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怎么有做烧烤这么好吃的朋友啊。”褚裴单手托腮,缓缓开口,因着喝了酒的缘故,褚裴的语速有些慢,语气听起来黏黏糊糊的。
陆程谨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在桌上敲着:“褚裴,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嗯……”褚裴换成两只手托腮,酒精上头让他的嘴唇变得湿润又红润,陆程谨看着那两瓣嘴唇一张一合。
明明刚才脑子里转过无数褒奖陆程谨的词,可临到褚裴嘴边,就变成了:“还不错。”
“呵,哪里不错?”陆程谨坐直身体,勾起嘴角看着神情恍惚的褚裴。
“就……挺好的啊。”褚裴似困了,眼睫垂下一片阴影。手也不撑着下巴了。改成鹌鹑一样把头埋在胸口。
陆程谨站起来,朝着烤摊边忙活的好友喊道:“走了啊,记账。”
老板摆了摆手头也不抬的继续忙活着。
陆程谨走出几步,回头看,褚裴还愣怔的坐在椅子上,见陆程谨不见了,还四处张望着寻找。活像个走丢了了的小孩。
陆程谨无奈又转回身把他拉了起来。
褚裴亦步亦趋的跟着陆程谨,城市的夜纷纷攘攘,这条街四处可见支棱着的小摊,卖煎饼的,卖炒粉的。还有一些刚刚下班的职工,挤在小小的摊位前等一份热腾腾的宵夜。
路灯不算明亮,褚裴在人群中走几步,就要张望一下,寻找褚裴的身影。褚裴高大的个子鹤立鸡群的站在人群中,褚裴总是能一眼捕捉到他,然后迈开步子向男人走去。
拐过这条街,人影变得稀少,周围蓦然静了下来,空气中只有两针脚步声回荡。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有阿辉这样的朋友吗?”
褚裴走着走着,碰到了一堵肉墙,这才发现陆程谨停下了脚步。
“嗯?”
“我和你不一样,褚裴。”
道路边上就是护城河的石墙,陆程谨靠在冰冷的石墙上,看着站在路边的褚裴说。
“你们是科班出生,我是做群演的。”陆程谨站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娓娓道来。
“你是不是以为我要开始讲我做群演的悲惨二三事?”
褚裴没有说话,默认了。
陆程谨笑了笑继续说。
“其实我还算幸运,当时我去《往日经年》剧组做群演,导演在几个男生中挑了我去演男二的同学。大概是我表现得还行,导演下一部片子就让我去试镜男二了。之后的事你就知道了。”陆程谨转过身,面朝河流。褚裴只能看到陆程谨挺直的背脊,还有几撮露出来的尾发。
“我大学念的是个和表演八竿子打不着的专业,计算机与编程,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毕业就要去大厂做码农了。”
褚裴挺直腰身,做好了听一长串故事的准备,可陆程谨说到这里就打住了。似乎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褚裴等了等,见陆程谨没有接下去,开口问:“那你以后,打算在娱乐圈发展吗?”
“嗯。”陆程谨应了一声,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和你一样,身边的都是搞艺术出身的朋友。”
“其实……我也没有几个朋友。”褚裴低声说,他在圈内能交心的朋友只有徐觅一个,之前念传媒的时候,他并不合群。
学院的同学都力争与搞关系,褚裴单枪匹马的着实算是个异类,他不爱交际,整个人冷冷清清的。
久而久之,同学也不怎么撩他了,反倒是他的导师,很欣赏他沉浸与艺术表演的模样,在毕业后帮他牵线搭桥。
这才有褚裴如今的机遇和发展,说起来褚裴还真的要感谢他的导师。
褚裴感觉有只手在他的头上薅,大概是因为他那句没有朋友的话,陆程谨想安慰他?
“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
陆程谨的手很暖和,手掌很大,贴在头发上,有一种熨帖到脸颊的感觉,很安心。
褚裴自己都没发觉,他在陆程谨的大手上蹭了蹭,像小猫一般。
褚裴觉得陆程谨应该还隐瞒了一些细节,但陆程谨不愿意说,他就不问。
过往的经历被陆程谨三言两语概括,但褚裴知道这绝对不是幸运二字就能办到的。名导的戏,光凭幸运二字可上不了。他又开始觉得陆程谨很矛盾了。
他突然好奇,问道:“那你怎么会在那个论坛上约……?”
褚裴没有直接的说约炮,但是陆程谨听出来了。
陆程谨觉得褚裴的头发手感很好,揉着就不想停,他一边揉着一边说:“因为……一个人久了,总得找个发泄的方法。论坛里的人就像是过客,夜里偷欢,醒着沉醉。想,就做了。”
陆程谨停顿了一下,说:“你介意?”
褚裴摇了摇头,“其实说起来,我不也约了么,虽然就只有一次。还刚好碰上了你。”
比中彩票还难的事,居然就这样发生在他两的身上。褚裴觉得不可思议。
“你知道他们叫你R神……还说……唔。
', ' ')('”
褚裴的嘴被陆程谨捂住了。
褚裴想起陆程谨是不喜欢这个称呼的,也就不说了。
两人靠在河边的石头围栏上看着漆黑一片的河流,河中心还有打捞船的灯光闪烁,远处的城市霓虹半歇,清凉的夜风徐徐吹来,轻柔的拂过脸颊。两人无话。
褚裴睡着了。
上半身靠在石围栏上,眼睛已经闭起来了。
陆程谨转身看着毫无戒备的褚裴,居然就这么睡着了。出个门还要紧张兮兮的戴口罩,随时随地的偶像包袱,此刻这些伪装全部歇下,睡得格外的沉浸。
陆程谨看着褚裴在黑暗中白到晃眼的脸,脑海中回忆起他两那次宛如盲人做爱一样的性交。
陆程谨点燃一根七星抽了一口,那天约在酒店的时候,几乎是褚裴靠近他的那一刻,他就认出来了。
他对人体的肢体接触和声音很敏感,几乎每天都在一起拍戏,褚裴身上的气息他很熟悉。
刚才开进组的时候,褚裴总是给人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话少,也不爱凑热闹。
而且……
陆程谨能感觉出来,褚裴面对他时一些不寻常的反应。
褚裴可能对这些不了解,但是陆程谨知道,褚裴大概潜意识里,住着一个乖小狗儿。
他就像一根充满诱惑的大棒骨,诱惑着褚裴慢慢的踏出那个安全范围,等到乖小狗儿走到陌生的领地,就会被伪装的狼狗,一口咬住脖颈,一击毙命。
但那天从酒店离开后,陆程谨如果什么都不说,褚裴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就是R神。
褚裴的滋味很美好,把这份美好压箱底,即使带着一些恶劣的自私因子。也比挑明了来得简单。
可陆程谨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万一褚裴再约,这个圈子牛鬼蛇神那么多,保不准下次褚裴遇上的又是什么人。
这个最佳新人,不仅演艺事业上是颗熠熠新星,性事上同样是。只要有心开发,那将会释放出无尽的诱人星光。
燃尽的烟头烫了陆程谨一下,陆程谨用鞋底碾灭烟头,用手机软件打了个车,准备送褚裴回去。
车到了酒店之后,陆程谨扶着软到在他肩头的褚裴下车。夜已深,陆程谨没有打扰褚裴的处理,便把人架回了自己的房间。
褚裴睡得很沉,连陆程谨一路把他带回来都没醒,此刻被放在床上,依然还在睡。
陆程谨给他脱下外衣和裤子,打开空调,又给他拉上被子,自己从行李箱掏出换洗的衣物进了洗浴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