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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谦只觉得呼吸困难,快要窒息了。
他乱蹬的腿被宋帆云压住,是个极其暧昧的姿势。
宋帆云微微松开苗谦的脖子,眸子如同某种危险的凶兽般紧紧盯着他,沉声道道:“说!”
苗谦对上宋帆云的眼睛,猛地打了个寒颤。
即便是重新获得了新鲜空气,苗谦也不敢大口呼吸,整颗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捏住了,身体本能地紧绷。
宋帆云极有耐心,他像一个最富有经验的猎人,静静等着猎物落网。
苗谦好不容易呼吸顺畅了些,战战兢兢地开口说:“我……我不是妖怪。”
宋帆云眯了眯眼睛,显然不相信苗谦的话。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策划书是怎么写出来的。”
“就是,就是那么写出来的。”苗谦心底升起莫大的委屈,声音里也不自觉地把这委屈带了出来。
他又没有做坏事,他只是想帮誉哥而已。
策划书里面,也并没有什么犯忌讳的内容。
他写的时候,可是专门查过资料的。
誉哥都没说他,宋帆云凭什么这么对他?
就算他犯错了,也该是誉哥来教育他。
宋帆云有什么立场?
“还委屈上了?”宋帆云都要被这男孩给逗笑了,他语气温柔道,“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是真的会杀你的,我不是宫俊誉,别在我面前摆出这幅模样,指望我会心疼你吗?”
苗谦鼓起勇气瞪着宋帆云,在看到宋帆云的笑容时,莫名又瑟缩了一下,小声说:“杀人是犯法的。”
宋帆云嗤笑一声,“那又怎样?”
苗谦恐惧起来,他意识到,这个男人是真的没有把杀人当回事。
“你、你杀了我,誉哥会、会不高兴的。”
宋帆云“嘶”了一声,像是认真在考虑,杀了苗谦是不是会惹宫俊誉不高兴。
“他是会不高兴,不过你觉得——宫俊誉会为了你跟我反目?要不要赌一下?”
用什么赌?
用苗谦的命!
苗谦拼命摇着头,他才不要赌,他想活着!
宋帆云像是看穿了苗谦的心思,又勾唇笑了笑,说道:“不想死,就告诉我,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是说——特异功能?别否认,我知道你有,否则你不可能写出那份策划书来。”
策划书里那些内容,意识有些过于超前了,宋帆云自认智商不低,眼界也有,但以他的能力,都无法考虑到二十年三十年之后那么长远的事情。
虽然苗谦写的比较含糊,只是大致方向上的东西,并没有细化具体内容,但这也太惊世骇俗了。
宫俊誉他们只会认为苗谦是因为在经管学院上课,还有学校里那些留洋归国的老教授的传授,苗谦才能整理出这么一份资料。
但宋帆云却在这份资料里面看见了更多的东西。
这不是普通人能写出来的东西,也不是所谓的“天才”能写出来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苗谦有某种特殊能力。
再结合苗谦之前有关于宫俊誉的几次类似“预言”一般的话语,宋帆云确信,苗谦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力。
然而这个能力,苗谦自己还没有太强烈的认知。
他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的第六感,是他脑子灵活,是他会读书。
毕竟他也只能够感觉到与宫俊誉有关的事情而已。
写这份资料,他也认为是通过自己的各种分析,认真聆听教授的课程,看各种国外的书籍,才能整理出来的。
他不知道,换做是其他任何人,即便和他做了一样的功课,也不可能写得这么超前。
苗谦自认为的特殊点,就是能看到人们身上的颜色,或者说是阳气的颜色。
“我……我……”苗谦眼神躲闪着,吞吞吐吐地说,“我……可以看见你们身上的颜色。”
“哦?什么颜色?”宋帆云问。
苗谦说:“你是紫色的。”
宋帆云:“宫俊誉呢?”
苗谦:“紫色的。”
宋帆云:“叶令卓和韩焕呢?”
苗谦:“都是紫色的。”
宋帆云又问:“那陈峰呢?”
苗谦:“黄色的。”
宋帆云:“给你做饭的陈姨?”
苗谦:“没有颜色。”
宋帆云问他:“你能看见几种颜色?”
苗谦说:“紫色,红色,橙色,黄色。”
宋帆云眯了眯眼睛,“你有见过红色和橙色的人吗?是谁?”
苗谦点点头,“见过,有好多,见过的最多的时候,就是誉哥生病的时候,大家都来看望他,那些人都有颜色,但是他们我都不认识。不过我记得,誉哥的弟弟是红色的,那个欺负我的高子熙也是红色的,我的朋友苏承勋是橙色的。”
听苗谦这么一说,宋帆云就大体上明白苗谦
', ' ')('看到的所谓“颜色”可能是什么东西了。
如果宋帆云没有猜错,那代表着一个人的气运,也可以说是这个人将来能够达到的成就。
紫色的人气运最盛,可能出生便是含着金钥匙,身份相当尊贵,将来会在某个领域达到顶峰,必然是会被载入史册的人。
而红色的次之,同样也会有波澜壮阔的人生;橙色的再次之,黄色的再次之,只要是拥有颜色的人,应该都会有过人之处,而苗谦看不到颜色的那些,估计就是普通人了。
宋帆云问出了东西,大发慈悲地放开苗谦,让苗谦能够舒展一下身体,呼吸也更加顺畅起来。
宋帆云起身好心地给苗谦倒了杯水,苗谦端在手里,猛喝了几口,冰凉的茶水令他打了个哆嗦。
苗谦止不住地想念宫俊誉。
誉哥从来不给他喝凉水。
捧到手里的总是温热的,刚刚适合喝的水。
宋帆云好整以暇地坐在苗谦床边,继续问他:“除了能看到颜色,还有什么?”
苗谦睁大眼睛直视宋帆云,摇头说:“没有了。”
他再傻也不可能告诉宋帆云,他必须要吸收男人身上的气才能活下去。
这关乎到苗谦的性命。
他不会把这个把柄交到其他人手上。
宋帆云盯着苗谦的双眼,“真没了?”
苗谦与他对视,毫不躲闪,“没有了。”
宋帆云凝视苗谦半晌,许久之后,他仿佛是真的信了苗谦的话,微笑了一下,拍了拍苗谦的脸,“算你乖,今天先放过你。”
苗谦提起的心骤然放下,一口气才吐到一半,却听宋帆云又开口了。
“还有一件事——”
苗谦几乎要被宋帆云弄得梗住,他忙说:“什么事?”
宋帆云:“你不会蠢到跟宫俊誉告状的对吧?”
苗谦使劲摇着头。
宋帆云看上去心情极好,他摆摆手道:“那就祝你今晚好梦。”
苗谦紧盯着宋帆云离开的背影,巴不得他快点滚蛋。
临到房门前,宋帆云忽然像是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元宵节那天是宫俊誉的生日,记得给他准备生日礼物,兴许他会更喜欢你,这个消息就不用谢我了。晚安。”
苗谦这会儿还不懂宋帆云这话里头的暗示。
被宋帆云这么一吓,他一晚上几乎都没闭眼。
刚一睡着很快就惊醒了。
苗谦想着宋帆云临走时祝自己好梦的话,心里恨不得把那个讨厌的男人抓起来打一顿。
可是他做不到。
他是宫俊誉手里的一个无足轻重的玩意儿。
苗谦敢肯定,不止是宋帆云可以随意进他的房间,宫俊誉的任何好友都可以。
苗谦此时才开始有些明白,当初他懵懂地答应宫俊誉,成为他的“专属物”,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玩物。
是小猫小狗。
喜欢的时候宠上天,不喜欢的时候随手送人或者丢弃。
他只有努力讨好主人才能生存下去。
天亮的时候,苗谦听到陈姨的声音,他跟陈姨说了一句昨晚没睡好,想睡回笼觉。
白天了,苗谦知道宅子里有人在了,陈峰也会在他门外,这才敢睡了一会儿。
离元宵节没剩下几天了。
苗谦想了想,决定给宫俊誉做个生日蛋糕。
这会儿过生日吃生日蛋糕算是挺洋气的事儿,苗谦还只是在电视里见过,点上蜡烛,让寿星许个愿,然后吹蜡烛。
有了想法之后,苗谦特意去街上找了西式糕点的师傅,给了些钱,表示他是自己学来做给家人吃的,不是学了要抢人家生意,并且也只学一种,师傅才答应了教他。
苗谦记性好,回来后和陈姨一起试着做了几次,渐渐掌握了窍门,能够成功做出小蛋糕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元宵节这天。
原本四合院所在的区域在以前就是那些非富即贵的达官贵人们住的宅子,废除帝制后很多大宅早就空了,有主儿的也大多不在大宅院里住,人们都爱住样式更加具有现代化气息的小楼或者西式别墅。
正月十五元宵节,一到晚上街上到处都是人,花灯和烟花把天空映得通红,苗谦也能远远看到冲上半空中的漂亮烟花,能听到隔了好几条街传来的鞭炮声。
但外面的喧嚣似乎离他很远,这偌大的宅子仿佛是与世隔绝的孤岛。
餐厅的桌上摆着苗谦上午做好的生日蛋糕,苗谦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
陈姨从外面进来,叹了口气道:“别等了,你去睡吧,大少那边应该是有事走不开,可能不会来了。”
顿了顿,陈姨又说:“今儿是元宵节,又是大少的生日,以往我还在老宅做工的时候,每年的今天家里都格外热闹,说不得会闹个通宵也不一定……”
陈姨话音才落,门外就传来了响动声。
', ' ')('宫俊誉穿着烟灰色毛呢大衣,脖子上戴着颜色稍浅些的围巾,裹着一身寒气大步进屋,双目里带着笑意看向苗谦。
“猫儿,走,哥带你出去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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