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奴军主帅张平安看来,回军经过与破奴军的交手,已经把前出的军阵与后方圆阵二百丈的距离缩短到一百丈。而且还修建了临时护墙,这道护墙是用土袋构成连绵十数里,虽然回军修建的土墙不高却足以抵挡火铳铅弹的侵袭。似乎回军也意识到土墙的防护作用,正在阵后修建更多的护墙。
张平安对于今天的战争,其本意是把回军主阵打撒后抓捕更多的回军俘虏,用以充实破奴军。可刚才五十辆进攻战车被回军用火药爆破后,彻底打出了张平安内心中的恶魔,所以,张平安临阵调整的作战方案中不再考虑如何多地抓捕俘虏,而是想办法尽可能多地消灭回军主力。
心有定策的张平安开始调整部署,他重新调回来准备追击回军马腾耀主力的山地部队田鹏部,就是想要尽快打破僵局。张平安选择的战役突破点还是在回军大阵西北角,这里是回军两阵的结合部,另一方面破奴军战车部队以及重甲骑兵还有鬼刀队都集中在这里。
要是再选其他地点就会相当耽误时间,破奴军炮队的主力也运动到战车后方可以为战车提供必要的掩护。直到这时,张平安再次下达进攻命令:“命令刘冲指挥,战车在前鬼刀队跟进掩护进攻;命令:杨奎炮队一百弩炮紧跟进攻脚步,推进至回军圆阵二里处搭建炮位,对回军指挥高台进行覆盖炮击。命令黄志从马头岩向回军西北部进攻,力争与破奴军南进部队会师。命令刘冲注意战场事态,随时调整进攻部队轻重缓急,对于当面之敌不要心慈手软。”
说完命令,张平安就把手中画好的地图递给身旁小参谋罗天,罗天在接过地图后立刻安排五个参谋复制地图。待地图复制完毕,罗天赶忙命令传令兵把地图送到最前线刘冲手里。他还派出传令兵到柳青山营寨,让柳青山部旗语手给黄志转达张大帅最新命令。
张大帅的命令激发出破奴军战车营复仇的渴望,他们朝夕相处的兄弟就倒在前方。当破奴军二百辆战车依旧排列成品字箭头进攻阵型,在一里多宽大的阵面从缓慢而又坚决地逼向回军军阵。黑压压的的战车似海潮扑向他们的仇敌,当战车越过刚刚被回军炸毁的战车时,破碎的战车散乱地火铳残片满地碎肉血污,寥寥残火散发出浓重的焦糊味,为死去兄弟报仇的强烈意愿,促使战车加快了进攻的脚步。
所有战车伍长从战车后上方伸出半截身体,眼盯最前方战车带队千总战旗,随时根据指挥战旗调整着战车快慢及方向。战车身后的鬼刀队也在千**官的带领下,分成了无数小队在把**官战旗引领下紧跟在战车后方。刘冲也派出了本部五千火铳兵,加厚了鬼刀队的阵型。
严诚带领重甲骑兵缓慢地在进攻军阵右翼跟随,他们离战车有百丈距离,为的是留出战马冲刺的空间。刘冲部与亲兵营高成功部轻骑兵,则在大军左翼排成进攻阵型。杨奎把炮队四百弩炮在战车后方一里聚集,分成了三个进攻波次他要为进攻部队提供持续有效的火力支援。
破奴军中工兵部队紧紧跟随炮队,当炮队需要架设炮位时,工兵们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把炮位护墙建好。因此,杨奎很快就架设好第一批炮位,面对回军军阵呈扇形列阵。当回军还是采取老办法向破奴军战车派出死士扛着火药桶向战车冲锋时,遭到了破奴军炮队的迎头痛击。飞蝗般弹雨扑向回军军阵,盛开一朵朵收割生命的弹花。
这一通爆炸直接引爆了回军死士扛着的火药桶,接连不断的殉爆带来回军更大的死伤。即便回军躲在护墙后,也避不开来自自己阵位上的殉爆,他们丢弃手中的武器,痛苦地找寻能躲避爆炸的安全之地。哪知在破奴军炮弹所及之处,方圆二里范围内没有一处是安全的,滚滚烟尘中随处充斥着乱飞的弹片。
被逼无奈的回军只得硬着头皮向破奴军冲击,他们跃过护墙呐喊着呈散兵状各自为战冲向发射开花弹的战车。冲出护墙的回军随即遭到破奴军火铳兵的攻击,破奴军火铳兵对于这种散兵,可以做到三把火铳对应一个回军,三十丈的距离使得回军基本不能靠近破奴军战车,一个个飞舞着自己飞溅的热血倒在冲锋的道路上。
眼看破奴军开花弹逼近回军护墙,马德勇命令两侧回军夹击进攻的破奴军。回军隆隆作响的战鼓惊天动地,甚至压住了战场开花弹的爆炸声。经过这么多天的交手,回军也摸清了破奴军武器的厉害所在,所以在战场上没有排成密集阵型,而是平铺一窝蜂地向破奴军两翼冲锋。
面对回军似潮涌般向破奴军进攻大军扑来,前线总指挥刘冲一点也不着急,西侧回军冲到破奴军右翼需走一里半,回军从东面到达破奴军左翼也有一里路程,刚好给破奴军骑兵留出冲锋的空间。当回军撒开脚跑出一半路程时,破奴军进攻军阵里唱起了蒙古调兵长调。
一直观战不语的孙承宗有些无奈地摇头,这个草原狐狼只要是对破奴军有用的战法,不管是蒙古人还是女真人用过的东西他都敢拿来用在破奴军身上。在这点上大明军将都没有这种胸襟,小狐狸的这个做法很像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地做派。尽管孙承宗颇有感慨,他也没打搅小狐狸战场指挥,在战争的关键时刻破奴军损失不小,孙承宗从张平安阴鸷的眼神中看到了,张平安战后即将对回军报复一定非常凶残。
在孙承宗还在感慨时,破奴军山地部队田鹏部一万六千人马,已经从灵州北方接到帅令后赶到交战的前沿。很快张平安就把田鹏指派到柳青山军营,统领柳青山准备从东面打通马头岩堡黄志部的联系。田鹏部如雷马蹄声震惊了回军指挥高台上的马德勇,逼迫他把眼光转向回军东面军阵。至此,马德勇才完全看明白破奴军统帅张平安进攻意图。
马德勇看到了对面草原狐狼的狡诈,破奴军统帅张平安明面上是打击回军军阵的结合部,调动回军与之决战。不管回军调动任何一方面军阵,都会造成一个方向上回军的薄弱,这就给了破奴军进攻回军侧翼的机会。要是马德勇不派大军打击破奴军两翼,破奴军战车将直逼他的**大阵。就在马德勇思考对策时,破奴军主力进攻骑兵已然开始给战马提速。
快速进行中的破奴军骑兵,如海浪奔腾起伏,战马上破奴军勇士面带银色骷髅面甲随浪翻涌。骑枪如林、战刀似海,散发出他们嗜血地凶残。破奴军指挥平台西侧三声号炮巨鸣,悠闲地吐出三个烟圈,仿佛在为血色战场带来一丝黑色幽默。
“战!战!战!”优雅的号炮带来的却是令人心颤的怒嚎,破奴军这冲天的狂暴,让天空中滚涌的乌云为之一滞。
正向破奴军两翼进攻的回军,被破奴军冲天杀气震慑纷纷驻足观望,就在回军愣神之际,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正砍到骑枪森林。在马速提至最高时,破奴军骑兵做出了标准的突刺动作。飞速前进的骑兵在军官战旗的引领下,成片成片下压骑枪虚夹腋下,骑兵身体向左微微倾斜双脚紧踩马镫,屁股离鞍右手战刀虚抬待骑枪离手后便于挥砍。
马德勇在高台上看到,破奴军厚实的骑兵军阵依次平倒的骑枪,在冲入回军军阵还再次矗立。似波涛拍击巨石,破奴军前方骑兵把倒下的骑枪刚一矗立,后方依次倒下的骑枪森林,全部在回军军阵中复活。冲击回军军阵的破奴军骑兵,在马德勇面前上演了一出骑枪丛林生死录。
破奴军骑兵银光闪闪的战刀在踏入回军大阵后顿然变色,破奴军骑兵飞卷沙土在回军大阵中裹挟出血雾,沸腾挥洒的热**刷尘埃却升腾起赤色迷雾。腥风醎雨间十里战场宛如人间地狱,回军一方为生存而战,另一方破奴军则以劫掠人口壮大自己的实力而战。
作为抢劫方的破奴军,他们强大无比且嗜血如命,在破奴军将士眼中敌人就是他们的军功,是他们未来生活更好的保障来源。所以,破奴军官兵们不惧怕死亡,他们的死能换来家人一生的安逸生活,更能得到他们神一样张大帅的磕头祭拜。因而,破奴军将士不惧怕死亡,哪怕他们被回军拖下战马砍去了双臂,他们也会顶开头上的面甲,在临死之际用牙齿撕开回军的咽喉。
回军官兵虽然为生存而战,面对死神一样的对手他们逐渐失去了抵抗的勇气。他们被破奴军临死还要抓个垫背的打法彻底吓傻,在武器不如人、战技不如人、凶狠不如人的多重打击下,回军开始一点点崩溃,失败的阴影逐步笼罩在回军头上。
特别是破奴军重甲骑兵令人**地反复冲击,回军将士面对刀砍不透、枪扎不穿的重甲束手无策。重甲骑兵战马撞、双刀劈,收割着回军抵抗意志,直到第一个回军精神崩塌向后逃跑,引发了回军前方军阵海啸般崩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