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亲亲好不好?阿努比斯期待万分地张张嘴,却没敢真的说出口,诺诺道:“那我赌五句好了。”
两个人刚说完,还等着看谁能赢呢,事实证明他们都太甜了,伊西斯就冲着塞特说的这两句话,已经感动得不行了,默默撤掉了钩着塞特脖颈的钩子。
这下潜在水中的荷鲁斯终于受不了了,从河底一下子跳了起来,怒瞪着伊西斯,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荷鲁斯是有骄傲的,他有信心在公平竞赛中打败塞特,为父亲报仇也为自己正名。
可伊西斯偷偷做个钩子来,想用不光彩的手段赢得比赛,本来就让他很不高兴了,偏偏伊西斯第一下是硬把他给勾了起来,打断了比赛不说,还害得他的后背一片血淋淋的。
就这样,荷鲁斯都忍了,毕竟在围观的埃及神明中眼自己母子已经丢了脸了,得讨回点利息来,让伊西斯去坑塞特,确保他此战必胜也可以勉强接受。
可当看到伊西斯放了塞特后,荷鲁斯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他妈脸都丢了,好处没讨到,让人几句话哄得就收手了,那你从一开始往这瞎搀和什么啊?
这不是丢脸一次的问题,而是秀了两次智商下限,荷鲁斯气得浑身发抖,越想越愤怒,一双大眼睛都快要充血了。
偏偏塞特脱了身,就开始嘴巴不积德了,在一边冷嘲热讽道:“哈哈,不愧是众神公认人品端正的荷鲁斯,竟然让自己的母亲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为自己铺路——荷鲁斯,你有一个这么袒护你的母亲,真是让我羡慕万分啊!”
陆压这时候收起玩笑看热闹的心思,戳了阿努比斯一下,一脸凝重道:“坏事儿了。”
荷鲁斯脾气其实很不错,但也受不了被死敌这么嘲讽,他实在是气得不行了,再看伊西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啊!”
伊西斯没料到儿子能发这么大的火,小声道:“我这全是为了帮助你啊,我怕塞特再趁机加害你,才跑来帮你的忙的!”
帮个屁,塞特没把我怎么着,倒是你把我给害苦了!从小到大,要没有你,我怎么会过得如此提心吊胆!这一瞬间,多少新仇旧恨从心中翻涌上来,荷鲁斯忍无可忍,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来,朝着伊西斯砍去。
伊西斯还沉浸在“我担心儿子所以拿着钩子来,我是一个好母亲;我顾念跟塞特的儿时情谊所以才放了他,我是一个好姐妹”的自我感动中,根本没有料到荷鲁斯会突然发难,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柄剑横劈过来。
剑光一闪,皮开肉绽,荷鲁斯一剑把伊西斯的头颅斩断了,喘了两口粗气,理智多少回笼了一些,看近处的塞特和远处的阿努比斯都震惊无比,也反应过来自己酿成了大祸。
他扔了剑,不可思议地看看伊西斯,不敢说什么,调转头颅拍打着翅膀仓皇飞走了。
塞特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看伊西斯被砍了头后,变成了一尊无头的大理石雕像,没忍住为心中的女神掉了两滴泪。
不过就算掉泪,他心中也是高兴的,荷鲁斯杀了自己的母亲,这可是重罪,将会成为他人生中的一大污点,估计也会有很多埃及神明看不过眼。
塞特这么想着,眼珠一转,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来,也丢下伊西斯,跑去追赶荷鲁斯了。
陆压不可思议道:“他们两个人就这么把伊西斯给扔在这里不管了?”
荷鲁斯就算了,看他吓得都快要尿了,估计第一个念头就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塞特这个就太不符合逻辑了,伊西斯不是你的挚爱吗,你不是刷情圣的梗刷了几千年了吗,你好歹抱着女神的尸体嚎上两嗓子意思一下也好啊?哭了没三秒钟就高兴起来了,还有心情算计荷鲁斯,难道你的真爱其实是荷鲁斯不成?
阿努比斯听他说话才回过神来,跳起身来跑向伊西斯,从地上把她的头颅捡了起来,又小心翼翼地绕着雕像转了几圈:“我……我得去太阳之城一趟,把图特神请来……他的肢体雕刻技术应该研究得不错了……”
陆压问道:“这么说伊西斯还能活过来了?”
“被砍了头,她要是血溅三尺,那就活不过来,可她是变成了雕像,显然会有下文。”阿努比斯还算镇定,还有心情跟他科普。
也是,这么不同寻常的死法,明显是为复活准备的。陆压一笑,催促道:“你快去叫人吧,我在这里守着她就好。”
阿努比斯急急火火地跑走了,没一会儿就扯着图特过来了。图特先很淡定地跟陆压打招呼,而后才仔细打量着伊西斯没头的雕像,摸着下巴轻声道:“这一出倒是不赖。”
陆压从头到尾都觉得这是一场闹剧,没明白过来水晶心脏导演这出戏是为了什么,听图特一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荷鲁斯继任法老之位,最大的阻力就是拉神,拉神跟荷鲁斯没仇,但是跟伊西斯的仇可大了去了。
现在伊西斯被唯一的儿子砍掉了脑袋,这倒霉丢脸可大发了,拉神听说后肯定心情不错,看荷鲁斯必然比之前要顺眼得多。
既然要让伊西斯倒霉,那自然怎么倒霉怎么来,图特打算来个更狠一点的,两手在伊西斯的脖子断口上比划了一会儿,兴奋道:“我们给她做一个牛头按上怎么样?”估计伊西斯为了儿子,也很乐意做出这点牺牲,大不了等荷鲁斯当上法老,把她的脑袋再换过来呗。
陆压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儿,阿努比斯却没有想明白,不可思议道:“可是伊西斯女神的头颅就在地上扔着,又没有缺失,干什么不用她原本的呢?”
“哦?”图特拖长了声音慢吞吞说了一句,走到伊西斯双目圆睁、满脸吃惊的头颅旁边,飞起一脚把它踢到尼罗河中,还故意等了一会儿,等头颅随水飘得看不到了,才一脸焦急道,“我怎么没看到女神的头颅呢?在哪里,阿努比斯你快点指给我看!”
☆、42|6.19
鉴于伊西斯的头颅不知所踪,阿努比斯提议的孔雀头、金丝雀头都被图特以“哎呀,这么复杂的动物我雕刻不来啊”为由给否定了,最后图特还是给伊西斯拿橄榄木雕了一个牛头放上了。
就算是牛头,图特也是故意照着丑的样子来雕的,伊西斯又曾经是埃及有名的美人,前后反差有点太大了。
阿努比斯看了半天仍然觉得伤眼,不忍道:“要不您回去先练练手法再来?”这也太丑了一点吧,而且他想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想明白牛头怎么就比鸟头好雕了,人家还有俩大角呢,还得雕牛耳朵呢。
陆压忍着笑,一本正经出声道:“阿努比斯,别闹了,你看这个牛头左角比右角大,还是歪的,正好符合埃及的地势特征。牛头的脖子又粗又短,这样才方便女神向上供给元气,还可以压低重心,免得她不习惯新脑袋走路摔跤——图特神的作品,每一丝每一毫都经过仔细的斟酌,暗合天意,你不懂就不要乱说了。”
阿努比斯仔细捉摸了一番,见果然如此,忍不住露出崇拜之色来,真心实意赞叹道:“道君如此博学多才,真让我等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博学多才个屁,他就纯粹是在胡扯。图特翻了一个白眼,他多少有一点郁闷,姑且不论胡扯的内容,明明陆压说的是“图特神的深谋远虑”,按照正常逻辑,阿努比斯崇拜的难道不应该是他图特吗?怎么从头到尾看都不看他,就只称赞陆压一个呢?
在心中抱怨了一番,图特检查了一下牛脑袋,确定它牢牢安放到了伊西斯的脖子上,便念了几句咒语,将伊西斯复活了。
伊西斯身上的大理石色彩一点点褪去,她哆嗦了一下,彻底苏醒过来,先是带着几分茫然地左右打量了一圈,担忧地问道:“荷鲁斯呢?”
女神你脑袋被砍了还被换成了牛头,醒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担忧儿子的安危,陆压在这一瞬间都觉得自己被如此伟大的母爱感动了,回答道:“吓跑了。”
跑个什么呢,你不过是把母亲的脑袋砍下来罢了,难道母亲还因此生你的气吗?伊西斯更加忧愁了,看着图特小声道:“能不能请您把这消息压下来,千万不要让父神知道?”
图特带着几分遗憾地摇了摇头:“很抱歉,荷鲁斯和塞特第一场比赛,好多神明都在偷偷关注,早就有人跟父神回禀了。”
这种大事儿,压是压不住的,埃及神系虽然略欠三观,但儿子把母亲的头砍下来,仍然算得上是惊世骇俗了,不仅拉神知道了,赫里尤布里斯城内这条消息也都传开了。
伊西斯面色惨白,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她虽然是智商下线状态,好歹也知道自己不受拉神待见,自己要是去给儿子求情,估计拉神更想重罚荷鲁斯了。
这种时候就需要任劳任怨的召唤兽阿努比斯出场了,他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是受苦受累的命,先请陆压帮忙把伊西斯送到奈芙蒂斯的宫殿,自己跑去太阳神殿探听消息。
陆压就挺纳闷的,伊西斯自己有宫殿,但一旦有点什么事情,不论是她还是别人,最先想到的永远是奈芙蒂斯的宫殿,连伊西斯备产都是在妹妹家里的。
伊西斯不当着图特的面,不再担心儿子受罚,就眼泪滚滚开始哭丧,毕竟被砍了脑袋,还被按上了这么一个丑脑袋,她是真的很伤心。
陆压劝了几句,见人家该哭还是哭,便也懒得再说什么,把她叫到奈芙蒂斯手上,却见奈芙蒂斯温声细语没一会儿就把伊西斯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