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赵云,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活在校门口张贴的荣誉榜里,从幼儿园到小学到初中,没让家长操过半分心思。
这么一个乖乖男,竟然跟自己做了邻居。韩信和他的人生轨迹可谓是戛然相反,小学时候就是老师最头疼的差生之一,上了初中更是变本加厉,叛逆地将头发染成蓝色,惹得教导主任通报批评双亲大动肝火,他依然我行我素地打架逃课。本来日子就该这样千篇一律的过,偏偏被韩信老爹塞了笔钱后班主任突发奇想深感这样不行,家长会时了解到韩信和赵云有层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决定要用优等生去“感动”差生,将他的座位安排在赵云旁边。
可虽说是邻居,就算是小学时期他们也不曾亲密到一起上学放学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说话次数不超过天数零头,如今倒是意外地成为了同桌。赵云对他的学习态度生活方式都不赞同,却也只是轻轻皱眉,几天下来依然认认真真挺直了背地抄笔记,上课时目光几乎不曾从老师身上偏移,从头到尾都没有和韩信交流的打算。被当做空气的滋味属实不好受,韩信看不惯赵云这副旁若无人的高傲样子,一不做二不休地在某天把人优等生堵在厕所里,态度凶狠地将赵云先前目中无人的一系列行为从头diss到尾,发誓今天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赵云的神态却微妙起来,他困惑地扯了扯嘴角,韩信看惯了他的冷脸,冷不丁被赵云用半个微笑打乱了思维,后者更是语出惊人地总结道。
“……如果你是想和我做朋友,可以直接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谁要和你做朋友!”
优等生的思维回路果然非同一般,韩信的冷嘲热讽他是一概油盐不进,甚至自行化学反应得出让韩信几乎晕倒的结论,韩信翻了个白眼,想揍人的冲动更加强烈。
而赵云露出困惑的表情,搬出事实企图证明。
“但你刚刚说我不搭理你……”
“我的意思是……!”
韩信的额角冒出青筋,但在他的情绪更加恶化之前,赵云认认真真地给他鞠了一躬,态度之诚恳,出招角度之刁钻,直接把混迹街头都不曾吃亏的街头小霸王整懵了。优等生邻居态度很友好地道歉,完全没有自己正在被校园霸凌的自觉,他认认真真地反省自己。
“老班让我帮帮你,这些天来我确实都一点没有做到,只顾着自己学习……以后不会了,韩信同学!我会从现在开始改正。”
滚犊子!
这三个字在他嗓子眼里酝酿好久,最终还是被那双清澈的蓝色眼睛盯到落荒而逃,赵云其人仿佛生下来就在开挂,性格好学习好相貌也生得极好,初中生没有学过太多晦涩的形容词,班上的女生却总是愿意最大限度地去努力编造一切接近赵云那张脸的赞美之词。
韩信不至于加入她们,但也切实地感受到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被这样一双眼睛饱含歉意地注视杀伤力有多大——话虽如此,他没有因此小小插曲改邪归正的打算,但也不准备再招惹赵云这号人物,只可惜对方虽然成绩很好,脑袋里却仿佛缺根筋,一旦认定某件事情,用老一辈的话说,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赵云真的开始等韩信上下学,早晨准时出现在她家门口,带着挑不出错的微笑和韩信的母亲交谈,为自家儿子叛逆期头疼了好些时日的妇人当然乐意韩信和好学生玩,看她那巴巴凑上去的样子,韩信很不痛快地别开了眼。
早晨因为家长的原因躲不开,临近放学时韩信便多了个心眼,他和几个相熟的小混混约好了要逃课,几个别校的不良少年在墙外等他。韩信把袖子摞上去开始爬墙,却又遭遇某股外力在地下拽他。
韩信回过头去,果然看见赵云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下来。”
赵云这辈子没有逃过课,这是唯一一次在上课铃响起前几秒他还站在教室之外,仰头看着准备逃课的同桌,目光中带着严厉的审视,一瞬间与经常在窗外审查的教导主任多少有些重叠。
“你不觉得你有些多管闲事吗?”
韩信无语极了,毫不客气地朝下面的人翻了个白眼,赵云越是要管他,他骨子里的叛逆因子就越是不服输,连带着看对方也格外不爽。
在韩信眼里,赵云只是个对老师的任务唯命是从的马屁精罢了,住得那么近,可过去十几年都没有交集,唯独把班主任的一句话记在心上,对待韩信的态度朝夕之间天翻地覆。
他可最看不上这样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韩信很想就这样潇洒地扬长而去,但他裤子的生杀大权还在赵云手里,优等生的力气出乎预料得大,而普通县城的校服——你根本没办法指望它的质量有多好。韩信保持着攀爬到一半的动作不肯下来,赵云就稍微多使了点劲,接着刺啦一声,他俊秀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蓝眼睛赧然地盯着手里的半截裤管发起了呆。
韩信反应也是够快,在裤子被拽掉的闹剧发生之前及时挽回了自己的尊严,但他的裤子到底因为赵云的“多管闲事”寿终正寝了,他恼怒极了,有股邪火从胸腔蹿出来,韩信凶神恶煞地从墙上跳下来。
逃学计划宣告失败,接下来该实行报复赵云的计划了。
韩信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闭眼前他一直盯着老虎弓起的背发呆,做梦的时候却走马灯一样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他对赵云不属于一见钟情,但这两张相似度极高的面孔,的确是他最开始接近裴擒虎的理由。
而如今玩火自焚的报应到了,现实里的时间恢复流动,韩信茫然地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是被操醒的。
该说不说,裴擒虎总是表里如一,在床上玩的花样乏善可陈,大部分时间里都老老实实地由韩信牵着鼻子走,脸皮也薄,见不得几个花样就满脸通红,因此最开始韩信睁眼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做了两年床伴,裴擒虎这样冲动的时刻屈指可数,但他心里仿佛有股火气,这股子情绪他藏不住,导致那两道总是舒展的剑眉此刻坚持地紧锁着,同样也没什么笑容,抿住的嘴部线条甚至有点下垂的意思。裴擒虎自上而下地俯视韩信,轻轻眨了眨眼睛,睫毛在红眼珠上抖落下一道道深重的阴影,见他醒了,裴擒虎哑着嗓子问韩信。
“我不笑的时候像吗?”
大早上的发什么神经……韩信心里想。然而裴擒虎没给他回答的机会,直截了当,凶狠地顶撞了起来,这一下撞得太深,韩信呃了一声,把要骂人的话忘在了脑后,伸手抓住裴擒虎的发梢提醒他动作轻点。
两年的相处足够让韩信的身体食髓知味,如今他们之间在性事上是那样契合,裴擒虎抬起韩信的大腿,指尖摸过那些裸露出来的精瘦肌肉,他多少带些恶意地想,赵云会知道吗?知道韩信身体上每一块肌肉是如何分布,知道他哪里有伤口愈合后留下疤痕,和韩信做爱又是怎样一种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裴擒虎唾弃自己刚刚萌生的阴暗想法,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这样的自己,却无法阻止自己继续这样想下去,老虎没收回去的兽耳低落地半垂下来,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着,身下的动作倒也一点没停,韩信对他的吸引力简直太大,就像是小时候姐姐藏起来不让他吃的蓝莓蛋糕。
那时候他长了蛀牙,为了他好把蛋糕锁在橱柜里,可偏偏玻璃是透明的,他隔着那么近的距离却吃不到,望着那块柔软甜蜜的蛋糕溜了一下午的口水和眼泪。
裴擒虎咬了咬牙想,总归是韩信先不放开手的。他已经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想找到一个不那么糟糕的退场方式,昨晚的举动已经耗尽了他所有能够离开韩信的勇气,从高中开始叫了那么多年的老大,如今他根本没有办法想象,没有韩信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离开韩信的他会是什么样。他不想再盯着玻璃窗里的点心望而却步,他想要的东西如今正躺在他的怀里,松软的蛋糕胚,黏糊糊的奶油,还有蓝莓的水果香味熏得他头昏目眩,裴擒虎的喉结上下滚动两次,如饥似渴地,自暴自弃地低下头吻住韩信。
听说上嘴唇薄的人最是薄情,他从头到尾,不能有过一次抓住韩信的实感,而要失去他的预感却在近日变得愈加强烈。
裴擒虎其实比韩信想的,还要更早知道赵云的存在,他为人处事笨拙了些,但却没有蠢到无可救药。韩信第一次见到自己,盯着他的脸愣了好久,裴擒虎当然不会自恋到以为韩信会对自己一见钟情,毕竟那之后韩信落在他身上的拳头是那么结结实实的狠辣,一下也不曾放水,就此让他心甘情愿叫了韩信许多年老大,确定关系后也难以改口。更应该说,是傻老虎难得几次的小聪明,这个称呼是他裴擒虎专有的,只要他这么喊韩信,他就永远只能是裴擒虎,韩信身边有点憨憨的兄弟,而不是和他有着相似面孔的某个人。
裴擒虎一边亲韩信一边操他,习惯在拳馆锻炼身体的男人做这档事额外有力气,更遑论今天情况特殊,每一下都又深又重,先前铺好的床垫不堪重负地往外滑,人和环境都被他搞得乱七八糟,韩信微微喘气,到底怀了歉意地没有推开他。
老虎抖了抖耳朵,想起先前遇到刘邦时,对方话里都弦外之音,垂下眼睛喃喃自语道。
“我变得好坏啊。”
……赵云要回国的事情,看起来韩信还尚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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