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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你喜欢过一个人吗?”白青岫的血亲中,他登上帝位,最开心的应该只有白晴眉。
“皇姐都成婚了,陛下说呢?
女子一生最幸福的事便是能嫁给他心悦的男子。”白晴眉提及她的婚事的时候,满是喜悦,眼睛里闪着光,看来小将军很疼皇姐的。
“陛下有心仪的女子了?
是祭酒家的女儿?”白晴眉问道。
白青岫摇了摇头,否认了,“不是,只是最近朝臣总是上奏疏让朕选妃。朕颇为烦忧。”
“这有什么好烦忧的,陛下是天子,应当有三宫六院,枝繁叶茂才好。”白晴眉掩唇笑了。
“皇姐,现在连你也因着我的身份同我说假话了吗?”白青岫最不喜这样的感觉,他有了生杀予夺的权力,也真正成了孤家寡人,“若是阿姊的嫁的人有三妻四妾,阿姊会开心吗?”
“我生来便是公主,许多公主都被送去联姻了,我应当算是幸运的一个,受尽宠爱,嫁给了年少时自己喜欢的少年郎。
那个少年郎也喜欢自己。
没有哪个喜欢自己丈夫的女子愿意同别人分享自己的夫君,陛下,明白吗?
可您是皇帝,作为皇姐,只要你过得好,你有多少妃子,我都不在意。”白晴眉说的很现实,可人心本身就是偏的,作为姊姊,她只希望弟弟过得好,作为妻子,她希望夫君只会有她一个人。
这是亲情和爱情的不同之处,爱是占有,是自私。
白青岫曾经读过多少才子佳人的故事,他不想三宫六院,用一句诗来形容,便是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虽没有那样夸张,但他确实想要一个爱他的他也爱的妻子。
可这一切的想法,却因为朝堂后宫的争斗,和贺卿的出现变化了。
或许他的人生也是不能由自己做主的。
“若是有一个人,喜欢你,但我们身份不符……”白青岫斟酌着词句询问白晴眉。
白晴眉抿了一口茶,她这弟弟分明是有心上人的模样:“如何不符?”
“状元与农妇,公主与宦臣,皇子与采茶女。”白青岫说的隐晦,他与贺卿,是皇子与宦臣。
白晴眉眉眼轻蹙,他是皇帝,万人之上,又有什么不好说的,说的这般隐晦,公婆那边皆说陛下如今是皇帝了,便是先君臣后姊弟,否则总有一日会招致祸患,可她一路看着白青岫走到今日,又怎么能单单将他当做皇帝,纵使他杀了许多人,他也害了许多兄弟,可皇家的争斗历来如此,她不是见识短浅的女子,站在白青岫这边,也不会去管别的兄弟的死活,若今日站在这的是旁人,那死的或许就是白青岫。
“我喜欢的人,管他是宦臣还是农夫,我只想同他相伴到老。”白晴眉这话说的坚定。
不同的,一开始就不同的,姐姐说的只是假设,何况他喜欢姐夫,那个喜欢的人代入姐夫,自然什么角色都能接受。
可贺卿,是宦臣,这是定死了的事实,何况他是男子,他是君王,就算喜欢又怎样?他们不能三书六礼,他只能保住贺卿的性命,将他像娈宠一样的拘在宫中,这是他能给他的所有了。
他之所以将贺卿放在长生殿,是因为太后一直想杀了贺卿,放在别处怕贺卿出事,只有长生殿安全。
出于伦理还是纲常,他都该娶妻生子,而不是在这里纠结贺卿的去留,以及那些本该遗忘的过往。
一开始本身就是权宜之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便是有愧于天地,万物皆有阴阳,难不成他一个皇帝要做断了袖的表率?
到时候朝臣怎么议论?百姓如何看待?史书后人又如何评说?
自贺卿入狱起,到今日他一直烦闷的似乎是同一件事情,他其实从未记恨过贺卿做的那些事,不过是自己否认内心情感的一个借口。
这样的喜欢有违伦理纲常,却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听到贺卿的那些言语时他很欢喜,他是君王,不是屈居人下的,他不愿去忆及那段过往,甚至迫切地想忘掉,贺卿却一再提及,白青岫也没有真正地拿他怎么样。
那些切切实实的过往会让他觉得屈辱,他是王子皇孙,可纵使忘了,那也是切实发生过的,心里的感情终究忘不掉。
那日黄昏,他说:“所以呢?
朕是天子,你不过一个宦臣,非阴非阳,你配吗?”
嘴上这样说,可他的心乱如麻,贺卿不喜甜,也甚少食用糕点甜品之类的东西,桌上的糕点都不见了,便知那些宫女太监们都怠慢了贺卿,连午膳都没给人准备。
白青岫的心里又乱又气,腹中还不饿就传了膳,强迫贺卿用了许多,又将在殿外伺候的宫女太监换了一拨,才算是舒畅一些。
那时候,他便知晓了,他是喜欢的,不愿承认想要隐藏的喜欢。
“贺卿。”白青岫抱着他安寝,贺卿身上的温度很让人觉得安心,味道也好闻。
“嗯?”贺卿的尾音上扬,是个问句。
“你乖
', ' ')('一些。”你乖一些,不提及过往的那些事情,我就光明正大地喜欢你,宠爱你,白青岫闭了闭眼。
或许对于白青岫来说,那段过往雌伏于人的记忆是他的逆鳞,他不愿被人知晓的秘密,是藏在心里迫切想忘记的伤口,任何人都触碰不得的一段回忆。
他是君王,是天子,万人之上,怎么可能雌伏于人下,他的喜欢和宠爱都像是施舍。
“好。”贺卿应了一声。
是夜,他们抱着彼此相拥而眠直至东方既白。
这些时日,
贺卿倒是没有被囚禁的自觉,白青岫上朝去了,他也自得其乐,只是闲适地过自己的生活,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但或许他本身就是如此,即便大难临头了,也能够云淡风轻。
他勾了勾站在门口的小太监让他过来。
“督公。”小太监拜了拜。
“别这样拘谨,我不是督公,只是陛下的娈宠而已。”贺卿问他,“你叫什么?”
“张立。”小太监答。
“长得倒是挺漂亮的。”贺卿坐着,小太监站着,可气场上却产生了极大的压迫感。
“陛下好男风,或许也瞧得上你?”贺卿眉眼带笑,语调里带着几分调侃。
明明是温柔的语调,小太监却觉得害怕,不禁自问,这样的人,真的只是个太监吗?
小太监慌忙跪了下来求饶:“奴不敢。”
“你要敢啊,你若是不敢,怎么得宠呢。我又怎么摆脱?”贺卿弯腰勾起了小太监的下巴,“啧,瞧瞧这梨花带雨的模样。”
贺卿注意了小太监几天,或许是见了白青岫和自己的事,便也想着能入白青岫的眼。
可白青岫本身就不是好男风的,对小太监的一些举动只有不解和无知,哪里知道这是隐晦的勾引。
贺卿只觉得有趣,自己和殿下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哪里是陛下好男风,可是次数多了,贺卿便觉得碍眼。
明明是温润如玉的模样,却总带着淡淡的迫人气势,就算是到了今时今日,威吓一个小太监也是有余的。
只是不知这件事为何到了殿下耳中便成了自己在寝殿中无聊,调戏相貌清秀小太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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