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德行。”
楚秋骂了一声,从腰间解下水囊,一把塞进二驴嘴里。
二驴咬住水囊,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此时。
前方隐约浮现了一座城头。
楚秋抬起眼皮看了看,拍打二驴的脖子,“绕路。”
他没有进城的打算。
这一路跨过几座大城,除了歇脚补充水源,买点干粮外,楚秋和二驴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严格来说,他是在躲麻烦。
每次落脚。
背后都有个身影像是鬼魂般遥遥跟着。
楚秋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更不准备和对方交流。
如今满打满算,已有十几日的路程。
既然对方想跟着,那就跟着吧。
二驴仿佛会意,转道而行,却又放缓了脚步。
这刻意而为的动作,让楚秋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开始闭目养神。
下了官道。
很快来到一条黄泥土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楚秋睁开双眼,前方站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
身上黑衣不知多久没洗,脚下的官靴也早已磨烂,卷在颈间的灰色麻布遮住半张脸,只有一双明亮眸子暴露在外。
看身形,这应当是个女子。
她腰间佩刀,身姿挺拔,哪怕日夜兼程,沾了一身泥灰,也有几分气度。
二驴踏了踏蹄子,逐渐停了下来。
女子看向端坐的楚秋,扶正腰间刀身,拱手行礼:“禄墨见过夜主。”
楚秋幽幽一叹,“好歹是个宗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又是何苦呢。”
禄墨伸手扯下蒙面的围巾,露出那张还算干净的脸。“属下此次前来,只有三句话要禀告夜主,说完就走。”
听到这话,楚秋面无表情,盯着她良久。
最后,微微颔首:“说。”
禄墨叉着手,目光垂下,姿态恭敬:“陛下有令,请夜主回朝,稳定大局。”
“不去。”楚秋当即给出回答。
禄墨对此似乎并不意外,而她本人对于新皇的命令,显然也有些敷衍。
她接着道:“监察司如今处处受到陛下猜疑,明司有两人已经离开,加入‘护国司’,其中一人手中掌握了大量监察司机密。若他一心反叛,可能会将这份机密送与护国司,当作加官进爵的筹码。”
“这件事,交给黄江去办,弄死他便是。”
楚秋说完,目光忽然一凝,上下打量她:“你与黄江已经和他动过手了。”
禄墨没有回答,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看你这个样子,结果我也不必问,肯定失手了。”
楚秋摆了摆手:“让他再活几天,我来想办法。”
“第三句呢?”
“这一句,与国师和义父有关。”
禄墨的语气第一次有了波动,模仿着林听白的语气,“国师说:既然夜主已经迈入宗师境界,那就尽快替方独舟报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