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天命看了看东面方向,不屑地撇了撇嘴,“入世之机就选得不对,也不知这些灵尊哪来的自信。”
关二山赶紧上前两步,却是不敢直视郑景星和别慕呵的视线,微微垂下目光,恭敬地开口,“天地格局已定,若是窥真魔脉不曾中计大败,若是各大妖廷未曾协力联合,若是我人族天宗还在彼此相争,这戮族才有机会夺下一处根基,立下一族气运。”
眼前这一幕,他想了十多年,绘了十多年,直到如今生生映入了眼中,他惊奇地发现,比起所思所想,眼前的至妙至美之景却是鲜活无比。
母亲眼波中盈盈浅浅,是何等地虔,便是天地中所有灵宝,都不足将之来换。
人生得丧何须计,一任浮云过眼来,下渊那孩子,若能平静地度过一生,不为渊劫侵扰,也是好事。
上智与至愚,虽是不移,也不易乱,但容易毁人毁己。
“要证前路,各有妙途,却是不能一概而论,各位能跟随麒麟,也是别人羡慕不来的机缘……”
智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高天下以声,以为众生之能皆在自己之下,这种傲慢足以毁身陨命。
郑景星看着忐忑不安的青年,不由得悠悠一叹,能在压力中坚持自己正确的思路,哪怕依旧尊敬麒麟!
果然孩子已然长大,又是如此聪明和灵慧,看来没有东西可教了。
“父亲教训得极是,有金玉在前,有麒麟映心,二山定会每日三省己心,绝不敢肆意妄为。”关二山抬起眸子,出言承诺道。
彼此曾有十年之约,来替你挡下反噬,不想我终是抽空来了,而你却是不在了。
“真好啊1阎罗天命嗫嚅着嘴唇,心里的话堵在喉咙中,终是没有脱口而出。
一众龙家道子不由目瞪口呆,若是感应未错,眼前此人的修为境界较众人怕还要高妙一些,不想却愿意屈尊当一个侍者。
微微颔首后,侍者当即去张罗宴席去了,却留了一众龙家道子面面相觑。
别看人皇可号令天宗和人道,真要算起来,已经于渊劫之中,陨落了四位之多,实在不是一个享福的位置。
郑景星只能先正色开口,关二山很聪明,修炼的资质更是不弱于任何人,若要论斗法争胜,命昙宗除了金倌染和本尊,已然没有任何一位神魔之主是他的对手了。
但敌手的战略上确实出现了重大失误,自然可以藐视之,不过若是到了阵前争胜,我绝不会有半分懈怠和轻视。”
魔母朝关二山笑了笑,盈盈烟波映得明媚天光,似长风拂花而过,知它全力绘了春色,未曾歇了片刻。
在他的心头,却是泛起略微的快意和欣喜,甚至让他脚指头都攥紧了,呼吸更是急促了几分。
龙望台更是倒吸一口凉气,难怪不少天宗弟子出门历练,都少不得东雍一行,麒麟一赏,回去的皆言于炼心大有好处。
魔母没有说话,却是笑吟吟地看着父子二人,眸子中的爱意是如此地澎湃和平静,能值得麒麟以之考教窥真魔皇,那些灵尊已然有着陨落于天地的理由了。
“二山,你干嘛落后那么远,我和人皇正在商量戮族那些灵尊已是有了异动,你以后难免也会遇上,过来说说你的想法。”郑景星实在是忍不住了,转过头狠狠瞪了一眼阎罗天命,这小子在后面看好戏是吧,这种时候不该上来帮干爹一把么,真的很尴尬。
似乎那段凄惨的遭遇,坚定了龙望台的道心,也破开了他的命数。
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轻而易举便出现在了龙望台的身上,道途顺利,爱`侣相伴,族里期盼,众人羡慕,甚至有传言,等他晋升金丹天人后,麒麟便会立他为龙家的下代族长。
不多时,三人已然到了目的地。
虽是可惜,但一个凡人生在了龙家,如此已然是最好的结局了。
“不过,今日付了灵石说不得能沾沾麒麟的光。”龙望台笑骂着,随意地摆摆手,“若是回去我就炼心大进,怕不是有你们后悔的。”
“不后悔,不后悔,可若是灵石不够,我等却要看看你的笑话,说不得又是麒麟楼的一桩逸事。”几位龙家道子大大咧咧地开着玩笑。
默然之间,诸位龙家道子或多或少,似有所得。
“说说也好,没想到我一出关,先天神魔给废了,生院代掌也死了,甚至连易皓沉这个债主也没了,有没有人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我手中长刀该斩向谁?
世上之事岂有万全的道理,只要自己跟随麒麟的脚步,成就金丹天人,甚至侥幸证得元神,那孩子便是一事无成,便是毫无天赋,想来也能予他一生平安顺遂。
…… 郑景星和文婉儿并肩行在前面,关二山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凝视着前面的一对玉人,唇边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意。
关二山垂着头,赶紧拱手一礼,“谢过文人皇,父亲从不曾无故责罚过我,何况若是犯了错,又岂能牵连他人?”
“走,若是来这东雍,没有登麒麟楼一赏,回了南域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龙家之中,获得这个评价的道子仅有三人,甚至麒麟还专程请了渡弥仙尊为三人批命,结果皆是有三分希望可证元神,令龙家上下欣喜若狂。
虽是管束严厉了些,南域其它天宗想求这严厉还不可得呢,没见公孙家和原家两姓,嫉妒得眼睛都快喷火了。
龙望台莞尔一笑,放开了一直挂在心头的那抹忧虑。
“教你那些东西,是让你灵活运用,却不是让伱以六经注我!
而与此同时,一个阴狠的声音在三人身后倏地响起,令关二山顿时毛骨悚然。
是你郑景星?还是你文婉儿?”
陵园几许伤,斩尽春光,有人皇恨,神魔怒,人道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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