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至28(2 / 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就算再忙,然然也要认真吃饭。”

“当然啦,你孙子我什么时候忘记吃饭了哈哈……”

晚上十一点,陈然才终于洗完澡躺倒了床上。身旁的谢庭阳睡得很熟,小肚子随着呼吸的节奏一挺一挺的,陈然取下助听器放在床边。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出助听器的成色很旧了,他日常戴偶尔也会有细微的电流声。但这些年,陈然做的最好的功课就是忍耐。

他拿出手机查看消息,他也有关注最近一些画展和小型的拍卖会,知道《故乡》已经被卖出去了。果然,画室那边已经把钱打了过来。看着余额显示的数字,他松了口气,至少这两个月奶奶的医药费有着落了。

身旁的谢庭阳往他身上贴了贴,他笑了笑,放下手机也睡下了。一般画完一幅画,他都能有一段空闲的时间,他闭上眼睛盘算着这两天要做的事,再去和兼职店的老板商量下最近转成全天,不行的话就再找一份兼职。

第二天,陈然难得没有自己做饭。他把谢庭阳收拾好,带着他去了学校门口很受欢迎的那家蛋糕店,买谢庭阳喜欢的巧克力面包和芋泥牛奶。

小家伙嘴上不说什么,可是小手把东西抓得很紧,进学校的步子都显得有些焦急,他把人拉住,对着他认真交代,“晚上你爸爸来接你,不要乱跑,就在保安室等,最近这段时间都跟着爸爸。”

谢庭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陈然摸摸他的头,看着他被班主任领进学校里才转身离开。

他想去一趟墓园,但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钱包丢在了画室里,想了想可以去画室一趟,那旁边正好有一家画室。

画室里面没人,他熟练地输入密码开门,而后果然在桌子上找到了自己的钱包。他叹了口气,丢三落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还没等他感叹完,突然隐约听到了动静,他向门的方向看去,有人开门走了进来。这让他有些慌乱,画室向来只有他一人使用,他知道自己是不能见人的。人影即将映入眼帘时,陈然决定蒙混过关,他把包捂在胸前,打算一会低着头混出去。

“咦,画室竟然有人,不好意思了贺先生……”

陈然愣了愣,他没想到来的人是苏云生。

苏云生,也就是梦华,也是对陈然的出现猝不及防,太久没见到这个小哑巴,他几乎快忘记这个人的存在,只是把那些画的出现当做理所当然。眼里的嫌恶被他掩盖过去,转而笑着看向了身侧西装革履的男人。

“贺先生第一次来参观,竟然有外人在,实在是抱歉,是画室的一个员工。”

那人只淡淡回了句“客气了”,不多在意,

苏云生已经领先几步走到陈然身边,低声道:“先回去,我有客人。”

陈然点了点头,而后礼貌地对着来人的方向弯了弯腰以作问候。苏云生露出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贺先生,他不会说话,并非有意失礼。”

贺妄并不在意,目光随意地巡视着画室中的摆设,在那个员工即将和自己擦肩而过时,他不知为何注意到了那个单薄的身影,对方低垂着头却正好露出白皙纤细的脖子,他察觉到了莫名的熟悉感。

鬼使神差一般,贺妄不确定地喊了一声,“陈然?”哪怕在喊出这句话时,他其实也并没有抱有什么期待。比起参加酒会前的紧张,这不过一次随意的尝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可那人却像是因为捕捉到了熟悉的字眼,下意识地抬头看过来。那一张他记忆中的脸突然在他眼前清晰起来,甚至没有任何变化。经年岁月,他们的目光再一次触碰到一起。

陈然却在看清他面容一瞬间,停住了自己的步伐。尘封已久的记忆好像被生生地撕开,可他从来没有期盼过再相见。心脏一瞬间被莫名的情绪笼罩,他反应过来,逃避一般地飞速地外跑去。

原本打算去墓园的计划,也因为心绪不宁而中断。他失神一般地回了家,扎进了床上躺着,心情闷闷的。陈然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贺妄的。

他想起那个时候,奶奶在医院抢救,他茫然失措,不知道怎么办,第一反应就是去找贺妄商量。对于那个时候的自己来说,贺妄是远超其他一切的可靠的存在。

他跌跌撞撞地找到贺妄的学校,坐在学校门口等了一整天,高三下课迟,他等到晚上九点。在学校放学时紧紧盯着每一个出校门的人,生怕错过贺妄的身影。对于他来说,那是一群比自己年纪大的哥哥姐姐,他努力忍住心里的害怕,去寻找贺妄。

贺妄是被簇拥着出现的,身旁的每个人似乎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每个人似乎都想得到他更多的主意。他看到和贺妄并排走在一起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笑得张扬肆意。出来的太急了,陈然没有戴助听器,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而就算迟钝如他,也能看出和众人在一起的贺妄,和在许镇的他,是不一样的。他看起来轻松恣意,散发出耀眼光芒。

他想起那天贺妄的那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来了”,想起那个傍晚贺妄离去的身影,想起那些没有被回复的短信,最终没有扑到贺妄面前,而是默默看着他走远到看不见,苏云生的母亲苏锦绣的信息,就在此时发过来。

在陈然无声的世界里,他似乎连自己期待的那一点光亮消失了。他没有办法,走不到光明易行的那条路上。

张丽华一直深知陈然在画画上的天赋,但她支撑不了他的未来。想让陈然在这上面有所发展,只能是通过别的方式。于是她学着年轻人的方式,去注册社交账号,在上面上传一些不算高清的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自然没有引起什么水花,她不会运营,不会营销,浏览量和曝光率都少得可怜。她一直以为这是失败的尝试,但是却在她生病后发挥了作用。

苏锦绣一眼看出了画里所蕴含的灵气,她年少成名,曾经也是名满天下,但是却苦于没有接班人,收不到关门弟子。她风尘仆仆赶来见了陈然,得知所发生的一切之后,毅然决然地带着陈然和张丽华回了首都。

那个时候的陈然茫然,苏锦绣出现了,以强大的执行力替他安排好一切,他自然就乖乖跟着走。她支付和承担张丽华的一切费用,以让陈然专心学习画画。他以往没有经历过专业的培训,很多技巧性的东西不足,需要大量的学习。

苏云生作为苏锦绣的儿子,对他也很照顾,是他可靠的师兄。刚开始的那两年,陈然在首都除了有些寂寞,其他都还好。

苏锦绣对陈然很好,她既可惜陈然的天赋到现在才被自己看到,又庆幸自己遇到了他。陈然的缺陷于她来看正像是上天给他天赋所收回的报酬,她真心疼爱陈然,为他料理好衣食住行。

她对于陈然来说,是陌生却温暖的存在。

直到苏锦绣意外出了车祸,一切的生活都开始改变。在那之前,她正在替陈然办理护照等手续,计划半年后带着她最满意的弟子去参加国际大赛,她要用自己的名气为陈然铺一条最顺畅的道路。

他的天赋与单纯,只适用于走这样的道路,更何况他还漂亮纤细,其他的路,他只会受伤害。

车祸来的猝不及防,严重程度也超乎想象,苏锦绣没有抢救过来,陈然第一次知道,自己有那么多的眼泪可以流。他的生活又一次被迫发生了改变,逃避一样,陈然不愿意再踏进画室一步,他觉得是因为自己画画,老师才会出事。

苏锦绣三年间替他料理好一切,他从来不知道奶奶一个月治疗费那么多。从张丽华到苏锦绣都把他保护得太好,于是他也很没用,除了画画什么也不会。面对奶奶的住院账单,他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岁那个盛夏,茫然不知所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消失了大半年的苏云生在这时出现,告诉他,回去画画,奶奶的治疗费就能解决。于是,人生的道路再次被更改。他那时不明白苏云生的用意,直到无意间看到自己的画在电视上出现。

他看不懂其他的,却知道这是苏锦绣曾经想带他去的那个比赛。这三年间不仅画画,苏锦绣还让他接受了很多其他课程,他的心智成熟了一点。他在此刻也明白,苏云生不是苏锦绣,他不是培养自己,而是要代替自己。

获得国际大奖的是苏云生,是所谓的梦华先生,不是陈然。

苏云生作为苏锦绣的儿子和国际大赛的获奖者,一时间声名鹊起,他于各种酒会交际中觥筹交错,春风得意。陈然则被禁锢于小小的画室内,一副接着一副,度过了他二十岁到二十五岁的人生。

他和谢越是在回了A城后偶遇的,谢越的面容比起年少时更加冷毅,抱着一个4岁多的孩子,不像个爸爸样。故事也很俗套,谈了一场不成熟的恋爱,谢庭阳也是惹出来的后果和责任,女孩愿意和他结婚,但他不能让女孩承担,孕育孩子已经足够痛苦,他自知现在给不了好的未来,不能耽误人,于是带着孩子偷偷离开。

陈然身上有一股天然的亲和力,孩子大多抵抗不了他这股气质。他现在成熟很多,却还是喜欢和孩子玩。谢庭阳喜欢他,他生活中除了奶奶也终于有了别人的存在,于是几人就这么搭伴。

谢越出去跑长途时,谢庭阳就跟着陈然,周末的时候偶尔也跟着陈然一起去看张丽华,谢越回来休息时,他就回家跟爸爸住。

日子不说多好,却聊胜于之前,陈然不希望再有任何变化,他现在最讨厌变化二字,却偏偏贺妄出现了,明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贺妄了,可为什么重逢的那一瞬间,他还是会有流泪的冲动的呢?

情绪再不好,陈然也还是在第二天乖乖去快递站打工了,他做分拣,计件收费,这个只需要埋头苦干就可以多拿钱,虽然也有过一些更轻松的,但是陈然并不擅长和人打交道,这已经是他找到的比较喜欢的工作了。

上午四个小时,中间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这个站点离他住的地方不远,陈然去菜市场买了面条,中午打算做番茄鸡蛋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住的老小区也没有什么物业和保安,一条巷子谁都能进,有种混乱的生活气息。他一边低头走,一边盘算着今天上午能挣多少钱,也压根没注意路边停着的一辆少见的黑色豪车。

直到他的胳膊被拉住,陈然被突然的触碰吓到,条件反射地抬头,好不容易才暂时抛诸脑后的人又出现在他的面前。陈然先是愣住,反应过来又下意识想逃避。但这次贺妄留了后手,握住他手腕的力气很大,陈然一时没有挣脱开。

贺妄和记忆里不太一样了,整个人成熟了太多,对比从前的少年俊朗,现在更多是成年男人的冷漠英俊。低垂头注视着陈然的时候,散发出的压迫感让陈然甚至想直接消失。

狭小的出租屋因为多了一个人的存在而显得逼仄,贺妄比他还像主人,进来时只是看了看房子的大体格局,就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陈然心不在焉在厨房做面条,偶尔回头看看沙发上怡然自得的人,心里乱乱的。

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贺妄会突然出现,也不明白事到如今贺妄还会再来找他,更不明白此时此刻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

陈然习惯性地按照自己的份量做了一碗面条,端着碗出来时,他才反应过来还有一个人。不过看贺妄如今的穿着和言行举止,大约也不会吃这么寒酸的东西。

于是陈然忽略自己那一点微妙的心虚,心安理得地坐在餐桌前。贺妄的目光淡淡地看过来,对他只做了一碗面条这件事也并没有多在意的样子。

他想逃避此刻尴尬的处境,于是只闷头吃自己的面条,一碗的份量三两口就见了底,恰好一张纸巾递到他面前,陈然抬头,贺妄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坐到了他对面。

陈然有些愣神,这么多年,他没有想到还会有和贺妄离这么近的时候。但是此刻这种情境还是让他觉得很诡异,于是陈然试图以轻松的态度蒙混过关。

“好久不见了,你现在看起来变化真大,是老板的样子了哈哈”他把手机放到桌上,往贺妄面前推了推,贺妄单手撑着下巴,眼睛仍盯着他,看到他的动作,随意地往下扫了一眼他的手机,和以前不是同一个了,但是款式也很老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陈然一边示意他看手机,一边露出一个看似开朗的笑容。

贺妄却只是沉沉地看着他,好半天才终于开口,“这几年去哪了?”看起来是平心静气的样子。

陈然没想到他开口就是这个,又低下头,用手机打字,“奶奶生病了,去治病了。”

“所以就消失了?”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像是在闲谈一样。

陈然想拿回手机继续打字,贺妄却按住了手机,“不用,我看的懂。”

这让陈然有些稍稍的惊讶,他试着用手语发出了个疑问,贺妄却微微歪头,“不相信?”

陈然摇了摇头,但他并不愿意过多解释,只是固执地用手语重复了一遍,“奶奶生病了,去治病了。”

贺妄看出他的避而不谈,并没有立即接话。本就安静的室内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陈然等着他的回答,可贺妄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良久,陈然实在受不了了,才故作平静道:“那我先去收拾一下。”

贺妄示意他自便,陈然于是不再管,他去厨房收拾好,又把阳台的花浇了水,看到贺妄还是坐着不动,有些局促尴尬,不知道怎么办。

反而贺妄看到他一切收拾好了,自然而然地拿着车钥匙起身,“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陈然问他去哪。

贺妄淡淡道:“下午不要上班?送你去。”

陈然愣了下,下意识就拒绝,他笑着摆摆手,“走过去上班也就二十分钟,有什么好送的?”

贺妄只是自顾自地出门,陈然不明白他的意思,锁了门跟着下楼。午后的小区很安静,陈旧的楼道里只有二人一前一后的沉闷的脚步声,偶尔射进来一缕阳光,映照出脚步带起来的灰尘。

陈然看着贺妄的背影,高大安静,和17岁时已经不一样了。

到了楼下,贺妄往车边走,陈然看着他打开车门,很自然地去告别,“那就再见了,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你来一趟饭都没吃到,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是惯见的寒暄客气话语,说下次不过是推脱。

陈然不知道贺妄今天为什么过来,但他觉得,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已经在人生路上分道扬镳的人,是不会再走回同一条道路的。

贺妄的动作一顿,回头看他,“什么时候?”

陈然的笑停在脸上,没反应过来,于是贺妄重复了一遍,“下次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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