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被塞进秃顶男人的鼻孔。
几乎是一瞬间,秃顶男人的眼睛就布满了血丝,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吸入火焰。
“现在,“方如今凑近秃顶男人耳边,“让我们来谈谈杂货铺的那两枚诡雷是从哪里来的,如何?或者,你可以继续享受这种#039训练#039。”
秃顶男人的身体仍在颤抖,但嘴角却扯出一丝扭曲的笑意:“你永远别想”
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这个秃顶男人的骨头之硬,超出了方如今的想象,他直起身,对戴建业使了个眼色。
戴建业会意,随即大步走向墙边。
倒刺铁钩在灯光下泛着寒光,戴建业握着铁钩走到秃顶男人面前,铁钩尖端抵在对方肩胛骨的位置。
秃顶男人的肌肉明显绷紧了。
铁钩尖端刺破皮肤的瞬间,审讯室里响起一声压抑的闷哼。
戴建业的手很稳,铁钩缓缓没入肩胛骨与锁骨的缝隙,倒刺勾住皮肉,鲜血顺着铁钩的纹路蜿蜒而下。
“这一下,”戴建业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是为了王老六。”
他猛地转动铁钩,倒刺在血肉中搅动。
秃顶男人的身体剧烈抽搐,却依然咬紧牙关。
方如今站在一旁,示意戴建业停下,自己则走到秃顶男人面前,伸手捏住铁钩的末端。
“你知道为什么选择肩胛骨吗?”方如今轻声问道,手上却突然发力,将铁钩又推进一寸,“因为这里靠近肺部,每一次呼吸都会牵动伤口。”
秃顶男人的呼吸果然变得急促,每一次吸气都让伤口渗出更多鲜血。
方如今却还不罢休,他转身从炭盆中取出一把细长的铁钳。
“让我们做个实验。”他将铁钳伸向铁钩,“看看金属受热膨胀时,在血肉中会产生什么效果。”
铁钳夹住铁钩的瞬间,炭火的高温迅速传导。
审讯室里响起皮肉烧焦的滋滋声,混杂着铁器受热膨胀的细微响动。
秃顶男人终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
“这才刚开始。”方如今松开铁钳,将刚才的辣椒精,将液体缓缓倒在铁钩上,顺着沟槽流进伤口。
秃顶男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眼球凸出,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
汗水混着血水浸透了衣衫,在身下汇成一滩暗色的水渍。
人也昏死过去。
一桶冰水泼在秃顶男人身上,他猛地抽搐了一下,从昏迷中惊醒。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嘴唇已经冻得发紫。
“骨头真硬啊。”方如今轻声感叹。
戴建业道:“组长,你先歇会儿,这里交给我,他就是一块铁,我也要把他炼化了。”
方如今摆摆手:“先停停,别把人弄死了。”
戴建业不甘心地看了秃顶男人一眼,但还是跟着方如今走出了审讯室。
铁门在身后关上,走廊里昏暗的灯光下,方如今揉了揉太阳穴。
戴建业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递了一支过去。
方如今没接,抽烟身上有味儿。
“组长,这家伙的骨头比铁还硬。“戴建业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要不要试试电刑?我听说处里也到了一批设备。”
方如今看着他吐出一口烟圈,目光落在走廊尽头的窗户上。
“不着急,“他缓缓开口,“这种级别的特工,肯定受过反审讯训练。常规手段对他没用。”
戴建业皱眉:“那怎么办?就这么耗着?”
“你注意到他肩上的疤痕了吗?”方如今突然问道,“虽然是处理过的,但依稀还能看出那里曾经是一个菊纹章,这曾经是特高课高级特工的标志。这种人,不会轻易开口。”
“所以我们要找到他的软肋?”
方如今目光变得锐利:“去查查他提供的那个假地址,杂货铺的房东、邻居,所有相关人员的资料。还有,让技术部门分析诡雷的残片,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戴建业点头:“我这就去办。不过组长,要是他还是不开口.”
“总会有办法的!”
戴建业没有听懂,他更喜欢直接的指令。
凌晨六点,杂货铺老板被叫起来时还在骂骂咧咧,伙计则缩着脖子,脸色苍白得像纸。
后来知道是特务处抓人,老板明显怂了。
“长官,我真是冤枉啊!”老苦着脸,“我就是个做小本买卖的,哪知道有人这么坑我啊!”
方如今冷笑一声,将一叠文件摔在审讯桌上:“王德发,民国五年从日本留学归来,在横滨开过三年杂货铺。回国后一直在偷偷地跟日本人生意。我说的没错吧?”
老板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堆起笑容:“长官明鉴,我那就是混口饭吃”
“混口饭吃?”方如今打断他,“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你店里的账本上,每个月都有一笔固定支出,而且还不少。”
老板的额头开始冒汗:“这个.这个是进货的钱.”
“进货?方如今自然不信,“什么货连续几年都是一样的价格?你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殊不知那个人已经交代了!”
老板瘫坐在椅子上,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方如今转向那个一直低着头的伙计:“你呢?有什么要说的?”
伙计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长官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打杂的.”
“打杂的?”方如今业冷冷看过去,“那你解释解释,柜台下还有灰尘和杂物,为何已经布置了诡雷?”
作为一个伙计,每天打烊前要将店里打扫的一尘不染方可歇息。
伙计的脸色瞬间惨白。
方如今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以为把人引进来装诡雷就一定没有人看见?”
“你……你什么意思?”
方如今知道这个伙计多半是被人利用,并不是真正的特高课特工。
“你的家应该在……”
伙计瘫软在地上,浑身发抖。
方如今蹲下身,凑近他耳边:“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老实交代,要么.”
他指了指隔壁审讯室,“和那位特高课的大人物做个伴。”
“我说!我说!”伙计崩溃地哭喊起来,“是老板让我干的!他只让我开门,其他的一概不要问”
老板猛地站起来:“你胡说什么!”
“闭嘴!”方如今厉声喝道。
他转向伙计:“继续说。”
“我不知道那是炸弹,真的不知道!伙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老板说事成之后给我五百大洋.”
方如今直起身,看向面如死灰的老板:“王老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老板瘫坐在椅子上,半晌才开口:“我我也是被逼的。他们抓了我儿子”
“你儿子不是在东京上学吗?”戴建业冷笑,“要不要我让人去查查,他现在是在东京大学,还是在特高课的监狱里?”
老板终于崩溃了:“我说!我都说!是一个叫作山田的让我做的,他在.”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行动队员急匆匆跑进来:“方组长,不好了!隔壁出事了!”
方如今猛地站起来:“怎么回事?”
“那个小鬼子他咬舌自尽了!”
方如今脸色大变,快步冲出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