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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闻一周没有来过北区了。这人仿佛就是突然人间蒸发了。
尚庚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对了。虽然这并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他在发情时散发出的费洛蒙味能缓解白闻的发情症状,哪怕是饮鸩止渴,加快了病毒的感染。看白闻的症状,感染程度应该还很浅,但是时间很长。
昨天他听说有人问白闻的事,算算时间,那群人也差不多快找来了,遂早早和老板请了假回家。路过楼下便利店,想起已经差不多空掉的冰箱,顺道准备去买点东西回家做饭。今天时间充裕,多做几道菜。当他提着大包小包的蔬菜鲜果走在结账的路上,看到了白闻。
小孩穿着白色的体恤和宽松牛仔裤,不算很高的个子,但是蜷在货架下面一包一包挑着泡面口味的样子也着实有些滑稽,看着让人怪心疼的。他T恤外露出的胳膊纤细,透着病态的白。
尚庚忽然想起来这孩子才19,比他小了快六岁,应该是那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一号。可他的脸上没有独属于少年的青涩和肆意,取而代之的是刻入骨髓的媚意和绝望。
他一直觉得这些人的遭遇并不是自己的错,但是他总是忍不住的想,如果自己不存在,可能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他突然想起来,自己9岁的时候,有个负责照顾自己的研究员哥哥总是会偷偷带自己出去玩,久而久之被发现了,做了检查,确定他有一点做试验体的潜质,他就住进了自己旁边的屋子,被植入了那种病毒。
尚庚至今都清晰地记得他进来那天的场景,新调来的研究人员是刚毕业的男孩,看着眼前这样荒诞的场景眼里充满了狂热,青涩的脸庞扭曲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恐怖姿态,完全记不起这人是自己的前辈,是自己现在这个职位的前任。
尚庚觉得恶心,那些人看他的哥哥的目光从像看一个人突然变成了看一个物品,那让他恶心,他想,他们才是一点都不像人。
哥哥来的那天很平静,可能在被抓来的路上已经挣扎嘶吼了很久,已经没有力气了。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不平整,眼泪蜿蜒了满脸。
从今天起,他不是一个“人”了,他是实验体九号。他看向研究员们的眼神是畏惧,惶恐,哀求,那眼神尚庚太熟悉了。
他已经不把自己当“人”看了。
小时候的尚庚总是觉得很惭愧,哪怕哥哥看他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厌恶和恨意,不再带有原来那种让尚庚期冀的暖意。尚庚没有和别人交流的经验,也不知道怎么让别人快乐,那些实验体看他的眼神总是麻木的,没有人和他说话。他每次去找哥哥后,哥哥好像都会更生气。
小尚庚很抱歉也很伤心。他从小到大接受了太多的人的恶意,他不在意多一个人讨厌他,但他不希望这个人是哥哥。
随着时间的推移,九号的感染程度越来越高,他作为实验体的资质本身就不高,看管照顾他的研究员不得不随时随地穿着隔离服来隔绝他不受控制的发情期的影响。在那时候,尚庚透过隔离玻璃,看到哥哥仿佛是一头发情的母兽。他仿佛疯了一样,把身边所有的东西不要命的往后穴塞,吃饭的筷子,补充营养的药剂的试管,研究员试验后遗留的针筒,研究员们做了很多次手术帮他取东西。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会把整个拳头都塞进去,姿势扭曲滑稽又可笑。私处撕裂后的血丝混着透明的饱含着催情效用的密液汩汩流出,在地板上积了一个水滩。研究员们就在外面记录,隔着玻璃,看着这场闹剧,冷漠,沉静。在他不发情时,会有研究进程停滞的研究员进来,带着很多尚庚不认识的东西,疯狂折磨着九号,一点都不在意那边睁大着眼睛哭的未成年的小小的尚庚。
小尚庚突然觉得很恶心,想吐,可他怎么能觉得哥哥恶心呢?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惶恐。
九号曾经是研究员,他有实验室的密码。研究员们很自信实验室的安保措施,从来没有把九号放在眼里,所以没有改过密码。在一场针对四号的实验时,他偷跑了出来,看着尚庚,眼里是熟悉的温柔。尚庚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哥哥的眼神和以前一样,又不一样。长时间的发情改造让他眼波流转中都透着媚意。哥哥半蹲在他面前,要求他放出自己的费洛蒙气息。
那时的尚庚才九岁,性腺发育的都不完全,长时间的性激素挥发会严重透支他的身体。这是他第一次闻到哥哥的味道,甜腻的,浓郁的让人恶心。结束时,尚庚浑身都是冷汗,森森的寒意和脊骨里一阵阵的疼痛冲击着他的神经。尚庚不知道自己费洛蒙的作用,更不明白自己和其他实验体的区别,以及哥哥让他这么做的原因。
但小尚庚很快乐,哥哥发情的次数少了很多,他想,他终于帮了哥哥。
实验室隐秘的下午成了两个人的秘密,每隔半个月,哥哥会来一次,要求他挥发费洛蒙。
九号实验室的研究员突然多了起来,哥哥不得不面临着更多的人的注视和研究。这里有他的老师,他的同事,他的同学,和他还是研究员时已经交往了五个月的女朋友。那些人际关系都是属于研究员宋铭的,与九号无关。他们看着
', ' ')('“宋铭”。
在哥哥第四次来的时候,尚庚看到他下体的点点白斑,像一朵朵娇弱的花朵点缀在他深紫色的下体。这些白花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蔓延,溃烂,发黑,流出浓稠的脓水,再被人收集,采样,放大,研究。这些白花继续生长,开满九号的双腿,腹腔,胸乳,爬上他的脸颊。九号用那张开满白花的脸对他笑,温柔底下掩藏着汹涌的癫狂。
尚庚害怕了,不是害怕九号,而是他突然想起来,每次九号带他出去采风时用糖果哄走他超出身体承受范围的另一管血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每个研究员在进入实验室参与研究前,都提前知道了这里会发生什么,并签署了保密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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