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插队在黄土高坡作者:就是一俗人
正文第41章
插队在黄土高坡作者:就是一俗人
第41章
另外,下李村深翻土地也十分突出,土地翻的又松又软,像海绵一样,每个深翻土地的村民,一天都能深翻一亩六分地,其中一位叫贾月洁的女知识青年,不仅每天深翻一亩六分地,还把土地翻的又深又软,深度能达到七八十公分,真是现代的穆桂英,全县妇女同志都应该向她学习。。。。。。”
贾月洁念着稿子,心里真是比吃了蜜都甜,这时她感觉到,自己广播出的声音怎么那么清脆,那么纯正,和中央广播电台里的播音员声音不相上下。
噢,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好的嗓音,自己一直没注意,差点耽误了。。。。。。她一边啧啧自喜,一边在想,表扬下李村的稿子到底是谁写的呢?是县里记者写的,还是公社通讯员写的?她思谋了一会儿,不得其所。
写这篇稿子的人,不是县里的也不是公社的,是下李村的男知青葛存天。
原来,那天县里和公社检查团来了后,葛存天和孙茂一直跟着检查团。检查梯田,深翻土地他俩都在场,检查完会大队部后,大队做了顿饭招待县里和公社的检查团。
这时间,村革委会主任李目找到葛存天,让他写篇稿子,总结一下队里学大寨修大寨田和深翻土地的情况,说点表扬话,交给检查团领导,让县里和公社表扬表扬村里,顺势要点水泥和化肥,总不能瞎忙活好一段时间,又修大寨田,又深翻土地,又请他们吃饭,不能白忙活。
说话听声,锣鼓听音。葛存天又不是傻子,一听村革委会主任交给自己任务,立即心领神会。文化大革命写文章多了,大多是骂人,损人,批判人的,有点事给放大,现在写表扬稿子,不能骂人,损人,更不能批判人了,所以要赞美人,夸人,吹人,事实也是要有点,没事实的事不能写,但是事小可以把它放大,滴水见日,阵风知秋嘛。
他琢磨一下,本想大肆宣扬一下下李村这次深翻地,修大寨田的事,可是又一想不知领导什么意图,夸的太大了,如果领导不欣赏,知道夸大其词的稿子是自己写的,以后不好办了。头一篇稿子,先试探试探,写个略微夸大一点,口号大点,事小点,估计什么人都能接受的。
典型事件,得有典型人物,修大寨田使自己突击队干的,检查团来时,大家都在干,没显出谁好谁赖,典型人物不好找,深翻土地呢,他立刻想到,量了贾月洁的地,并且恰巧量她那块地又是深的,她又得到检查团领导的夸奖,对,典型人物就定她。
脑子里有了,手头就快了,刷刷刷,几下稿子便写完,村革委会主任李目看了,连声叫好,签上村革委会的名,盖上村革委会的章,恭恭敬敬地交到县革委会副主任的手上。那位领导看看,立刻高兴起来说:“行啊,老李,干事快,干革命就要快,要跟形势,这稿子不赖,我带县上了。”
葛存天这天正在他的大寨田里筛他的土,突然听到村里高音喇叭里响起一个似熟不熟的声音,他楞了一下,立时想到,这时调到公社广播站当广播员贾月洁的声音,他便仔细听了起来,刚听几句便知道,这就是检查团来那天自己匆忙写的稿子上了县里,并在全县广播,他心中叹道:自己笔杆子不错啊,刚出市,便开张,虽然落款是下李村革命委员会,但是他知道,村里的干部都知道这稿子是自己写的,写的这篇稿,县上用了,以后村里的稿子,少不得还用自己写。
以后的几个月,凡是村里往公社报的总结,往县里报的事迹,便理所当然地由葛存天写了。葛存天写的稿子,总能有几篇被公社采用,或被县里录用,或登在县通讯上,或在公社高音喇叭里播放。每当这时,葛存天便喜滋滋的,而稿子越写越多,他的心眼也越活了,胆子也越大了,他善于观察,现不足之处,一般不写。现好的地方,他便给上纲上线,往大里放,让小小的好事放光芒。
上第四十一章猪的事情
比如,村里浇地夜里得有值班的,因为水流到那,你便把那块地的土埂挖一个口子,浇完了再用土埂堵上,再浇下块地,一天二十四小时,渠上都要有人,这在庄稼人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千多年来,村里都是这么干的,没人表扬也没人夸过,可在他笔下,这便成了:为夺高产战旱魔,深夜浇地也赤膊。敢和老天争时间,蚊子小咬奈我何,身上咬包无数个,不怕疼痒奏凯歌。
随着这诗还配了画,画一个赤膊挑眉的年轻人,拄着把大锹,在有一弯月亮的晚上,在水汪汪的地里,注视着水渠的流水,而他上身的周围,有许多蚊子在飞,有几个蚊子还叮在他后背上,他也不用手去搔一下,而他脑袋的前方,一个小圈,连着一个小圈,又连着一个大圈,大圈里画着一片硕果累累的高粱穗,可能表示他浇地时想到的。
这歪诗还表在县通讯上,有诗有画,落款是下李村革委会。村里的俩官一看县里又表扬村里了,当然高兴,便让他再写一篇通讯,写一篇植树的通讯,写村里春天植了五百棵树:学大寨,植树忙,干劲大,全村上,洒汗水,吐芬芳,红旗舞,树成行。
这篇稿子写了,也邮寄出去了,葛存天问道:“咱村春天哪植了五百棵树啊?”
“在大队部前边啊。”革委会主任李目说。
葛存天联想到,大队确实春天在大队部前载过树,但那只是几十棵毛白杨啊,怎么变成五百棵了,便又问:“那不只是几十棵吗?”
“什么几十棵,是五百棵!”革委会主任李目加大了声音。
“可是现在只有几十棵啊。”
“其余的死了不会拔掉吗?”革委会主任李目白了葛存天一眼,鼻子哼道:“真是个死毬不转筋。”
管同和韩放今天都没出工,他们是给自己放的假。这几天他们都是在村西的高粱地锄地,高粱长到快一人高了,要把垅里的杂草除掉,太阳高照,天气闷热,站着不动汗都往下冒,钻到高粱地里,更是密不透风,汗哗哗地往下流,弄的浑身又热,又痒,又粘,而此时的高粱叶,像一把把刀子,这边上都有小勾勾,身上割一下,小勾勾便有一部分留在人身上,如果穿着衣服还好,没穿衣服便倒霉了,小勾勾便留在肉里了。
管同和韩放和队里的社员头一天等着锄进了高粱地,头一天,天还凉快点,天阴点,还有点风,他们穿着衣服锄地,还坚持下来了,第二天第三天老天便闷的慌,管同没尝过高粱叶子的厉害,便脱掉上衣。没想到,在地里刚锄了十来步,身上便割了十几道红印子,又疼又痒,他不得不把上衣穿上,继续和社员一起锄地。
下午回村里,身上几道红印子,又痒又疼,用凉水吸了几遍也不管用,没办法,他只得按社员说的,向其他知青借了两片伤湿止痛膏,撕开,贴在高粱叶割过的地方,然后用力,撕下再贴另一处高粱叶割过的地方,再撕下把扎进肉里的小勾勾粘出来,疼痛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