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梦(1 / 1)

花袭人一夜没睡下,天微亮就起身坐在床上看自己那双脚,长约三寸,是顶好的“金莲”,到四寸,就变成“银莲”。她打小养成习惯,睡觉向来不解小袜,甚至不脱睡鞋,她知道雪白脚帛之下有多么丑陋,远不如戏词中所谓的“翠裙鸳绣金莲小,红袖鸾销玉笋长”,裹脚的nV子大抵都知道,就连GonGtU中的赤身nV子都从不外露自己扭曲、畸形的R0UT。没有nV人对缠足产生好奇心,她们仿佛天生就可以感知别人身上的折骨之痛,也许还要得益于天足会的宣传——西装款款的留洋学生们说小脚是民族耻辱,是让我辈含羞、在洋人面前抬不起头的根源。父亲说,裹足是为与未开化的蛮夷区分,是大家闺秀的明证……昔日蛮夷与汉民,今朝新与旧,皆从nV人一双脚上来。花袭人看向周祉辰,她因喝了酒,睡得极沉,一夜不曾翻覆。

昨夜花袭人问她是否想要看自己的脚,周祉辰故意道:“你的脚漂亮又畸形,着鞋尖尖像红菱角,畸形与痛我倒不要看的。”花袭人并不恼怒,说周二少扮男人很像模样,但除了衫全不是这回事,我也不要看的。于是她们熄灭所有灯光,在黑暗中颠倒衣裳,滚烫的肌肤相触,无人肯退缩,倒像一场r0U搏,花袭人仍穿着水红弓鞋,周祉辰也未肯除裹x,此时正有X学家呼吁放x运动,然她长大rEn的时候,nV子尚以平坦的x部为美,发育期更是勒得x闷,只为穿上窄衣不在人群中显得突兀。

厚重的米白sE窗帘缝隙中透露出几许天光,花袭人凑近去看周祉辰的面貌,她的肌肤毫无无血sE,日光下能够看到颊上雪白的细密绒毛,使人不敢触碰,并非怕其如白瓷般冰冷、一触即碎——相反,这张脸像高贵的商店橱窗中丝质细腻的r白sE毛毯,足够让她感受到温暖,她的眼睛嵌在高耸的眉骨之中,眼底有着斑斑泪痕和疲惫带来的铜绿锈迹,不知是眼睫Y影还是心事太重,两片薄唇不曾涂朱,只微微泛红,凑得太近,呼x1又纠缠起来。周祉辰似乎察觉到,忽然睁开双眼,眼底朦朦胧胧地泛起晨雾:“几时了?”她醉得不深,一杯白兰地正好安睡。“七点一刻。”花袭人支起身子去看墙上的挂钟。周祉辰含混着应下一声,转身假寐。她回想起昨夜,昨夜解衣推枕之际向人念英文,红了耳朵,不敢去看花袭人,可笑自己往日最厌宗教课,今却拿彼得前书充作情人呓语。花袭人见她醒来,便去穿衣梳妆,周祉辰听见声音,转过身拥着冷透的被衾看她的背影,空气中依旧传来茉莉花粉香气,她埋头进去,再念圣经:Andabovealhingshaveferventloveforoher,for“lovewillcoveramuitudeofsins.”

牡丹花下Si稍嫌逊sE,从前床笫之间的男人惯说愿作乐中筝,花袭人不知周祉辰说些什么,想也逃不脱Y1NYaN词句,便不叫她译来,只雾蒙蒙地记得缠绵滋味。

周祉辰睡到中午醒来,眼看天sEY暗,飘起小雨,有些沮丧,坐在窗前发痴半晌,直到花袭人问她饿不饿,她说方才做了一白日梦,她娶妻了,那人一双小脚,脸上从无怒意,天然一种媚态,十分风SaO。花袭人道:“果然发梦。”梦大约总是看不清人的面孔,她却清晰地知道那人是花袭人,只是不肯说出来,听见花袭人说她“发梦”才道:“若我要娶良家nV子,只怕她父母兄弟不能同意,若我要娶你,只要银钱足够,还怕实现不了么?”花袭人本想问她家父母兄弟如何同意,却无意探知人家中事,便笑道:“那我便束身守节,等你来娶。”一时间倒像那公子南京去,立誓不嫁人的玉堂春了。

因下雨的缘故,周祉辰不能再游沪上,二人楼下吃了饭,花袭人说她要回去一趟,两日不见人,堂子里的娘姨要报捕房的。周祉辰车子租期未到,便送她回去。冬雨如藕丝般粘连,很有留客意味,到了新会乐里,周祉辰看堂子挂起新灯笼,门庭若市,已不愿再一人家去收拾行李,借口讨杯热茶喝,跟着花袭人进去。花袭人本yu劝她,却想起周祉辰昨夜说自己钱多得花不出去,也就任他再进这销金窟中。娘姨见周祉辰与花袭人同进门来,忙使春漾奉上元宝茶,又自去端来四碟生果、四碟点心,问她阿要吃饭,周祉辰说她稍时有事,吃杯茶暖和身子就走。

甘蔗以示“节节高升”之意,福橘则喻“洪福齐天”,剩下两碟红枣、桂圆,人家结婚时也有摆的,周祉辰道:“这两种合起来叫早生贵子,怎好摆上。”花袭人已入内换了一身衣裳,听见她难为春漾,笑道:“我一夜未归,今日又与你同来,自然算作新婚,再者,没有莲子、花生,也好叫早生贵子么。”春漾低头掩着唇笑,果然叫她作“姐夫”。这虽是长三留客的惯用技俩,但对于周祉辰这样的异乡人来说很是受用,因此更不愿回老城厢去独宿。吃过茶又支起麻雀,娘姨问她阿要请顾大少来一起热闹,周祉辰思索一阵,摆手说不叫旁人。花袭人低声道:“你方才说有事,眼下怎又不急了。”周祉辰道:“不是什么大事,我看外头冷得要下雪,不好行夜路的呀。”她故意用花袭人前时留她的话,花袭人无法驳斥,坐去她对面码骨牌,趁着娘姨装烟,她小声道:“稍时她定让你请开台酒,你只推说下回罢,勿在此地露富。”周祉辰不知什么是“开台酒”,见她替自己着想,点头应下,生出些同心夫妻之感,再看花袭人,只觉心中发热。

打牌到夜半,她只输去三四十块钱,却被娘姨拉着问东问西,不外是家中几口人,可曾娶妻,父兄做什么生意……她被问得头疼,便要歇下。那娘姨也热络地亲去铺床:“二少倷勿知,工部局发领照章程,长三勿好留客哉。”周祉辰听见这话,睡意打消几分,正要发问,就听见身后春漾道:“姐夫覅急,倷是熟客,早点困歇罢。”周祉辰看她二人一唱一和,心知又是长三把戏,心底望客人留下,还要搬出工部局,叫客人感伊违反规定的盛情。周祉辰身上没有金玉扳指之类物什好用来打赏,便掏出钞票,如国际饭店给小费,向春漾说是新年压岁钱,对着那娘姨,则说让伊买酒吃吃,娘姨照例推拒说破费,床铺好了才接下钱道:“二少过两日来做开台酒哉。”见周祉辰点头应下,娘姨终于肯走,替她二人闭上了房门。

周祉辰听着那娘姨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卸下脸上的假笑,躺在床上道:“他们倒真似你的父母兄弟,使我一时成了人家的nV婿、姐夫,受人审视着登堂入室的资格。”周祉辰想起妇nV评论上某君说良家nV子以“X的服务”与男子交换,与妓nV的遭遇没什么两样,她今日终于领悟,原非良家nV子遭遇如妓nV,是妓院仿效良家罢了。

花袭人换了睡鞋,背对着坐在妆台前拆发髻梳头,听见周祉辰的感慨,笑道:“今时不b往日,从前堂子一月只许熟客留宿两回,不知要花去多少钱才得如此待遇。”周祉辰道:“如此说来是我占了便宜,赶上好时候。”花袭人对镜低声笑:“我年老sE衰,你赶不上好时候才是。”周祉辰见她提起年龄,上前凑近到镜中看她,电灯的微光照在花袭人的脸上,赭sE胭脂使她双颊发红,如初见意中人的怀春少nV羞红的脸,鬓边那两串玛瑙红的耳坠也在映着颊上的红粉——但这一切都是假的,花袭人拿丝帕沾着卸妆油,从脸颊擦拭到脖颈,有意让周祉辰见识她的真面目。

周祉辰却从身后揽住她,把下巴搭在花袭人削薄的肩上,顺着她的手臂抚m0到指尖,再越过她的手去捉那方丝帕。隔着单薄的两层衣物,花袭人感受到她肌肤灼烫的温度,不由抿着嘴笑起来,镜中倒映着她们二人的脸,周祉辰两靥绯绯,显出一些nV儿家的姿态,而她卸下赭红胭脂的脸透着毫无血sE的苍白。周祉辰看见她笑,双手落到腰间,隔着一件丝质睡衣呵痒,花袭人就像看幼童玩闹,也不阻拦,她是不怕这个的,周祉辰的手游走在她腰间、小腹,已描摹出她肋骨的形状——她太瘦了,瘦人是没什么敏感之处的。她们昨夜虽曾yuNyU,她却没有仔细抚m0过她的身T,因此今日仍是陌生的。

她的手沿着腰侧逐渐向上m0索,却没有投眼去看,还在镜中与花袭人对视,似乎在窥伊双颊何时发红,何时情动。

风尘nV子是最会演戏的,堂子中大先生的演技便是外国的影星也难以与之相较量,第一会演戏的地方就是在床上,无论怎样的男子,只消花足够的银钱诚心侍奉,就能在床笫之间得到一场尽兴的表演,哪怕平日里依靠“青春灵”繁衍子息,此一夕也能在nV人为r0Uyu情动的表演中享受到征服的乐趣。

不知何时她除去她的小衣,屋内灯仍亮着,照见花袭人白皙肌肤下青紫的血管,太冷了,屋外冷雨透过窗户缝隙带来些许寒意,她的xr也在周祉辰冰凉的指尖下发颤,她没有生过孩子,SHangRu自然没有下垂的趋势,反倒因周祉辰的抚m0而不自觉地挺立。

花袭人尚未在镜中窥见过自己情动的模样,何况今夜电灯照耀,她不觉羞赧起来,垂下双睫,想要推周祉辰去床上。

周祉辰却俯下身缠吻起她的唇,一点点吞吃掉那来不及擦去的大红口脂,花袭人只觉得唇舌发麻——她太过生涩,牙齿几乎磕破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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