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涯,你知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一定会死?”血海元神的神情中多出一丝嘲弄,宛若在看着落入陷阱的猎物……哪怕这猎物反抗得有些激烈,但落入陷阱已是离死不远。
沈采颜将手一挥,两人所在的玉台之上已然升起了舒适的寝座,前方的冥雾更是化为了一片晶莹。
说话间,沈采颜身后的虚空中`出现一个恐怖的裂缝,宛若直通幽冥的森然巨口。
“无间一脉已然破劫而出,自然该我善见一脉破劫!
善见如佛陀俯视众生,一切都在佛性的照耀下无所遁形。
风流比肩各有招摇,灼灼眉眼对视一笑,一個是铮铮如剑,一个是凛凛如玉,实在是天地眷顾才生了二人于命昙。
机缘就是如此巧妙,若不是他当日为了血海晋升,向渡弥仙尊强索了虚天要塞,怕是根本发现不了其中的玄妙,更重要的是,若是他没有执掌虚天要塞,怕是绝不会发现双英的秘密。
沈采颜笑盈盈地看着她,甚至将风尽殷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下了螓首。
风尽殷幽幽睁开双眼,仔细打量着眼前诡异而恐怖的一幕。
实在是厉害!
……
原来如此,假作真时真亦假,世人皆以为佛母为真身,自家这妙人儿为伪身,不想却是被愚弄了也不自知,怪不得东界诸事能信手拈来,便是有再大的艰险,也不曾让那妙人儿动容。
无间佛母静静看了看各域元神,又转头看了看北疆诸圣,略有犹豫,却终是摇了摇螓首,“生死有命,劫中来争,无间一脉该做的都做了,其余却要靠各脉各宗自己了。”
“自然是来了……”沈采颜妙`目流转,掩嘴轻笑,眉眼间颇有些捉弄人的趣味,“不过,他眼下要盯着杀劫,却是要晚些时候才能来见你,让我先给你说声抱歉。”
听到被自家妙人儿记挂在心上,风尽殷仿佛被温润的泉水裹住了身躯,此时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懒洋洋地不想动。 好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忐忑地说道,“我闯入了无间寺的劫数,没有干扰到催玉的布局吧。”
血海元神向着劫阵之外淡淡地看了一眼,当即哈哈大笑,甚至笑得弯了腰,仿佛听到了天地中最可笑的事。
劫由自选,劫由自挣,无间一脉却是做到了,泼天一赌夺了胜机,也掩了算计,既是诡谲无双,更是煌煌正正。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盈盈眉眼当即放松下来,不过心头却升起一丝火热,令她俏`丽的面容上,腾起一抹浅浅的殷`红。
同样,我命昙宗执得是后天神魔之道,便是少了一峰两峰,难道就不会有更多的神魔问世?1
血海元神不知道为何双英都对北疆的佛脉有如此大的敌意,不过没有关系,反正大家都看这些秃驴不顺眼,自然要助这双英一臂之力。
不管以前是什么宗门,又或是不知哪家的散修,只要能于七星阵历练得当,顺眼得紧,眼下,血海魔宗半数弟子皆在虚天要塞中选取,宗门战力较之前强了一倍不止。
这里是无间佛狱?!
风尽殷灵台中念头一转,当即脸色变得很是煞白,不能置信地看着沈采颜,“催玉根本不是什么伪身?玉诡本就是催玉?1
森寒铁峰之间,飘荡着朵朵红莲赤焰,形状宛若山海彼此相隔相间,声声凄厉的悲号在其中回荡,如泣如诉,闻之令人灵台生寒。
缺冽仙尊幽幽一叹,命昙宗拿了好几尊妖圣战躯融入了血海中,这人情实在是不好还。
“天地多愚种,不明生死重,只恐好事空,不过泼血上宴添一盅。
顿了一顿,姜默舒又淡然笑笑,语气中有着揶揄之意,“倒是沈师姐实在了得,此后独享北疆祥和气运,怕是把北疆的其它佛脉都比下去了。”
“老爷最会骗人了,不过没想到他刻意装作凶横模样,也依然得了你的心去。”清香袭来,沈采颜身形一挪,已是自然而然拉起了风尽殷的葱指,在她不争气的眼角抹了抹。
然而眼下的血海,阴渣呢?戾怨呢?虽然不能说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也算所剩无多。这般皎皎烈烈,浩浩荡荡,将青冥照映得皆是赤碧,是血海?血海魔宗的血海?
血海冲天而起,贯穿纵横,狠狠扑在巨大的袈裟之上,轰然作响之间,虚空中的琅琅梵音都被搅作了断断续续,迸裂的金光更是激射不休,撞入森森血海,破开沉沉劫阵,于云界之上荡起电闪雷鸣。
就比如这血海……
劫阵之中,缺冽仙尊面无表情,沉沉发出一声叹息,眸子中却有着淡淡的欣喜之意。
北疆诸圣皆是沉默不语,更是隐隐动容。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待诸事安排妥当,他就会来见你,现在,就让我们静看北疆三脉,一宗,一廷自行应劫吧。”
沈采颜当即跟换了个人一样,桃花媚眼眯得跟月牙似的,令得对面的玉人很是忐忑,“既然你的心都给了老爷,我又岂会伤了伱分毫,不然怕是要被家法处置。”
杀身破命,岂肯轻易罢休,岂会轻而易举?
斟酌红尘潇潇,回首长路迢迢,谁不是在命数中挣扎呢,便是长生久视的元神,亦有不得不过的劫数。
不过,毕竟不是长远之计,借这一劫壮士断腕未尝不是好事。
愿为人间琢玉`娘,天应乞与俊才郎,不枉,终偿。
可能是天地中最骇人听闻的秘密。
如今,他终于懂了。
一切都在佛性的照耀下无所遁形?何其可笑!
善见?哈哈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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