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突如其来的插曲,无疑让他的行动耽搁了几分钟。
当宫崎柊吾匆匆赶到泰和昌银楼时,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银楼外,几个年轻男子看似漫不经心地徘徊,实则眼神警觉,明显是在守候着什么。
宫崎柊吾心知不妙,不敢久留,快速路过。
直到向前行进了一百余米,才走向路边的小贩,买了一包烟,借此机会跟小贩闲聊。
宫崎柊吾套话的技巧一流,很快就搞清楚了状况:银楼出事了,有人被带走了。
他立刻联想到,这变故很可能与汪英有关。
但问题在于,他从未见过汪英的真容,更无从验证这一猜测。
宫崎柊吾心中五味杂陈,中国人的情报机构行动如此迅速,让他措手不及。
原本打算提前预警,没想到对方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若是自己早到片刻,说不定也被一锅烩了。
心悸无奈之余,宫崎柊吾只能返回,向他的上级板仓弥久报告这一突发情况。
回程的路上,突然,不远处传来阵阵枪声,让他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再次加快步伐,紧接着看到的是一家饭店被迅速封锁。
宫崎柊吾凭借多年特工生涯的敏锐直觉,立刻意识到这是中国特务机关在行动。
既然刚好遇到了,他便不动声色,混入人群之中,假装好奇地驻足观看。
没过多久,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名中国特工的脸上,那张脸,他竟觉得有些熟悉。
记忆中快速闪过两次相遇的场景:
一次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街角,他无意间帮助这人摆脱了泼皮的围攻,两人就此相识;
另一次,则是一张被烧掉半截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此人。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宫崎柊吾心头一震。
方才方如今向人群中的一瞥,让宫崎柊吾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种感觉已经多年没有过了,即便是面对板仓弥久的严厉训斥,宫崎柊吾也没有感到如此惶恐过。
他心中不服气,但身体上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好在自己躲避及时,对方也并未太过在意。
此时,他刚落座,耳边便响起了周围食客们的议论声。
一位老者正绘声绘色地向他的同伴讲述着方才的奇遇。
“你们知道吗?”老者压低声音,但眼中的兴奋却难以掩饰,“那两个家伙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哦?那后来呢?”同伴好奇地追问。
“我上茅房的时候,看他们在下水道口,当初还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老者说到这里,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你们猜怎么着?他们是想造成干扰,搞成从下水道逃跑的假象。”
“这些狗日的小鬼子,太鸡贼了!”
听到这里,宫崎柊吾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方才他刚刚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两个担架被抬出来,还没有搞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后呢?你抓住他们了吗?”其余食客紧张地问道。
“然后……哈哈……”老者发出爽朗的笑声,“然后他们就被识破了,其中一个小鬼子藏在了桌子底下企图弄混过关,被纠了出来,听说被揍得不轻,你们也看到了,是被抬着出去的。”
“最好死在半路上,省得浪费咱们的粮食。”
宫崎柊吾的脸色越发地难看,轻轻端起茶杯遮掩。
国人对东洋人的厌恶程度,是深深地铭刻在骨子里的。
宫崎柊吾对此虽然心中不忿,但他并不认为这是一成不变的,当刺刀架在这些人的脖子上时,他们的骨头比任何人都要软。
略带苦涩的茶水入喉,那一刻,味蕾仿佛被轻轻触碰,带来一丝不易言说的深沉感受。
不是纯粹的苦,也不是简单的香,而是一种复杂而微妙的情感交织。
宫崎柊吾的思绪悄然飘回。
迅速从食客们的交谈中提取关键信息——
两个“日本间谍”被抓的原因竟然是有人反水告密。
这简直难以置信。
要知道,若是特高课成员背叛组织,是会遭到极为严厉的惩处的,哪怕是此人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追杀。
这么一算的话,就是三个人落网了。
这对于特高课而言,算是一次不小的损失了。
这件事也必须要向板仓先生立即汇报,虽然不一定是板仓先生的人,但总归都是一家人。
及时报告上级,也好早点做出反应,避免更大的损失。
片刻后,当伙计拿着菜单,满脸堆笑地走向那张原本坐着宫崎柊吾的桌子时,却愕然发现,那位客人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伙计愣了愣,随即挠了挠头,一脸困惑地看向四周。
柜台后,一个模样颇似掌柜的中年男子,眼神犀利,注意到了伙计的异样。
他见伙计耷拉着脸,眉宇间透露着不解,便招手将伙计叫了过去,轻声询问了几句。
伙计简单描述了情况,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作为顾清江在这家饭店布下的眼线,他是见过宫崎柊吾的,但并未多想。
此时听伙计的描述,才预感到不对劲,当下没有再多言,迅速绕过柜台,大步流星地向门外奔去。
他心中暗自焦急,希望能在大街上捕捉到那位年轻男子的身影。
然而,当气喘吁吁地跑到饭店外,环顾四周,只见人来人往,却早已不见了宫崎柊吾的踪影。
他不禁懊悔地顿足,心中暗骂自己为何没有早点发现。
回到柜台上,他的神色依然凝重,没有片刻迟疑,立即拿起电话,给队里打去了紧急的通话。
而此时,方如今等人还在返回的路上,并不知道方如今所经历的这一小插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