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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长老在纵剑门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关于宗门的辛秘,不由惊愕连连。
“我知道你们听到这里,心中还有很多疑问……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讲来……”
彭老祖望向远方中的黑暗,叹了口气,缓缓道:“转眼千百年过去,那柄颇具灵性的短剑再也没有苏醒,仿佛永远陷入了沉睡……洞内钟乳石分泌的灵液也越来越少,后来渐渐碎裂坍塌,散为灰烬………
随着钟乳石的消失,洞内天地灵气却比以往浓郁起来,就连原本漆黑的石碑,似乎也得到了滋养,颜色变得越来越白……
至于那柄断剑,被你们邱老祖深埋在这地下,所以这里叫做“葬剑峰”,至于那个山洞,就是你们如今看到的剑窟……
你们一定很好奇,剑窟石碑之上,为何最后一个名字是邱老祖,而不是东方门主?剑之圣物,道非一途,历代门主,总有一些人,根本就不需要进入剑窟领悟剑意,因为他本身……就是为剑道而生!”
众人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彭老祖又道:“东方门主天资卓越,悟性超群,当年被我们几个老家伙公推为本门三百年来第一人……
我知道你们有人心中不太服气,小邵,我且问你,当年为选举门主比试,你接下东方式开几剑?”
邵清颜听到问话,赧然躬身道:“老祖……当年我……三剑败给东方门主,输得心服口服!”
萧布衣心头冒出一股凉气,与花想容、叶长离几人相顾骇然。
邵清颜修为精深,在几人中仅次于萧布衣,居然只能接下东方式开三剑,简直不可思议,东方门主的真正实力,该是何等恐怖。
彭老祖丝毫不理会众人的反应,白眉一轩,傲然道:“”我纵剑门虽脱胎于天外残剑遗秘,但能千年以来屹立不倒,是我宗门无数先祖殚精竭虑,前赴后继,**合力之下,方有今日之兴盛,你们身为各峰传功长老更应该……”
彭老祖抬头望向夜空,瞳孔骤然收缩,只见满天繁星已消失不见,一轮明月高悬中天,月晕却透出几分诡异的血色。
“速速回去……你们守住各峰,不得擅动!”
彭老祖说完,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没入群峰之中,须臾间,急促的钟鸣响彻宗门……
…………
海雾漫过洋口镇青石牌坊,渔娘阿阮正蹲在码头补网。
咸腥的海风里忽然掺进一丝甜腻,她抬头看见雾气中浮着点点幽绿萤火,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无数双发光的眼睛。
“快跑!"
老渔夫王瘸子刚吼出声,咽喉便被透明丝线割开,血珠顺着丝线回流,雾中显出十余名黑衣人轮廓,他们足不沾地,踩着丝线织成的蛛网,肩头蹲着鬼面蛛。
更夫张二狗提着灯笼冲出屋门,迎面撞上一张黏腻蛛网。
灯笼坠地瞬间,他看见网上粘着七具干尸,每具尸身天灵盖都插着根竹管,脑髓正被虹吸入竹管另一端的琉璃瓶,瓶中一只色彩斑斓的巨蛛,肚子不停翕动。
为首的黑衣人屈指轻弹,镇中所有蛛网应声收缩,数百户窗棂同时爆裂,熟睡的百姓被蛛丝拖出被褥,倒吊着悬在半空。
有婴儿啼哭声刚响起便戛然而止,蛛丝残忍的钻进喉管,贪婪地吸食先天元气。
火光冲天,转眼间整个小镇被杀戮一空,黑衣人打了个呼哨,背着劫掠的财物,跳上几艘舢船。
潮水呼啸,海天之间忽起剑吟,响彻天地。
皎洁的月光下,海浪翻涌,一人白衣胜雪,白发飘舞,疾掠而来,踏着滚滚波涛,却不曾打湿一片衣角,虽然孤身一人,却有着千军万马的气势。
东方式开闭目并指,抹过剑脊,百里云层应声裂出金色沟壑。
剑未出鞘,汹涌的剑气已掀起十丈狂涛,礁石群在浪涌中化作齑粉。
舢船像纸糊一般四分五裂,十余名黑衣人,足尖刚触海面,脚下便绽开蛛网状冰裂纹,那是被无形剑意压碎的空间。
“天河倾——”轻吟声起,剑鞘微震。
这片海域突然倒悬。
亿万钧海水凝成三千湛蓝剑锋,随东方式开衣袂翻卷之势冲天而起。
黑衣首领瞳孔骤缩,手中古怪符咒炸出黑雾,唤出百具骷髅结成白骨牢阵。
骷髅森白指骨刚触及剑潮,便被浩荡剑意碾成磷粉,幽蓝鬼火湮灭在龙卷般的剑气漩涡中。
“胧月流·八咫镜!”
首领咬破舌尖喷出血雾,七道分身从不同时空刺出妖刀,刀刃缠绕的秽气化作八首大蛇,腥风过处连月光都染上铁锈色。
东方式开睁眼,眸中映出洪荒熔炉。
苍梧剑出鞘三寸,海床岩层轰然喷发地肺真火,剑气引动九霄雷暴,万丈电蟒汇入剑锋,竟凝成实质化的紫电剑鞘。
他踏着熔岩浪头信步前行,所过之处海水汽化成云,身后拖曳出十里赤霞,那是剑气蒸腾留下的灼痕。
剑锋点向妖蛇七寸,动作轻如拂去衣上尘埃。
霎时天地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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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海水剑、九霄雷电鞘、地肺熔岩火、同时坍缩成一点金芒。
那光点急速**,化作顶天立地的青铜剑炉,炉壁浮刻的羲和驭日图骤然活化,六条火龙衔住八首妖蛇拽入炉心。
黑衣分身们在剑炉真火中扭曲尖叫,真身被迫从虚空中跌落。
“这...这是剑道?”
黑衣首领半张脸皮剥落,露出森森白骨,不可置信地嘶喊道:“这分明是炼天化地的仙术!”
东方式开并指成诀,白发尽染霜雪,道:“剑修本是盗天机。”
剑炉轰然炸裂。
千万道熔金剑气穿透云层,将夜幕撕成流火天瀑。
黑衣人化作飞灰前,最后看到的一幕是东方式开立于流火中心的背影,白衣鼓荡如战旗,周身百窍吞吐剑芒,仿佛整个人已化作一柄刺破苍穹的巨剑。
海天重归寂静时,皓月竟似被剑气削去一角。
残月映照的焦岩上,东方式开忽然皱眉,苍梧剑鞘中未熄的炉火竟凝成警示符文。
他抬眸望向西北天际,有股极强横的力量,似乎裹着异界气息,正向纵剑门群峰降落。
东方式开身形化作剑虹贯空,海面残留的剑气突然暴起千丈细雨,如银河逆流般直追过去。
血色月晕浸染群峰时,纵剑门洗剑池突然沸腾,池底七柄镇山古剑破水而出,在夜空中划出玄奥轨迹。
邱老祖拄拐立于剑窟外,青铜铁拐上的螭龙剑纹亮起凶光。
“东南巽位,七十二道邪气。”
老祖拐杖顿地,山门两侧的剑冢轰然洞开,三千柄无主剑器齐声颤鸣。
各峰长老踏剑升空,手中灵剑引动星辉,眨眼间结成护山剑阵。
海潮声突兀响起在百里之内。
七十二道蝠翼黑影掠过月轮,翼膜振动的魔音竟将月光割裂成碎片。
为首黑衣人肩头蝠翼突然暴涨三倍,翼尖滴落的黑血腐蚀得空气滋滋作响。
“阵启!”萧布衣厉喝。
星空中北斗七星骤然垂落七道清辉,与剑阵勾连成琉璃光幕。
漫天蝠影撞上光幕的瞬间,十万道剑气自星位迸发,夜空顿时下起银色剑雨。
“嘶啦——”
黑衣人的蝠翼在剑雨中片片碎裂,却化作腥臭血雾渗入光幕。
宝冠峰长老常组胜被血雾缠身,神志恍惚,手中摇光剑突然调转剑锋,竟一剑刺穿自己左肩,剑阵摇光星位随之偏移,东北角光幕裂开蛛网状缝隙。
“胧月流·血啼九转!”
蝠翼残存的三十余黑衣人齐声尖啸,魔音凝成肉眼可见的猩红波纹,顺着剑阵裂痕灌入山门,十二名守阵弟子七窍流血,手中长剑寸寸崩裂。
彭老祖身形显现,他独臂一挥,手中饕餮剑剑气闪烁,洗剑池水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剑"字古篆,池底千年剑意轰然爆发,将魔音尽数绞碎。
“宵小伎俩。”
邱老祖拄拐跃入阵眼,袖中射出七道剑芒,瞬间补全破损星位。
黑衣人首领突然扯下残破蝠翼,脊背裂口处钻出八条白骨手臂,每只骨手各持一柄脊椎炼制的怨骨刀,刀身镶嵌的九百生魂同时嘶声啼叫:“恭请圣使降临!”
月轮彻底被血色吞没,天地一片殷红。
虚空裂开缝隙,三丈高的拈花圣女缓缓降世。
她宝相庄严,眉间朱砂却淌着黑血,玉指轻扬间甩出三千缠魂丝,那丝线竟能绕过剑幕,直取纵剑门弟子灵台。
邱老祖怒吼一声,突然震碎双腿裤管,露出金色的残肢。
缠魂丝触及残肢瞬间,双拐螭龙剑纹活过来般开始吞噬丝线灵力,圣女法相顿时扭曲,庄严面孔裂开,露出内部翻滚的九幽阴雷。
剑阵光幕趁机暴涨,北斗七星在血色中显形,照得天际亮如白昼。
萧布衣的天枢剑引动天枢星位,北斗七星化作百丈巨剑劈向圣女法相。
黑衣人拼死结阵抵挡,刚结成的怨骨刀阵却被剑气劈得粉碎。
“走!”
圣女法相突然自爆一臂,九幽阴雷炸开空间裂缝,残余黑衣人化作血雾遁入其中,却在消失前被邱老祖甩出的一只拐杖卷回半数。
血色退去的月光下,遍地插满破碎剑柄,邱老祖以单拐挑飞半具黑衣人残尸,望向正在闭合的空间裂缝,冷笑道:“滚回去告诉你主子,这方世界的因果,还轮不到外人染指,再敢近我山门半步,让尔等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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