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银白色的gts在路上堵了一个半小时,又在闻家门口停留了一个半小时,两人分别的时候,车门两侧丢了不少的烟头。
陈秋回去的时候还是觉得怅然,闻时这家伙,还是让他觉得不真实。他们俩认识的很早,刚认识那会儿,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完完全全的纨绔子弟,闻时比他收敛些,他们两个高中基本上就是住一起,闻时不爱回家,就喜欢和陈秋玩儿,那段时间吃喝嫖赌都沾了一遍,但闻时也都是参与不进行到底,不管干啥都是在边上看着,故作深沉的叹气,再幽幽地说上一句:“家里不让。”
但也抵不住这厮坏点子多,怎么折腾人怎么来,怎么玩着有意思怎么安排,两人待一起简直就是苍蝇和大粪,不亦乐乎。
后面命犯官灾,他在外头待了一年多回来,这闻时简直就是大变活人,一整个气质都大不如前,更是安安分分的不做出格的事儿,各种活动都叫不出来,他们放的最开,玩的最大的游戏,从几十万的德扑变成了五千块的台球,这些陈秋都没多问,反正怎么都是玩儿,他俩就这样也不影响感情。
但闻时这孩子最大的缺点就是爱哭,但也不能说是爱哭,泪失禁体质,一激动就红眼,搞得人没什么脾气,还又忍不住想哄。可这半个月来,闻时又变了,他俩厮混在一起的时间也长了不少,但闻时变得不怎么爱说话,浑身上下都透露着阴郁。
陈秋一问,闻时就笑,笑的讽刺又绝望,一开口便是:“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多,但陈秋听的都是云里雾里的,他不理解闻时的选择,但总觉得在未来要出什么大事儿。
闻时走的那一天,只有陈秋知道,闻时没让送,但他还是去了机场,看着飞机从头顶起飞后,陈秋依旧觉得恍惚,他没想到最先离开的人是闻时。
而后的一周里,他接到了闻年的电话,兰馥的电话,都在问他知不知道闻时在什么地方,当然,陈秋也不知道,因为闻时没有告诉他,只知道落地在旧金山,别的他就一概不知了。
在初春万物复苏的日子里,陈家也接到了闻年婚礼的请帖,闻年的结婚对象是站部长的女儿战瑢,两人的婚礼到也不说盛大,但也是热闹非凡,两人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往台上一站就是无比般配,可以堪称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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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筹光交错,但那种氛围甚是奇怪,陈秋也是去找傅誉,两人没有太多言语,聊到闻时又是一阵叹息,自打闻时走后,连陈秋都没再联系的上他了,更别说闻家人。
“他找的自己亲生父母了。”陈秋对傅誉道:“但是他生母当时就难产而亡,生父那边现在是在美国,也许回归家庭了。”
“他走之前和闻…我爸吵了一晚上,但年哥和我妈不知道这事儿。”傅誉叹了口气:“可能是知道哥要结婚,反正从过完年之后就一直在和年哥吵架和冷战,比之前他们没好还要僵。”
陈秋也不再言语,他抽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天闻时告诉他,他的生母是个妓女,在生下他之后就上吊自尽了,生父现居纽约,是MG集团的前任董事长阎怀庭,也是MG最大的股东,MG集团的企业包括多家上市公司和私营企业,涉及行业广泛,房地产、金融、能源、影视等。这阎家的富,和他们陈家以及兰馥那种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算是顶流了。
但闻时过去,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因为这阎怀庭膝下曾有一子一女,但儿子死于非命,女儿精神失常,现在接班的是他的的养子阎赞,这阎赞是个人尽皆知的疯子,虽然在这商场上丝毫不输阎怀庭当年的气魄,但在为人处世上一言难尽,此人男女不忌,还在床上玩死过人,对待人边的人更是不把人当人,神神叨叨的精神也不太稳定。闻时过去,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而在闻年结婚没多久,闻钦臣就烧炭自杀了,也是那个时候,陈秋才知道,闻时告诉他的那句“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是个什么意思了。往日皆为过眼云烟,时乖运蹇,如同命中注定。
至于闻家,陈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再继续关注,他同傅誉又是很久未见,那段时间的风声鹤唳,以及叫人猜测的闻时,都是那么的虚妄,如同梦境一般。
至于那个圈子怎么洗牌怎么清算也和他毫无关系,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当年闹着玩的时候给闻时开的副卡上不时的消费短信可以提醒他,闻时还活着,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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