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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家老宅。
丁芙兰自幼被家人捧在手心,嫁到令家后,也是养尊处优的生活着。
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浪,经过和乔淳那件事,白天倒是没有什么,到了夜间,越想越生气,竟忽然开始胃疼起来。
令从民让管家联系私人医生孟良义,让赶紧把孟良义接过来。
谁知竟然得知令洵也病倒了,孟良义正在令洵那边照顾他。
偏偏令洵还不在市区,竟然住在江南云端那么偏的地方。
这让他更加担心了。
令家的私人医生不止孟良义一个,只是孟医生擅长中西医结合治疗,能用中医保守治疗的尽量保守治疗,即便是喝药,也是用治疗和调理相结合的药方。
他的医术很好,深受令家人信任。
令从民从孟良义口中得知,今晚一夜都在留在令洵那边照看,便猜到令洵肯定病得不轻。
他立刻叫了别的家庭医生过来,一个人在书房踱步。
担心令洵的身体状况。
遂给令洵打了好几个电话,那边都没接,心里便更加着急了 。
家里的佣人嘴不严实,说漏了。
令老夫人知道了令洵生病的消息,拄着拐棍,颤巍巍推开书房的门,说道:“你老实告诉我,我孙儿怎么了?”
令从民见亲娘焦急的来了,立刻瞪了令老夫人身边的佣人一眼,对老夫人好言道:“就是个小感冒,没什么大碍。”
令老夫人根本不行,将拐棍重重踱在地板上,哼道:“你们别以为我老糊涂了,如果阿洵病得不严重,怎么叫了孟大夫过去连夜治疗……我就说了不让你们两口子强逼着孩子择偶,你们非不听!我告诉你,小洵如果有个什么,我也不活了!你个不孝子……”
令从民被骂的头脑发懵……
“妈,你不要着急,这样吧,我现在就去阿洵那边看看他。”
令老夫人板着脸道:“我也去!我不在跟前,你见了小洵就要训他,他还是个孩子……”
令从民赶紧保证道:“不会不会,妈,阿洵现在病着,我自己的儿子我也心疼,怎么会训他!”
令老夫人白了他一眼,横眉道:“我也去。”
令从民为难的咂嘴。
此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外面黑漆漆的,雨夹雪还在下。
下午买菜回来的司机说,受到天气影响,路面多处都结冰了,很滑,沿途发生了很多起车祸。
他五十多岁,身体还算硬朗,熬熬夜也没事。
老夫人可不一样,又担心又熬夜,免疫力低下,会生病的。
他好声好气的劝道:“妈,芙兰也病着,要不您还是在家等我吧,我去看一眼孩子就回来。”
正说着,丁芙兰推门而入。
她捂着胃部,虚弱道:“从民,刚刚我听王医生说,阿洵也病了,孟医生过去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令从民赶紧给丁芙兰使了个眼色,示意老太太已经知道了……
丁芙兰也立刻会意,赶紧闭了嘴。
令从民继续对老太太说道:“妈,你和芙兰都在家待着,也好有个照应,我去看看就回来。”
丁芙兰也立刻附和道:“是啊妈,外面天气不好,你就和我在家吧,万一感冒了可怎么好啊,阿洵不是小孩子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令老夫人看着外面下的正急的雨夹雪,叹气道:“既然你们两口子都不让我去,那好,我就在家等消息,你去了看阿洵没事先给我回个电话。”
令从民立刻轻松的答应:“好。”
他对丁芙兰嘱咐道:“王医生医术也不错,你按照他的医嘱,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妈。”
“嗯。”丁芙兰点点头。
令从民出门的时候,感觉温度远比他料想的低得多,赶紧掩了掩大衣。
管家已经备好了车,他在后排坐好。
心中忽然想到一件事。
白天听丁芙兰在家哭诉的时候,他偶然得知缠着令洵的那个丫头最近正在盛澜公司旗下的一个项目部工作。
据说项目部的实验基地,位置正在江南云端附近。
难道令洵故意住那么偏的地方,是为了和那个丫头同居?
令从民到达江南云端的时候,胡越正躺在沙发上打瞌睡。
他轻咳一声,胡越睁开眼看见他,就像看见鬼一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胡越跟着令洵这么久,很清楚令家人对门当户对的执念。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楼上的卧室里,乔淳正守在令洵身边。
如果被令从民知道令洵和乔淳已经住在一起了,肯定会被气死。
令从民盯着胡越的的发型,冷道:“去洗把脸再过来回话。”
胡越哦了一声,赶紧去卫生间简单洗了把脸,擦脸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睡成鸡窝的头发,赶紧沾了点水用手指整理了一下。
他走出卫生间,不见令从民的人。
立刻觉得不对劲,赶紧往二楼追上去。
果然,令从民坐在令洵的书桌前,随手翻看桌上的文件,自言自语道:“整天点灯熬油,铁打的身体也会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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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重重的将文件合上,放回原位。
胡越警惕的站在书桌边,恭敬的等待令从民发话。
令从民目光扫视屋子里的一切,不疾不徐问道:“这两套房子,令洵一直是打开住的吗?”
他的目光落在两套房子中间那堵折叠墙上。
胡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说“不是”,那眼下一楼、二楼的墙全部是开放的。
如果是“是”,那等会令从民看到乔淳,不用问都知道令洵已经和她同居了。
怎么说都不对,胡越只能为难的缄默。
令从民不满道:“问你话呢。”
不怒自威的气场让胡越汗颜,他平时觉得令洵身上的气场可怕,没想到就是遗传的老令总,甚至老令总身上的威严还要比令洵可怕。
胡越顿了顿,恭敬道:“令总住在这里时间不长,我每次接他都在车里等,所以我也不清楚这里房间的结构……”
令从民打量他几眼,又端详房间里的陈设,问道:“阿洵怎么样?住在哪间?”
说着,站起身准备等着胡越回答后,就过去看令洵。
胡越故意大声说道:“令总吃了药休息了,正在好转,他在那边休息!”
他指着令洵所在的卧室汇报道。
令从民十分嫌弃的蹙眉,压着声音说道:“小声些,不怕吵醒令洵吗?”
说完,没有好脸色的顺着胡越指引的方向走了过去。
胡越捏着一把汗,心里暗暗祈祷乔淳听到了他的声音,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令从民步伐稳健,一边走,一边问胡越:“孟医生呢?”
“孟医生在客房休息,他今天一晚上都会住在这里,看护令总。”
令从民点点头,稍稍舒展了一些眉头。
他走到胡越指的那间卧室,轻轻的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一张圆形双人床上,令洵静静的躺在那里。
床边,有个人屁股坐在椅子上,身体却因为疲劳被迫趴在床边。
他还以为是令洵请的那个佣人,好像叫玲姐的。
老宅逢年过节搞家庭聚会,这个玲姐过去帮过两次忙,他有那么点印象。
令从民心里一阵赞赏。
现在这样尽心尽力的佣人不多了!
他放轻脚步慢慢走到床边,立刻发现那人并不是什么佣人。
而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不用多想,他便猜出她就是气的丁芙兰胃痛的那个乔淳。
心中的愠怒丛生。
他忿忿的深呼吸一口,想到临出门时老夫人嘱咐的话。
硬生生将心里的火气压了下去。
他看着熟睡的乔淳和令洵。
发现令洵面色如常,就像平时睡着了一样,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病痛的模样。
他额头上还敷着冰毛巾,脸上被擦得很干净,一点也没有因为发烧留下的汗渍。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保温杯,还有两个水杯,一个水杯是空的,另一个里面盛了半杯白开水。
还有一个白色的瓷碗,里面褐色的药剂还剩一个底儿。
药碗旁边,还放着几个水果糖……
他的目光渐渐转移到乔淳身上。
她的头发很乱,黑眼圈很重,趴在床边上,看姿势就知道睡得并不舒服。
一手紧紧捏着令洵的手,一手捏着耳温枪。
令从民眼神变了变,缓缓迈步,示意胡越出去。
两人走出卧室,正巧遇上已经穿戴整齐的孟医生。
原来胡越的一嗓子没叫起来乔淳,反倒将孟医生叫了起来。
令从民挥挥手,低声对孟医生说道:“去楼下谈。”
三人一起到了楼下,令从民对孟医生邀请道:“坐下说。”
孟良义也不客套,直言道:“老令总,你不要担心,阿洵身体底子好,他只是受了风寒,不碍事的,已经喝了我给的药,好好睡一觉,明天早晨就还你好人一个。”
令从民相信孟良义的医术,他微笑着点点头,“我听说你一晚上都要留在这里,还以为阿洵病得很严重。”
孟良义和善一笑:“阿洵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现在担负着整个令家的产业,我作为令家的家庭医生,照看他的身体是应该的,留一晚上没什么,大家都安心。”
令从民欣慰的点点头。
沉声道:“有你在,我很放心。”
孟良义礼貌的点头微笑回应,他看看表,指了指楼上说道:“阿洵该吃药了,我去看看他退烧了没有。”
“好,去吧,辛苦孟医生了。”
“应该做的。”
孟医生上楼后,令从民收起脸上的笑意,冷声问胡越:“那丫头跟着阿洵多久了?”
胡越立刻提高警惕,脑子里构思着标准答案。
最终支支吾吾道:“也就……一个月。”
“一个月?!”
令从民不悦的重复这三个字,随后嗤鼻的哼了一声。
胡越知道他不信,但也不好继续解释,只能悻悻的闭了嘴。
令从民站起身,看着窗外,此时雨夹雪已经转变成了鹅毛大雪。
他的车子没有熄火,司机正开着暖风在车上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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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从民想了想,对胡越说道:“明天早晨阿洵醒了,不要告诉他我来过……给孟医生也说一下。”
说完,走出别墅,冒着大雪上了车。
车子的尾灯很快便消失在鹅毛大雪中,胡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沉着肩膀,擦擦额角的汗,转身看见乔淳端着一个药碗下楼。
他发现乔淳的眼睛已经布满红血丝,头发乱乱的,面色有些憔悴,一点精神也没有。
一看就是照顾了令总一夜。
胡越心想:“这么好的姑娘,令总家里人为什么就看不上呢?有钱人的择偶标准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他赶紧上前接过乔淳手里的汤碗说道:“乔小姐,你熬了一夜,赶紧去客房好好休息一下吧,孟医生在这儿,令总一定会好的。”
乔淳的两条胳膊和腿有些酸痛,她逞强的摇摇头:“我没事。”
胡越坚持道:“你就听我的赶紧去休息吧,如果明天你病倒了,令总非要劈了我的。”
乔淳瞥见胡越的鸡窝头,忍不住牵牵唇角。
胡越扬扬手,指着一楼的卧室说道:“你先去休息一下,我是男人,这点事儿不算辛苦。”
乔淳确实累坏了,也不矫情,对胡越嘱咐道:“灶台上锅里的药,再加500毫升水,煮半小时,倒出一碗,让令洵服下就行。”
胡越答应道:“好。”
乔淳走进一楼的卧室,倒在床上,不到三秒钟就不省人事了。
厨房里,胡越盯着锅,按照乔淳的嘱咐,加了水,仔仔细细的煎药。
他平时不怎么做饭,控制不住火候,最终500毫升水煮好了还不到一碗。
他又担心令洵的病情,只能小心翼翼的端上楼。
孟良义见胡越端上来半碗黑乎乎的液体,两眼一黑。
他咂嘴道:“你到底加了多少水?”
胡越心虚道:“500啊……”
孟良义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床上躺着的令洵努努嘴,说道:“去给他灌下去,明早就好了。”
说完,转身坐在卧室的休闲椅上看手机。
胡越第一次给人喂药,还是自己的老板,他紧张的一头汗。
做足了心理准备,轻拍令洵的肩膀,喊道:“令总,令总,醒醒,喝药了。”
连续叫了几声,令洵咂咂嘴,将手臂搭在额头上。
他潜意识里,身边是香香软软的小丫头温柔的喂他吃药,他满怀期待的缓缓睁开眼睛。
看见胡越的大脸出现在眼前,立刻一惊,嫌弃的蹙眉:“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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