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做好搏命准备的徐寒,在听闻宁竹芒此言之后,竟是生生的愣在了当场。
“你说什么?”他不可置信的追问道,宁竹芒的话,他当然听得很清楚。可他却不敢相信,宁竹芒会真的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一件很没有道理的事情。
天策府虽然如今有了与玲珑阁联手的意思。但天策府是天策府,老夫子是老夫子,甚至在来之前那夫子还不止一次的强调过让徐寒万万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想来除开天策府这层身份,那位夫子恐怕与玲珑阁的某些人还有些私怨。更莫提沧海流这个大周天下都想要杀之后快的恶人,徐寒端是想不明白,既然已经将他的身份猜得八九不离十,为何还要提出这样的要求。又或者,这位掌教大人另有算计。
想到这里徐寒的心情并没有半分的好转,反而愈发的阴沉了下来。
“很奇怪吗?你是红笺那孩子未来的夫君,虽然经脉寸断,但我观你今日救人之时,对于医道的了解似乎远胜于常人,收你入我悬河峰有何不妥?”说到这里,这位白眉的中年男子忽的一笑,又言道:“还是说你怕比红笺低了辈分?无碍,你可做我玲珑阁客卿之位,并无辈分区别,唔...我想想,每月可供你调用的凝元丹便有足足二百之数。”
宁竹芒似乎吃定了徐寒,他在那时眯起了眼睛,嘴角勾勒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无疑,宁竹芒抓住了徐寒的痛脚,他太需要凝元丹了,同时,一旦进入了悬河峰,他便有机会取得那几味用于炼化他右臂的药材,这二者对于徐寒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条件呢?你想要什么?”徐寒沉眸问道,他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白来的馅饼,人有所求,方有所给。他素来奉行这样一个道理。
看着眼前这个才十七八的岁少年人,却是一脸饱经沧桑之人才有的沉着冷静,宁竹芒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少年老成,有时候也并非好事。”
“若说我一定想要什么的话...”
“一个承诺。”宁竹芒的手忽的伸出,竖于胸前,食指伸直,其余四指弯曲。
“承诺?什么承诺?”徐寒一愣,却是想不到他能给出一个什么承诺,抵得过这玲珑阁师叔的位置。
“无论未来如何,你且记得今日玲珑阁与你的恩情,他日再见,保我玲珑阁一丝传承,足矣。”
宁竹芒浅笑着言道。
“我?保玲珑阁传承?”徐寒一愣,且不说如今的玲珑阁如日中天,号令整个大周江湖。就是真的有那大厦将倾的一天,他徐寒何德何能能保下这玲珑阁的传承?
宁竹芒倒是看出了徐寒的疑惑,他又是一笑,言道:“世上的路千万条,有的是康庄大道,有的却是万丈深渊,你勿需自扰,只当我给这千年传承的玲珑阁多找了一条路便可。”
言罢,宁竹芒的身子便在那时缓缓隐去,瞬息消失在这房间中。
“若是你想得明白,明日便来我悬河峰上吧。”
只是他的声音却也在那时传来,响彻在徐寒的耳畔。
......
这一晚,徐寒睡得并不好。
宁竹芒的忽然到访完全打乱了徐寒的计划。
但他开出的价码也是徐寒完全没有半分拒绝的能力,他太需要时间了,如果说经脉的资料可以徐徐图之,那么妖臂的炼化却是刻不容缓。
徐寒想着这些,整夜辗转难眠。
......
第二日,徐寒炼化完今日的三十枚凝元丹后,便独自一人出了小轩窗,朝着悬河峰走去。
玲珑阁的山门大比还在进行,重矩峰是武道,比的是武功强弱,大寰峰是文法,比的是吟诗作对,谋略算计。而悬河峰是医道,比的自然便是丹药造诣。
走入悬河峰时,徐寒便感受到了与重矩峰截然不同的气息。
重矩峰上兵戈声不绝,所言所论也皆是这杀伐之道,而悬河峰却要温和得多,不见利器,人人白衣,面相也和善得多。相传那位玲珑阁的开山祖师爷便是这医道大圣,曾立下门规,但凡悬河峰弟子,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杀生。
万不得已,这词徐寒觉得用得甚妙。
只是这人在江湖,哪里都是万不得已,这规矩,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徐寒终于到了济世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