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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在黑夜里行动,它们会溜进没有盖住的垃圾桶里,去啃食被丢弃的东西。它们的眼睛在夜里闪着,在地面上快速跑过。
骤然,酒瓶的破碎声使所有老鼠警觉起来,它们四处逃窜,逃进黑暗去观察这一切。
它们的嘴巴微微颤抖,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并没有打断它们的猎食,它们隐秘地用胡须探测着周围,等待着外面的闹剧结束。
廉价的酒水被洒在地上,路灯微弱的灯光照亮着这个小巷,拿着酒杯的醉醺醺的人会偶尔瞟来几眼然后离开。男人揽着穿着暴露的女人走进宾馆,他们互相色情地笑着,却没把眼神施舍一眼来。逐渐高昂的兴致被这弄倒的酒瓶浇了把火。
打火机在寒风中颤抖着,爱德华拿了根烟吐出烟雾,他蹲了下来,吐在跪倒在地上可怜人儿的脸上。他的头发被浇湿,酒精的刺痛流过眼睛,他睁不开眼,他只能够闻到酒精那浓烈的恶心的味道。
几个穿着名牌的男孩却嫌弃地看着这个地方,他们皱着眉头。他们的脸埋在各自的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爱德华,真的要在这里吗?脏死了。”
“我今天可是翘了我们钢琴老师的课来的,你回去得给我补偿游戏机。”
“我妈不让我喝酒,我不喝。”
爱德华只是笑笑,他的手里依旧夹着未灭的烟,他扯开嘴角嗤笑一声,站了起来。
“不用你们喝,谁能给他灌酒五瓶,我给谁钱。一千五美金。”
尤谌夕惊吓地睁开了眼睛,不顾那眼睛的灼烧,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男孩们都在互相看着对方,他们谁也不敢踏出那一步。
爱德华挑着眉头看着犹豫不定的男孩们,他无趣地抿了抿嘴。
“有什么好怕的?路易斯又不会杀了你们。”
“我知道,但很难保证他不会....”
“他是个疯子...”
爱德华冷笑,他无所谓的说。
“一个被收养的流浪狗而已,害怕什么。”
爱德华走上前,手里拿着一杯被开瓶的酒,另一只手夹着烟。他再次蹲在尤谌夕的面前,尤谌夕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但他藏在身后的手在剧烈颤抖着。
“不...不要靠近我...滚开...”
“感激吧,这个酒我都没喝过呢。”
他从没喝过酒,他原本认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碰到酒这种东西。酒会让人沉迷在里面,每一次见到妈妈心烦意乱的时候总是在借酒消愁。看见妈妈的那副模样,他曾经发誓自己绝对不要变成这样。可是现实没得选。
他的脖子被扼住,脸颊两侧被捏住,被水覆盖的窒息感传到鼻子。被抓住的那时他就在挣扎,但是他没有挣脱四个人的力气。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爱德华把酒杯拿到了他的面前,他夹在指尖的烟不小心碰到了尤谌夕的脸,痛觉让他突然有了力气挣扎开推倒了爱德华,爱德华一惊,酒也刚好被灌了下去。
“操..狗东西..”
旁边的男孩也把尤谌夕推倒在地,尤谌夕重重地摔在地上,屁股着地。
尤谌夕不顾脸和身体上的疼痛,他拍着胸前开始剧烈的咳嗽。酒精苦涩的味道和喉咙灼热的感觉忘不掉。他不断地咳嗽,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咳出来了,脸上的温度逐渐升高,难受的生理盐水也被分泌出来。
“该死。”
酒杯砸在了爱德华的脚背上,他差点也摔倒了。他皱紧眉头把板鞋上的鞋带松开了些让自己好受点,他深呼吸几口气。拍掉肩膀上的雪,他呼出一口白雾,被冻红的鼻子微皱。接着他用那双蓝色的眼睛看向四周,扫过男孩们。
他勾起阴森的微笑,语气里带着不由而来的喜悦。
“给路易斯发条信息,告诉他我明天去登门道歉。”
“嘿,爱德华,要是这样子警察来了怎么办?我可不想被我那讨厌的姐姐带回家。”
“下手轻点吧,不然以后就不好玩了。”
“我要拍张照片,这太刺激了,可怜的小狗狗。”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今晚我得早点回家。”
“德尔,你明天要送我什么呢,期待。”
“不知道卡利那家伙回国了没。”
“啊,好脏啊,爱德华你真是恶趣味。”
“他上次和科林他们打赌呢,他要追一个gay,要是追到了科林他们就得每人给他一千。”
“他不是直男吗,该不会出国的时候弯了吧?好恶啊。”
“不知道,或许吧。”
“诶,那个gay好惨,居然被卡利看上了。”
“酒没了?我还要去买吗?”
“十点二十分了,该回家了。”
“糟糕,我钢琴课在九点五十分结束,我先回家了!再见,圣诞快乐!晚安!”
“爱德华再见!小狗狗再见哈哈哈。”
“我要
', ' ')('打个电话给我的司机。”
“圣诞快乐!晚安。”
“明天见,圣诞快乐。”
“再见。”
“...晚安。”
……………
蓝色的八音盒被扔在地上,它的身体被砸得四分五裂。在漆黑的房间里,窗帘全部都被拉上了,可是房间里却没有人。厕所里传来悲伤入骨的哭声,嘶哑地哽咽着。桌子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里面传来了几条信息。
[爸爸]:
[我和妈妈还在英国,可能没办法回去了,工作太多了。现在你应该睡了吧,这次是爸爸妈妈的不对,在我们房间床头柜的抽屉里还有一些钱,应该足够你买好几样你喜欢的东西了。爸爸妈妈永远爱你,小夕,圣诞快乐。]
[莫雷特]:
[小夕,圣诞节快乐。我可以去你家里和你一起过吗?]
直到圣诞节第二天,这些信息都没有被回复。
莫雷特焦急地来到尤谌夕的家里,却发现自己的指纹锁已经被删除了。他用力地把拳头砸向了门,大声呼喊了几下尤谌夕的名字。没有人来开门。
他叫来了开锁公司把门给撬开,然后他匆忙地冲进屋内,四处查看。他来到尤谌夕的房间,没有人,手机依旧摆在那里,莫雷特走过去点亮了手机,自己发的信息还有一条来自’爸爸’的都是未读的。
接着他看见房间里的卫生间的门被关着,他走上前推开了它。突然,他笑了。那双翠绿的眼睛里带着所有,他好像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我可怜的小谌夕...我来了。”
尤谌夕再次醒来是在白色的病房里,这是一个单人间。自己的左手腕上缠着绷带,手背上插着输液管。
手腕还隐隐作痛,他眉头微蹙。他的鼻尖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可是他依旧觉得自己身上还充满着酒精味和一股恶心的骚臭味。
他想要作呕。
他没办法忘记那些事情和味道,无法忘记他们脸上的表情,和所有可怕的发生。
他眼神一转,莫雷特就坐在旁边,他在削苹果。他似乎感觉到尤谌夕的醒来,他扬起温暖的微笑温柔地看着虚弱的尤谌夕。
“这是迟来的圣诞快乐。”
“谌夕,你到底怎么了,请告诉我好吗?”
尤谌夕只是低着头颤抖地说出爱德华一群人对他做的事情,他没看见,莫雷特的嘴角是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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