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突袭,已经打掉房总联军的嚣张气焰,挫败了里见义弘,你们有功无过。
不论这次再攻结果如何,北条少壮派的勇气和武艺已经赢得了我的赞赏,你们已是将功折罪,没必要再把自己的生命浪费在这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即便攻不破里见义弘的本阵,等大道寺盛昌大人带大队人马来援,我们依然可以再战。
房总联军心思已乱,有我在,破敌易如反掌,不用急在一时。”
义银不希望北条少壮派一蹶不振,特别是现在,经过这次并肩作战,北条康成北条康种已经抛开杀母之仇,对自己崇拜非常。
这样的北条少壮派,很可能转变为北条氏政的帮手,成为北条家臣团内部的亲斯波势力。
义银不但希望她们保存实力,更希望她们能够再立新功,洗刷耻辱,与北条高层分庭抗衡。
所以,义银才会拼命为她们开脱,把这次还未结束的突袭,提前定性为胜利。
如果这次冲不破里见义弘的本阵,义银就会带着北条少壮派撤退,等大道寺盛昌到来再战。
当然,再战的先锋主力依然是北条少壮派。
只要义银还在北条军中,就会不断给北条少壮派新的机会,就算大道寺盛昌看穿了义银的用心又如何,她一样得低头配合。
北条家既然已准备融入斯波体系,成为神裔家族的一份子,就必须容忍义银对北条家的指手画脚。
这就是阳谋。
义银眺望北方,目光越过里见义弘的本阵。
虽然已经心中已有两手准备,但他还是希望能够一举攻破里见义弘,无可争议得为北条少壮派洗脱耻辱。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更不知道北边的土岐为赖会不会配合。
———
就在国府台一带鏖战不断之时,早在黎明时分就回营动员的土岐为赖,此刻却在国府台东北的下总国分尼寺,按兵不动。
公元七世纪,圣武天皇为镇守天下,下令各领国建造国分寺,国分尼寺。
国分尼寺又名法华灭罪之寺,其中下总国的国分尼寺,就在国府台东北之处。
八百年的岁月洗礼,期间天皇失权,关白摄政,之后又是两代武家幕府崛起,天皇朝廷从大权旁落到被足利义满屠戮殆尽。
人间的权力游戏变幻莫测,而尘外的下总国分尼寺,也成了一处少人问津的古迹,是天皇朝廷曾经辉煌过的证明。
此刻的土岐为赖,她带兵南下到下总国分尼寺不前,还在犹豫。
大道寺盛昌在信中明言圣人亲至,要她必须配合,事后北条家必有丰厚的回报。
但矢切一战北条军的溃败,让土岐为赖不禁有些迟疑,自己在这时候跳反,是否合适。
毕竟,她是里见义尧的婆婆,只要她不投北条,在里见阵营就是座上贵宾。
但关东侍所讨伐东方之众的强硬态度,让土岐为赖对里见义尧失去了信心,这才与北条家暗通款曲,想要保住自家的家业。
可北条家的战败,圣人都要冲上一线的无奈,又让土岐为赖有些不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要知道,一旦自己阵前倒戈,在背后捅了里见义弘这一刀,那可是彻底撕破了脸。
就在土岐为赖难以决断之时,北边忽然跑来一名使番,狼狈不堪下马,冲到土岐为赖面前。
“家督大人不好了!北边忽然杀来一支骑军,一边高喊长作突破,一边向南厮杀,搅和得联军营中大乱!
留守本阵的新桥大人让我前来报信,问家督大人该如何是好?”
土岐为赖双目瞪大,看向北方,果然隐隐传来冲杀之声,不禁喃喃自语。
“长作一线被攻破了?里见义弘为什么不说?”
昨日北条家在矢切战败,里见义弘力排众议,留下自己的亲信防守长作一线,大军回转国府台。
土岐为赖一直在里见义弘的营中呆到黎明才走,里见义弘却始终没有提起长作一线被攻破的事。
里见义弘到底是什么意思?
土岐为赖并不知道,里见义弘也是在她离开之后,才收到长作一线被攻破的消息。
里见义弘还来不及反应,义银的黎明突袭就杀到了,把里见义弘的本阵搅和得一团糟,自然没有时间再通报各家。
可这些巧合,土岐为赖却不知道,她顿时误会了。
里见义弘滥用亲信,错失长作一线,又刻意隐瞒,这就是不相信土岐为赖的意思。
如今长作一线的敌军已经杀来,而里见义弘自己的本阵还在被圣人带领的突袭队,折腾得狼狈。
大道寺盛昌的北条军,随时可能从南面围上来增援圣人。
眼看房总联军两面受敌,中心开花,就要大难临头,土岐为赖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各家先顾好自己吧!
她眯了眯眼,下令道。
“全军向南,目标里见本阵,出发!”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