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可卿的心中,叶红笺虽然算得上是一个沉默寡言之人,但却远不至于不可相处的地步。
自从昨日那黑袍人来过之后,叶红笺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虽未有对谁表现出恶意,但这一路上却未有再与谁说上半句话。
入了青州境内,此地的官道上时不时看见巡逻的士卒,为以防万一,徐寒让阿黄化为了黄猴模样,诸人步行前往衍下城。
“徐公子,你昨日是不是惹红笺姐姐生气了。”与徐寒并肩而走的秦可卿在徐寒耳畔轻声问道。
徐寒闻言,抬眸看了一眼走上二人身前数丈远处的叶红笺,他摇了摇头,神情平静的回应道:“没有,红笺姑娘性子素来如此。”
秦可卿自然不会听信徐寒此言,更何况那从红笺变作的红笺姑娘的称呼很明显能看出二人之间似乎起了些隔阂。秦可卿看了看前方闷头赶路的叶红笺,又看了看身旁故作平静的徐寒,她再次言道:“是否是前日我与公子之事被红笺姐姐误会了,若是如此,我与她澄清便是...”
徐寒看了秦可卿一眼,却言道:“昨日那黑袍人与你说什么了?”
这样转移话题的办法显然已经不能用生硬来形容了,秦可卿却也由此看出徐寒似乎并不想在之前那个话题上再做任何的纠缠,但大抵是心底的愧疚作祟,秦可卿却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话未出口,徐寒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如今我在明敌在暗,若是不弄明白他的目的,对我对你都没有半点的好处。”
徐寒这话里的语气极为强硬,饶是秦可卿也听得出对方说出这番话并非真的有多在意那黑袍人。而是在想她传达自己结束之前那个话题的强烈欲望。
秦可卿终究还是妥协在了徐寒的态度之下,她心不在焉的言道:“并未说得太多,只是隐约觉察到他似乎对我们都极为了解。”
不过说到这里,她又微微一顿,记起了那黑袍人离去时所说的话,她脸上的神情顿时黯淡了几分,于那时不太确定的言道:“但是有一点,我觉得他似乎并没有我们想的那样想杀我。”
......
纸是包不住火的。
衍下城官仓中,近一成的粮食失窃,坐镇衍下城的圣子大人命人追查此事,很快他们便发现这距离衍下城六十里的西棉村中这些日子有了些许变故。
此地的壮年大抵都已逃难,村中的粮食本就不多,官府又搜刮了几次,剩下的余粮估摸着也就够这些老人们吃到十月中旬,按理说此刻这些老人们理应入不敷出,岌岌可危。可这几日却有人发现西棉城的那些老人竟然还能带着粮食去接济邻村之人。
这很快便引起了有心之人的注意,几番探查,便发现西棉城数处空置的房屋中竟然堆满了谷粮。
于是乎到了今日午时,小十九与周渊吃过午饭在家中小憩时,村口处忽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二人警觉的起身,去到屋外,却见一群身着黑甲的甲士正立在村口,大声的呵斥着前来交涉的老人。
但隔得太远,十九听不真切,只是隐约听到了诸如“搜查”“粮食”“治罪”这样的字眼。小十九倒是心思缜密,很快便联想到了阿黄帮他们弄来的那些粮食,估摸着现在是东窗事发了。
而这时,那些甲士似乎与老人们起了冲突,当下便有极为甲士从队列中涌出,看模样似乎是要对这些老人动手。
小十九见状心头一急便要迈步而出,可是这脚步方才迈出,身后便有一人伸出手将她的身子拉住。
十九心头一惊,正要下意识的呼救,那人的另一只手便再次伸出,将十九的嘴给捂住。
十九一愣,这才看清身后那人竟是她的师父——周渊。
见她看清了自己的模样,周渊也放下心来,朝着十九递去一道小心的眼色后,这才缓缓松开捂住十九的手。
可谁知挣脱了周渊束缚的十九,却立满变了脸色,不解道:“师父你做什么,你没看见那些坏人要对阿婆阿公们动手吗!”十九说罢,便再次转身,作势就要冲上去。
“干什么?!”周渊见状,顿时亡魂大冒,他赶忙再次伸出手,拉住了十九,嘴里焦急的问道。
“救人啊!”十九理所当然的言道,手上还不住的挣扎,想要摆脱周渊的束缚。
“就什么就!”周渊也是又急又怒,他伸出手指向那群甲士之中两位身着白衣的少年,言道:“你看清楚了吗?那两个家伙可是圣兵啊!你哪是他们的对手!”
十九闻言倒也冷静了下来,她皱着眉头看了看那二人,却如周渊所言如此年纪又身着白袍,定是前来监军的圣兵无误。不过这样的担忧很快却又被十九压了下去,她忽的眼前一亮转头看向周渊言道:“我不是对手,不是还有师父在吗?师父快去救救阿公阿婆!”
周渊却是一愣,随即连连摆手摇头:“不可不可,我哪有这本事,你看为师这小胳膊小腿的,上去了还不被那些家伙生吞活剥了去!”
“师父!”十九顿时不满的跺了跺脚,“平日里你藏拙也就罢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遮遮掩掩,昨日你都教给我了,今日还想演戏!”
“昨日?什么昨日?”周渊眨了眨眼睛,满心的不解,似乎并不明白十九的话中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