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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疯狂的小野猫失控的惩戒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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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刑诫人单黎,列车组判定你犯下了危害列车公共安全罪,现由4383号惩戒师秦双冽行使刑诫权,鉴于你给单夫人造成轻伤和一定程度上的精神损伤,以及袭击列车工作人员未遂等行为,现将对你施行鞭责一百下,三日刑诫期,我会根据实际情况对刑罚数量进行调节和掌控,必要时有权利延长刑诫期,你有什么异议吗?”

单黎缓过身上的疼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没有。”

然而这场所谓的刑诫,远比他想像的更为煎熬。

若说一开始秦双冽给他留下的印象是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登徒子,再然后他发现那人是个浑身散发着罂粟味儿、让人难以抑制的沉溺在他给予的疼痛与温柔里的人,而现在,他终于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是业内顶尖的惩戒师了。

他下鞭不轻,却极其有章法,纵使连单黎自己都不知道挨下这一鞭子身体会不自觉的做出什么反应,他却能以一种仿佛都不需要经过思考的速度挑选下一个最适合落鞭的部位。

鞭子作为重度刑具,稍有不慎就会破皮见血,但秦双冽的手却像是给鞭子注入了灵魂似的,道道鞭伤滚烫火辣,放眼望去却全是深红色的血檩。

他手黑的压着单黎臀上的鞭痕一道一道的抽,抬眼落到那脆弱颤动着的蝴蝶骨上,那里因为刚刚挣扎的太过剧烈,也留下了不少的鞭痕。

他将鞭梢握进手里,站在单黎身后,一根手指划过那仿佛振翅欲飞的蝴蝶骨,“知道刑诫和惩戒的区别了吗?”

单黎开口笑了一声,却因为剧烈的疼痛开口便咳嗽起来。

他苍白的脸上染上病态的红,咳了一会才喘着粗气说:“知道,那又怎么样呢?你难道是想问我有没有后悔么?秦双冽,我告诉你,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后悔两个字。”

区别有很多。

不仅更疼更怕,那个人也不会再给予他温柔的抚摸。

他不合时宜的倔强正在试图勾出秦双冽心中的烦躁,但此时身为惩戒师,他不能让自己动作染上任何的情绪,无论是爱是恨是心疼是恼怒,都会让他失去引以为傲的技术,那不仅是渎职,也违背了他打破规矩亲自担任刑诫师的初衷——他要将这次刑诫的危险性降到最低,这一点只有他能做到。

秦双冽不再说话,他重新拿起手中的鞭子,让自己也沦为冰冷刑具中的一部分。

单黎原本以为,既然刑诫期是三天,那些数量的鞭子就该是在三天内抽完的,但事实并非如此。

秦双冽会卡着逼近他疼痛极限的点停下来给他休息的时间,也会适时将一杯温水递到他嘴边,看着他一点一点喝下去。

但除此之外,他尽职尽责的履行着职责,手中的鞭子仿佛成了单黎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的背上、臀上、大腿小腿、还有胳膊外侧开始不断布满长长短短的鞭痕。

嗖啪的声音每每都要伴随着单黎再也无法抑制的痛呼,即便那束缚带已经是最软的一种,也还是在他手腕上留下了深红色的勒痕。

秦双冽瞥了一眼,不住的想着,若是到了明天,便该会是青紫色了吧。

在鞭子的威慑下,竟然连身后那东西都相形见绌了。

单黎不知道那东西的时效并没有很长,而秦双冽也没有再去重新启动它,它存在的必要也只在于为了让单黎能够尽可能的放松身体,最大限度的减缓伤情。

但即便秦双冽已经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解和困惑却始终萦绕在他脑海里,连暂时的忘记都做不到。

单黎到底为什么会做出这个看起来荒诞至极的选择?

秦双冽很清楚,以单黎的性子,如果不是他自己下定决心将事情闹大,没有人可以逼迫他忍耐到这一步。

他像是一棵过刚易折的树,也像是一株非要从石缝里长出的杂草。

在自己试图插手时,他强硬的夺回了主权,让自己再也无法寻到一丝切入点。

他把仅有的东西全部牢牢攥进手心,仿佛要做一件孤注一掷的事,但秦双冽对此毫无头绪。

进入列车前,他是受人追捧的圈内名主,进入列车后,他是从不失败的首席惩戒师,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骄傲自负,或许恼羞成怒的不是单黎,而是他自己。

当心里开始丝丝缕缕的升起挫败感的时候,秦双冽的鞭子,终于失去了该有的准头。

执鞭的手逐渐偏离了角度的时候,秦双冽终于回过神来,但已经晚了。

一道鞭痕毫不留情的贯穿了单黎臀上整齐排列的伤,失控的力道让原本就在崩塌边缘的皮肉彻底撕裂,鲜红的血争先恐后的冒出来,沾上了他的鞭梢,也染红了单黎白皙的皮肤。

单黎似乎已经没力气叫喊,但身体的痉挛却久久不曾停下,他的头低低的垂着,微长的头发遮住了眉眼,只偶尔从脸上滴落下来一滴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

那抹血色让秦双冽的手打起颤来,一股颤栗的酥麻叫他再也握不住鞭子,他一边按下通讯器一边瞥向了一旁的计数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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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鞭。

大多数人都会以为鞭刑越平均分配在刑诫期内,受刑人承受的痛苦越小,实际上却恰恰相反,受刑期内受刑人只被允许上不含止痛效果的消炎药,惩罚的时间拖得越长,所承受的痛苦就越多,尤其是经过一晚上并没有什么用的休养后,沉淀后的疼痛被唤醒,伤上加伤才是最折磨人的。

秦双冽一早就打算尽快将数目罚完,这样不仅小野猫能长痛不如短痛,自己的心里也能少受点折磨。

但他还是高看了自己。

在迅速的报备后,秦双冽将站都站不稳的单黎捞进怀里,抬手解开了他手腕上的束缚。

“我带你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

单黎缓过那阵钻心噬骨的疼,竟不知是哪里生出来的力气,扶着秦双冽的肩膀从他怀里挣了出来。

他面色灰白,一双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迷离的眸子透着决绝和冰冷,语气也是虚弱却冷漠的,“收起那些不该有的仁慈和心软吧,如果你一开始就例行公事的话,我也不至于会沦落成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

秦双冽扶着他的肩膀,没有让他的故意激怒得逞,“我可以为没经过允许擅自接触那两个人向你道歉,但我绝不会放任你破罐子破摔下去。”

“哦?”单黎抬起湿漉漉的双眸,就着这个暧昧的姿势抬起一只无力的手环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则一边发着颤,一边扼住了他的咽喉,“即使,我想拉着你和我一起下地狱?”

秦双冽挑了挑眉,“那就看看,我们谁拉得过谁了。”

他把那只手牢牢的攥进手里,随后更是不由分说的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背上的伤被压迫,单黎却没再吭声。

他不能再跟这个人交谈了。

他不能动摇。

所以即便那消炎用的药水带来难以忍受的折磨,单黎也只是强忍着洁癖咬住怀里的枕头,一遍一遍的用血淋淋的事实鞭笞自己。

沿着注定的结局走下去,结束这一切吧。

他毫不意外的发起了烧。

秦双冽也正是因为担心这种情况才决定尽可能一次罚完,受刑人发烧期间虽然可以暂停惩罚,但若病好伤好后再来上一顿鞭子,这么反复的折腾,对身体影响是极大的。

不过也的确没有单黎这般咬着牙无论如何都不服软的,列车对于经受不住疼痛主动配合的受刑人都有缓刑政策,只不过秦双冽看他吃了秤砣铁了心,也实在没了办法。

眼见那小野猫虚弱的躺在那里,脸颊烧得通红,眉头紧紧蹙着的样子,说不心疼都是假的,秦双冽抬手轻之又轻的捏了捏他烧红的脸颊,语气无奈又疼惜,“你这小野猫,到底要我怎么办才好呢?难道真要我不管不问,随你胡来吗?”

烧得晕晕乎乎的单黎把眼睛睁开一条小小的缝。

而后再一次露出了在不清醒的时候才有的撒娇样子,“水……我想喝水……”

秦双冽的心霎时软了下来,“想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单黎竟然还“唔”了一声。

秦双冽倒了杯偏热的水来,甚至还小心的试了试温度,这才插着吸管递了过去,看着单黎含着吸管一口一口的裹着。

他看着那双薄唇一抿一抿着实可爱的紧,终于忍不住试探的逗弄道,“怎么像小奶猫喝奶一样。”

单黎吐出吸管,嘟囔着命令道,“再给我倒一杯。”

秦双冽在这点小要求上自然会纵着他,立刻又去倒了一杯,“慢点喝。”

单黎总算喝饱,渣男提裤般又不理他了。

“嘿,用完就扔是吧。”秦双冽险些被气笑,“嘴上说着让我离你远点,使唤的倒是顺手。”

他想起那失控的最后一鞭,终究还是趁着单黎迷糊放软语气问,“……疼不疼?”

单黎哼了声,又不乐意道,“你把后面那玩意给我拿出去,难受……”

难受?你拿着玻璃瓶子要扎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要遭罪?

按规矩刑诫期间身上至少要带着一件刑具随时起到警示作用,但秦双冽看那小野猫已经开始赖赖唧唧的磨着自己拿出去,终于还是第无数次的打破了规矩,“行行行,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老实点,我给你拿出来。”

他小心的掀开被子,刺眼的血痕让他心中又是一痛。

他不敢去动伤得严重的臀肉,只好托着小野猫的腋下将他抱起来,“你往后撅点,后面露出来。”

单黎一边嘀咕着死变态一边艰难的往后撅了撅。

……要是清醒的时候能有现在的一半,不,四分之一乖巧,秦双冽也不至于被逼得束手无策。

两根手指探到褶皱里,轻轻一点,那东西滴了一声,被捏着尾部缓缓拔了出来。为了避免碰到他的伤处,秦双冽的动作可以称得上是十分小心翼翼了。

好容易将那东西拿出来,秦双冽还没等松口气,单黎却又吭叽道,“你给我揉揉……”

秦双冽:“……揉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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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你这屁股碰都不能碰。”

单黎小野猫半睁着眼睛试图瞪他一眼,“揉里面!”

这回瞪圆了眼睛的轮到了秦双冽,“你要我,把手伸进去,给你揉里面?”合着这小野猫原来是个享受派的,上次让他爽了一次,他还上瘾了???

单黎理直气壮的“嗯”了一声,“像上次一样就行。”

恃烧而骄的小野猫让秦双冽并说不出半个不字,瞧瞧这只小野猫,简直可以说是最蛮横的被惩戒人了,明明是最严厉可怕的刑诫,他倒好,受罚的时候半点不服软不说,还不忘扎人,这会又让自己帮他爽,他到底有没有自己还在受罚的自觉啊?

然而还是依着那小野猫的要求,把手指伸了进去,小心的动作起来。

单黎因此发出了舒适的哼声。

于是这大半个晚上,秦双冽睡在医务室的地上,时不时就要被那小野猫叫起来,不是喂点水就是要揉揉这揉揉那,在这番折腾下,他沉沉睡去时,已经是半夜一两点了。

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单黎终于缓缓睁开了眸子。

那双眼睛里哪里还有指使人时的柔软依赖,分明是清醒到了极点的冷酷。

他撑起疼痛不堪的身体,无声的打量着秦双冽疲惫的睡颜。

……你还是输了。

明明自诩心理学上的专家,却连被人刻意放松警惕都没有察觉。

单黎的确是在发烧,他的意识也的确有些模糊。

但他故意喝了许多水,用憋胀的尿意和故意掐着手腕上的淤青来抵抗疲惫和困意。

至于那些像极了撒娇的话……或许是他对自己最后的放纵吧。

他走下地,光着脚无声无息的迈过了秦双冽,而后拉开了医疗室的门。

门外值守的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单黎只是捂着小腹说,“我想上厕所。”

值守的人没想那么多,毕竟在他眼里,单黎是一个刚刚接受过严厉鞭刑的病人。

直到等在门外,颈侧一痛眼前一黑晕倒在地时,他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裹了层床单的单黎借用了他宽大的外套。

他按照在心里预想了无数遍的计划,用每个安保人员身上都有的设备钥匙打开了应急设施的玻璃盒,然后用安全锤砸开了厕所旁的逃生窗。

窗户碎裂的瞬间,猛烈的风灌了进来,尖锐的警报声响起,单黎却静默了两秒,仿若一个心如死灰的雕像。

漆黑宁静的夜晚被彻底打破,他也终于在骚乱来临前顺着破裂的车窗爬到了车厢上。

也好在惩戒列车为了给车上的人提供足够的舒适感,速度没有那么快,否则他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身伤的情况下成功爬上去的。

身后还没来得及收口的伤被狠狠撕裂,被夜风衬得发烫的血再一次流淌下来。

单黎迎着风笑了一声,“还标榜自己是最牛逼的惩戒师呢,打人的时候都能走神,让你下岗也不亏。”

他笑着笑着,唇边的弧度一点点的淡了下来,犹如一截蜡烛烧光了最后的燃料,正在一点一点的熄灭火光。

他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漆黑夜空,正如自己的人生一样,黑漆漆的,容不得一点光亮透进来。

列车的警报声有些吵,很快就有人沿着那扇窗户爬了上来。

单黎在那些人里看见了被风吹乱头发的秦双冽。

他难得看见惩戒师的脸上不再志得意满,而是充满了慌张无措,“单黎!你再干什么!快过来!”

单黎能感觉到脚下的列车在减速,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都不许过来!”

自杀式的胁迫很好的起到了威慑作用,单黎突然癫狂的大笑起来,“你们不是一个个都牛逼轰轰的么?不是都自诩救世主么?我就是要让你们尝尝后悔的滋味,我就是要让你们用下半辈子的前途给我陪葬!”

秦双冽脑中隐隐明白了什么,但他现在心下大乱,完全无法整理好思绪,“你别乱来!只要你过来,你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答应你!我一定会帮你向单家讨回公道的,相信我!”

“我要什么?”单黎面对他们张开双臂,他依旧是那样,明明做着最疯狂的举动,说着最疯狂的话,浅灰色的眸子里却是决然的冷静。

这样的反差让他看起来有种摄人心弦的压迫感,因为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疯子,而是清醒的疯子。

他一眨不眨的看向秦双冽,冷静的外表却突然被浓重的哀伤打破,“我说过,我要你和我一起,下地狱。”

他直直的往后倒去。

视线也由那些人恐慌的表情变成了这片他很不喜欢的夜空。

今天的云层太厚了,厚得他都看不见星星。

呼啸的风在他耳边放肆的吹,他却觉得一切喧嚣终于开始离自己远去。

妈妈,对不起,不管我再怎么苟延残喘,到最后我还是没有护住你。

我甚至连你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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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有见到。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把事情都解决,这就要去见你了。

等见到你之后,我想给你介绍一个人。

……他叫秦双冽。

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以外,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是一个值得我把报仇的事交给他的人。

他……

心里念着的人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单黎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

他看到那个人趴在车厢上死死的捉住他的手,半个身子都悬在了外面。

他平静的心突然剧烈的跳了起来。

“你……你快放手!”还不等他说完这句话,巨大的风力和一个人的重量便迅速连带着秦双冽一起从车厢顶滑了下来。

秦双冽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刚才单黎让他尝到的几乎称得上是魂飞魄散的恐惧感,他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单黎。

单黎嘴上说着什么陪我一起下地狱,但他从没想过要拉着这个人一起死。

不……不!

自诩天不怕地不怕,早已放弃一切、什么都不在乎、甚至可以用自己的生命设下最后一个局的单黎,终于怕了。

他怕得肝胆俱裂怕得毛骨悚然,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喊着“不——”

“砰”的一声,列车的车轮上方突然弹出来一层塑料,在短短半秒内迅速变成了个巨大的救生气垫,迎面接住了掉落的二人。

但列车的高度有限,速度又还没有完全降下来,救生气垫并不能发挥全部的作用。

秦双冽就在撞击气垫的这瞬息间牢牢的将单黎护在了自己的怀抱里。

而下一个瞬间,他们就从气垫上滑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被撞得晕头转向的单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惊恐的抬起头,秦双冽额头上正在流淌的血仿佛比一切刑罚都要残忍,让他发出了变调的喊声,“秦双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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