但其实这都是他给玲奈安排好的剧本。
武田领地暂时是不能回去了,武田信玄自己闹得乱子,就让她自己把p股擦干净再说,别连累了我的心肝小宝贝。
用武田信玄知罪退位敷衍织田家,用相伴众身份把玲奈留在近幾,也就是义银自己的身边。
等到甲斐国那边局势稳定,玲奈长大成人,义银再考虑是否让她回去继承家业。
武田信玄要是有本事镇住场子,扫清内外麻烦,甲斐武田家这块肥肉以后就活该便宜了玲奈。
要是武田信玄自己没用,义银有心帮她都扛不住压力,最后兵败身死,家业覆灭,玲奈也就不必回去了。
这是满满的父爱,走一步看三步得替女儿铺路。一颗爱女之心,做好两手准备。
但这一切顺利的前提,是义银必须和织田信长碰碰拳头,让织田家知难而退,也要让所有人重视义银的愤怒,不敢再对玲奈起恶念。
明智光秀见义银心里早已算得清清楚楚,只得微微苦笑。
对军国大事,她也没见过君上计算得如此仔细,真是父女连心,旁人羡慕不来。
明智光秀笑道。
“只要君上没有彻底打垮织田家的心思,许多事就好办了。”
义银摇头道。
“你当我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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