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阍(2 / 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陛下请看~”胖公公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一脸的谄媚。

但其实李应聿懒得看,往年这时候,百官也是上疏贺表,恭祝万寿长春之类的吉祥话给他拜年,虽说逢年过节谁也不说丧气话,光吹彩虹屁。可看多了千篇一律的屁话,魏帝也觉得无趣。

本来这箱子他都不想打开的,谁知马娄寻思着皇帝看了贺表准儿高兴,一高兴自己就能得赏钱,迫不及待自个儿就打开了箱子,献宝一样给皇帝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龙颜立马变了。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对?”

蠢材!还问他哪里不对!

往年都是一箱子满打满算的折子正好铺满,今年空了这么大一摞看不见吗!那一摞哪去了?

虽然这种马屁文章就是走个过场,李应聿一向不爱看,但你文笔好不好的另说,交不交上来就是态度问题了!

其实他心里多少有点底,不就是欠了一些文官的俸禄没发吗,难道是他刻意拖着不发?还不是没有钱,今年那么多灾要赈,东南西北的边军和战马,是人是畜的都要张着嘴问他讨饭吃,他能怎么办?

自己为了大魏!为了这个国家!连命都搭上了……这些人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他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李应聿满肚子火气,两只手都抄进了箱子里,他只看封皮上的名字,且看一本就扔一本,好哇,全都是自己人的贺表,没一本清流正臣的。

太子真是好本事,人在东宫里关着禁闭,老师和朋党却能在朝堂上给他难堪。

一想到前不久廷尉府上报的密奏,说陆太傅,府上格外热闹,门生故吏都赶着上门给老师拜年,原来……拜的是这样的年!

魏帝一脚蹬飞了金光灿灿的匣子,里头层层叠叠的贺表雪花似得飞了满天。

“陆正声的呢?他是人老了,手难道也断了?”

“还有他那些徒子徒孙呢?他们难道也老了?!手也断了?!”

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马娄是真没想到,文臣们的胆子这么大,这是不打算给皇帝过年吗?

“陛下息怒……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魏帝气得胸腹起伏、满脸煞气。

“……蠢材!!不知道就上门去问!贺表能被你跪出来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马娄又哐哐砸了几个响头,稀里糊涂的站了起来:“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等等……”

“去给贵妃说,朕的饺子……就算喂狗!都不喂逆子!”

“……”

本来过新年,阖宫上下都欢喜着呢,可马娄马公公现在是一脑门子官司,气喘吁吁的小跑着出了天寿宫宫门,脑子都被雪风吹的生疼,现在都还懵着呢,一看宫门前的架势,他都怀疑自己被风吹花了眼……小眼睛都给睁的老大。

盖因天寿宫外热闹极了,监门卫们站了整整三排,把宫门守的严严实实,虽然他们腰间挂着刀,面对的也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可侍卫们都觉着……兄弟们才像是被包围的人啊……

别说是监门卫了,就是马娄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百多个身穿朝服的官员乌泱泱的跪了一地,裘衣下紫的红的绿的都有,人人手里拿着个素皮奏本。

领头紫服玉带的老臣须发皆白,精气神却健朗,大雪天里跪着,人都不带打颤的,不是门下侍中兼太子太傅,陆正声又是谁人。

马娄正要去找他呢,他倒乖觉,自己送上门来了,但看这浩浩荡荡的叩阍大部队……这哪里是给皇帝上贺表啊,看起来都想给皇帝上坟啊。

“陆太傅!你这是想要干什么!大过年的想造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作为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马娄当然要正一下君威,可他长得太喜庆……大家伙很难把他当一回事。

陆正声根本不拿正眼瞧他,今天,他连李应聿都不想忍,更别说他的家奴。

虽然不知道太子殿下被隔绝在东宫之内,是怎么和国舅搭上的线,但就算那天钟缙没有登门拜访,他也会为了城外万千流民站出来上疏!

多少年过去了,魏帝是一年比一年昏聩,国家一直被奸邪占据!众清流唯指望一个太子而已。可如今太子却被囚东宫,魏帝连个正经理由都不给大家,纵然你是一国之君不错,但不代表你可以事事随心所欲。

为正国本,已经忍无可忍的陆太傅,这次绝对不会再忍!

“……”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李应聿心气不顺的瞅着去而复返就没一会儿的胖太监,心里咯噔了一下。

“咋咋呼呼的!你要干什么!?”

马娄都顾不上缕缕自己脸上的碎雪,一把尖嗓子颤的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陆太傅……还有还有百十号文官,在禁门处叩阍啊陛下……”

叩阍,李应聿当然知道他们想要伸谁的冤。

李彦还是太子,但东宫都不给出,属官贬的贬、罚的罚,基本上重新换了一批人。

甚至明日春宴上,都不被允许出席,这些人连自己主子的面都看不到,当然心似如麻,这会儿是昏头了,要给主子讨说法来了?

听了胖太监的话,魏帝含恨的目光透过重重宫闱,似乎已经落到了天寿宫禁门前,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群臣叩阍的画面,这时皇城里的龙钟也响了,本该是平安胜意的钟声,可听在李应聿的耳朵里却异常扎耳,简直像送终的丧钟一样刺耳。

“好啊,他们是等不到初一了,三十就来给朕拜年了是吧!”

明天就是正月初一,元旦春宴,他们竟然选在除夕跪宫门,不是找死是什么?但李应聿虽然生气,脑子还是有几分清醒的,明天他这个做老板的要请大家吃饭,这会儿要是真把大臣们给怎么样了,这年还能过好吗……

一想到这可能是这辈子……过的最后一个年了,李应聿这个死要面子的人,实不想闹得太不体面。

“把奏疏收上来,让他们赶紧滚蛋。”

这要是前几任大太监,马上就能明白了,但马娄脑子笨,着实有点转不过弯,愣了半天还傻乎乎的小声低估:“可他们要是不滚蛋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真的蠢……死蠢,李应聿连和他生气的劲儿都没了:“你难道是棉花条子修炼成的精?”

“监门卫这么多人你怕什么?!他们硬你不会更硬???”

马娄实惨,心说自己真是命苦,在雪风里两头跑两头不是人,无论是文官面前还是陛下面前,他是一个都硬不起来。

奏疏倒是都收上来了,但人一个都没走,今天陆正声这些人大有见不到皇帝的面不肯罢休的架势。

“陛下……怎么办呀……”

等马娄捧着一堆奏折回来时,早有小太监通传了消息,李应聿其实昨天晚上就觉得身上不舒服,本来想着下午去找山君的,但这会儿出了这档子事儿,更是雪上加霜了,仙身竟然开始一阵阵的发虚汗,气得他在那直哆嗦,一见到马公公的大脸,便是劈头盖脸的痛骂:“饭桶!朕养了十万个饭桶!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咳咳,还来问朕怎么办?”

马娄觉得自己真成了里外不是人的吗喽,被魏帝骂的脸都青了,李应聿只要身子一不爽利,脾气就会变得更炸,翻着那些被雪浸的冰凉的奏本,翻得他都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虽然句句不提太子,但句句都在暗指太子,参奸相贪墨误国?参国库空虚连城外流民都赈济不善?更有头铁不懂事的,甚至建议他开皇城城门,放流民入城……

真是荒唐,要是放流民入城……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皆时城中治安如何保证?若流民中混入不轨之人趁乱作祟又该如何是好?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供暖放粮已是天恩浩荡了,还敢得寸进尺!

要不是眼神杀不了人,马公公估计已经被魏帝的白眼,刀死千百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想吃春宴,就去吃牢饭吧,抓人!抓人啊!!蠢材!!!”

没办法,皇帝一声令下,哪怕不占理,硬着头皮也得干,当廷尉府乃至千牛卫都冲出来的时候,在场言官们的心都死了。

打呗,抓呗,反正活着也没指望了,国家这副样子,做人臣的却没半点法子,与其暗无天日的活着不如被活活打死!打死还能青史留名呢!

何况老太傅都一把年纪了也没退,在场的基本都是陆太傅的徒子徒孙,哪里会丢下老师自己拍拍屁股走人。

是以大年三十新春之际,宸宫深处天寿宫前,却是哀嚎一片哭声冲天。

不同于宫门那的暴风怒雪,宫门内也是好一番雷霆震怒,李应聿听了太监们的回禀,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解气,他本来真没想用暴力手段,但形势逼人,逼得他都出离愤怒了。

外面的大臣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但李应聿也觉得自己冤。

老子就只有一年活头了,最后一个除夕还被搅活成这副样子,外头甚至都开始号起丧来了!怎么就没完没了呢!

是笃定他不能拿文臣大夫们怎么样吗?

“朕算是明白了,参什么赈济不善……什么奸相误国……他们全是冲着朕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是知道朕没几天可活了,要替太子逼宫吗!?”

虎再老也不会吃素,魏帝亦是如此,他怎能容忍权威一再受到挑衅。

“陛下……咋们歇歇吧……”马娄赶紧膝行上前,圣上这会儿脸色也太吓人了,死白死白的,身子也摇摇晃晃的,手脚四肢都像刚安上去的,完全不协调,站都站不直了啊……

又有几个胆子大的小太监想要上前安抚住魏帝,却都被李应聿一脚踹开了。

“好啊,好啊,这年三十不把朕气死,他们是不会……”

走字还没说出口呢,一口龙血就喷到了马公公的太监官帽上,魏帝竟然直挺挺的栽了下去。

在场所有的小太监都乱了……因为陛下……陛下吐出来的血竟然是金色的……难道……难道陛下成仙了?

马娄也顾不上自己一头一脑的金血了,连滚带爬的接住魏帝软下来的身子,终于智商在线了一次。

“太医,快传太医……不对不对!快传国师!传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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