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师素脚步连踏,竟是瞬间赶超了范不移,几乎眨眼间就冲到二驴背后。
那只虫子飞得很快,带着众人一路向北前行。
不过盏茶工夫。
驮着燕北的二驴就大叫起来,似乎在提醒她。
燕北明白了它的意思,眺望而去。
很快,就看到另一道极浅的红线在远处飞来。
“另一只虫子?”
以几名四品武夫的眼力,几乎瞬间就认出了那道红线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另外一只相同的飞虫。
两只飞虫在半空绕着对方转了几圈,接着就同时掉头向北边飞去。
范不移顿时收起轻松的神态,将背后那把伏魔刀摘下,沉声道:“看来是出事了。”
师素与申屠烈的脸色也同时一凛。
尽管这一趟只是监察司的差事。
但这同时也是那位夜主的‘嘱托’。
虽说他们办砸此事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后果,可如果从始至终都没帮上忙,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三人都明白此事的严重性,几乎同时爆发出最快的速度,三道震耳欲聋的爆响叠加震荡,先后赶超了二驴。
甚至就连季知春也只是稍微犹豫了一瞬,也选择加快速度,从二驴身侧冲了过去。
但燕北却察觉到二驴有些刻意落后的意思,低声问道:“你在担心我的事?”
二驴虽然没有像往常那样用叫声来回应,不过燕北已经读懂了它的情绪,伸手摸了摸它头顶那条迎风摆动的白毛,轻声道:“先救谢秀。”
……
北地荒原。
降下的日头早已将天边染成一片赤红。
眼看天色将要入夜,倪千羽不知第几次想要点燃那根信号烟火。
可心里那种怪异的情绪却是始终挥之不去。
甚至逐渐占据了上风。
这让她有些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已似乎受到了某种影响。
她无法确定这份影响到底是来自对谢秀的担忧,还是那座诡异的邪惑宫,但她知道,等了这么久的援兵还没有赶到,现在应该尽快通知车夫等人不要继续冒险行事。
于是,倪千羽举起竹筒,以真气一催,竹筒的尾部顿时飞出一道火光,在空中猛地炸开!
火光短暂照亮了昏黄的天空。
如果车夫三人还在山脉当中,就一定能够看到这道烟火。
然而做完这件事之后,倪千羽仿佛失去了全部力气,双腿一软便是跌坐在雪地里,盯着还在散出青烟的竹筒,表情似哭似笑。
随后,倪千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云步生风这部轻功身法最重爆发,但多次拼命施展,同样给她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损伤。
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传来撕裂般的痛楚,让她的身体细微的颤抖。
然而比起身体上的痛苦,那种自已什么都做不到的无力感反倒让她更为煎熬。
“九郎……不要怪我……”
她垂下眼眸,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呢喃,已经做好了在这片冰天雪地的荒原里安静等死的准备。
或许,死后还有再见的机会?
这一念头闪过脑海。
却很快就被逐渐逼近的疲倦感彻底淹没。
就在意识将要消沉之时。
倪千羽似乎听到了一道震耳欲聋的破空声在上方响起。
她勉强睁开双眼想要看个真切,下一秒就彻底倒在了雪里,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当她的身躯被风卷起的雪尘掩埋大半,落日余晖映出的一道庞大阴影延伸而来。
二驴抖了抖耳朵,站在十几步外,挡住了残留的光芒。
踩住积雪的嘎吱声渐渐靠近。
一只手伸向倪千羽,将她从雪地里拖了出来。
燕北把昏迷的倪千羽扛在肩上,抬头对悬停在半空的四道身影点了点头,“几位继续吧,这里交给我。”
“那就拜托姑娘了。”
季知春收回担忧的目光,随后望向远处那片连绵山脉。
不知为何,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沉声道:“诸位可要想清楚,进了这邪惑宫,再想出来便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范不移感受到伏魔刀身传来的细微颤动,同时也注意到了天地气机的混乱。
他的手掌一抹,去掉刀鞘。
露出那暗沉无比的刀身。
“动身。”
……
在那座最高峰之上。
饱经风霜的二十根立柱突然轻轻一颤。
通往溶洞的石板路更是浮现出几条裂痕。
大约沉寂了几个呼吸,立柱再度震颤起来。
石板路的裂痕延伸了更远。
而这震荡的源头,正是来自那条通向溶洞的石阶。
每隔几息,溶洞中便会传来一次震动。
频率十分稳定。
直到石板路完全被震荡撕裂,二十根立柱更是向一旁歪斜,才终于陷入了安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