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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蔎听见家政的汇报,说是褚茶来了,于是从书房里出来。出来就看见褚茶蹲在客厅里,面带怒色,小奴隶跪在一旁畏畏缩缩。
清亮的声音传到楼下,两人齐齐抬头,一个是惊吓,一个是惊喜。
褚茶本就做着心虚的事情,一听见姐姐的声音吓了一跳。芮栀则完全相反,她正因贵人的逼问慌乱着,听见主人的声音,大大舒了一口气。
“姐姐!”褚茶跳起来,故作轻松的打招呼。
“主人。”芮栀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遮掩?什么见不得光?”褚蔎走下楼梯。
“没什么没什么!”褚茶心虚的摇头否认,低头瞪了一眼小奴隶,要不是她磨磨蹭蹭,他早就问出来了。
芮栀听着问话,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褚茶,没想到他恶狠狠的瞪过来,吓得低头不语。
褚蔎看着两个人的反应,心里明白几分。摸了摸小奴隶的脑袋,让她自己去玩,转身拉着褚茶去了院子里。
“褚茶,昨天就准备找你了,你倒是先过来了。”
“姐姐,怎么了?”
褚茶正满脑子都是姐姐摸她的奴隶脑袋的画面,心里惊奇。突然见姐姐脸色不好,一副要找他算账的样子,有些莫名。
“还敢问?你说说你在外面又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谣言?你魏宁姐都告诉我了。”
褚蔎见褚茶一脸无辜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姐姐,原来你都知道了呀。”褚茶尴尬的挠头,又嘿嘿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呀,大家对奴隶不都是这样。只是手段激烈了一点儿,姐姐你也没必要遮掩,比你下手重的人多了去了。而且,姐姐你的药效果很好,大家都夸呢!”
“是谁告诉你,她身上的伤是我打的?”
褚茶一愣,才反应过来是在说那小奴隶。
“不是姐姐打的吗?不可能啊,她是私奴,除了姐姐还能有谁动手?”
“是奴隶所。”
“奴隶所?”褚茶变了脸色,“奴隶所都是私奴,伤那么重,是违规的呀。”
“魏宁知道这件事,已经开始整顿了。”褚蔎抬腿踢过去,“倒是你小子,一知半解就给我在外面乱说话。”
“啊!姐姐!”褚茶苦着脸,跳着躲开,“都是魏宁姐,她也没告诉我还有这么件事儿啊!”
“还推卸责任!”
褚蔎哭笑不得,这小子不知道多少次被魏宁带进坑里,没有一次警醒。
芮栀心神不属,站在半人高的软皮球边上,有一下没一下推着皮球。她到这里以来,头一次见到主人以外的人,有些不安。
“阿栀,过来。”褚蔎和褚茶回屋,坐在沙发上。
芮栀还是第一次听主人喊她的名字,低着头小步快走着过去。
“主人。”芮栀跪地,主人家来了客人,芮栀比平时更显出拘谨来。
“这是我的弟弟,你叫先生就是。”褚蔎指着褚茶。
“奴芮栀见过先生。”虽然芮栀已经知道了,但还是恭恭敬敬的朝着褚茶一拜。
褚茶闹了一个大乌龙,此时见到这小奴隶也有几分尴尬,干巴巴的点头。
“起来吧。”褚蔎有些好笑。
她这个弟弟和大多数人一样,对待奴隶颇有几分高傲,要不是闹了这个笑话,他应当看都不会看小芮栀一眼。
芮栀道谢,站起来挪了几步,挪到褚蔎的身后。
褚茶看着她,仔细打量起来,这才发现几分不一样来。
这小奴隶脸色虽不好,但精神还算不错。凡是姐姐在边上,小眼睛就总跟着姐姐转。没有一般奴隶那样见到主人时的畏惧颤抖,虽然仍带着几分怯弱,但隐隐又透着几分亲近。
褚茶暗自惊奇,当成宠物养的小奴隶是这样的吗?
回家的路上,褚茶鬼使神差的也去买了一堆积木。
他的家里本有两个奴隶,一个是男奴,已经二十好几岁了,是他小时候,姐姐买来照顾他的。还有一个是女奴,比那个芮栀还要小一岁,但买回来已经好几年了。
不过现在只有一个小女奴在家里,男奴因为过错已经处死了。
“恭迎主人。”菵米赤条条跪在花园草地里,头埋得低低的。
褚茶皱着眉看着菵米,只见她布满青紫鞭痕的小身体在微风里颤抖。
想起姐姐家小奴隶衣裤整洁的样子,眼前再正常不过的场景,竟莫名觉得有些扎眼。
“去穿衣服。”
褚茶让家政机器人抱着积木盒子,头也不回的进屋了。
“是,主人。”菵米只当主人嫌她污眼,吓得周身战栗。
褚茶把积木都堆在沙发前,刚坐下来,菵米穿着衣服出来跪在几步之外。
“见过主人。”
抬头看了一眼,衣服有些旧,还有些短。褚茶也不在意,只伸腿踢了踢积木。
“过来,玩游戏。”
', ' ')('“是,主人。”积木碰撞发出声响,吓得菵米脖子一缩,却不敢后退,四肢并用的爬到积木前,抓起一个棍状的积木,双手捧着高举过头顶。
“你做什么?让你堆积木。”褚茶竖着眉打掉捧到自己面前的积木。
菵米吓得一哆嗦,脸色苍白,手足无措的跪在那里。
“愣着做什么?”褚茶见自家奴隶完全不懂自己的意思,心里突然暴躁起来,横眉竖眼的呵斥。
“奴知错了,请主人责罚……”菵米瞳孔紧缩,强忍着恐惧颤声请罚。
褚茶咻的站起来,连踢几脚,踢得一堆积木七零八落,愤愤的回了二楼。只留菵米一个人缩在沙发边上瑟瑟发抖。
钓鱼式的落地灯亮着,温暖的灯光聚在沙发前。
芮栀坐在软薄的地毯上,怀里抱着水果拼盘,用牙签插着水果,递到主人嘴边。拼盘里各式各样的水果,如黄桃、蜜瓜、草莓等错落有致。褚蔎侧卧在沙发上,张嘴咬下一块草莓。
一个接一个吃着水果,褚蔎眼中笑意闪过,轻轻咬住正要收回去的牙签。
“主人?”牙签突然被咬住,芮栀目露疑惑。
见主人咬着牙签不松口,芮栀迟疑了一下,松开了捏着牙签的手。
褚蔎反倒一愣,眉峰轻挑,心里无奈又好笑,这小丫头看不懂是在开玩笑呢。
撑着沙发坐起来,把牙签放回盘子里,抬手揉了揉小奴隶的脑袋。
“白天发生了一点误会,吓到你了吧。这些水果都是你的,权当给你压压惊。”
“这些都…都给奴……吃吗?”芮栀看着怀里另外半盘的水果,有些不敢相信,这些…都给她?
“嗯,都是你的。现在就吃吧。”褚蔎笑着点头。小奴隶喜欢水果,这些是特意留给她的,怕她多想,褚蔎还找了一个借口。
“谢主人!”芮栀不禁眉眼弯弯。她不知道压惊是什么说法,但她知道主人把这些作为奴隶绝不可能吃到的奢侈食物赏给了自己。
一小口一小口细细的咀嚼,甜甜的果汁在唇齿间浸开,芮栀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时间仿佛捧着珠宝,万分珍惜。
“主人,奴…奴可以留到明天吃吗?”
芮栀捧着小半盘水果,小心翼翼的看向主人。话一出唇,又懊恼的咬着舌尖,眼中流露出怯意,她怎么能向主人提出请求呢。
“还是现在吃吧,放到明天就坏了。”
褚蔎知道小奴隶的意思,她舍不得把在她看来奢侈难得的水果一次就吃完,但这些水果是放不到明天的。
“是,主人。”芮栀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万幸主人没有要责怪她失礼的意思。
褚蔎看着略显失落的小奴隶,不禁回想起了上辈子。
小奴隶喝了许久的果汁,却一直以为自己喝的是营养液。等她头一次吃到水果的时候,竟傻乎乎的问她,为什么水果和营养液是一个味道。
大约是因为重来了一次,褚蔎往往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个和上辈子似乎格外不同的小奴隶,但她还是希望,小奴隶能过得好,过得开心。
但有些时候,褚蔎又庆幸她们的不同。正是因为从未到过性奴隶所那样黯淡无光的地方,所以现在的小奴隶才能活得远比那时候的她轻松,不是么。
会笑,会哭,会向她提要求,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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