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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是不是为了我才回来的。”“哥我从来没打过架,这是我第一次。”“我只是担心你哥。”“哥……”
“贺安淳!”
粗重快速的呼吸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各位清晰,我看到与梦中完全不同的装修才想起来今天是贺安淳失踪的第三年了。
“贺安淳……”这个名字我太熟悉了,从十岁到现在,它已经嵌入到我的生活里,动不了。
我摸索着打开床头灯,头脑简直发昏,可又不想睡着。
这几年我过的太煎熬了,很少能睡个好觉。
再找不到贺安淳,我真的要疯了。
三年前,贺安淳和我还只是普通的高三学生,他是我的同父异母弟弟,我爸的私生子。
我讨厌他,贺安淳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惹得父亲格外心疼他,外加他的成绩比我优异许多,我的嫉妒之心简直随着贺安淳的长大而生根发芽。
七年的一起生活并没有改变我对贺安淳的看法,我们仍然是仇人,而他看着我时那种虔诚的目光让我感到更加厌烦。
高三下学期,为了摆脱贺安淳,我选择了文科班,即使我并不擅长,却仍坚持填文科。
为此还和我爸吵了一架,贺岷拿棒球棍要打我,我还记得那次,贺安淳替我挡了一棒,打在手臂上,当时就骨折了。
“安淳!我等下再和你算账贺程萧!”
父亲带着贺安淳去了医院,我庆幸不是打在我身上,毕竟我看见了安淳痛苦的脸,肯定很疼。
贺安淳越是可怜,我越是想欺负他,越是厌恶他,一次次把烟头按在他原本光滑的后腰上,又恶趣味地在学校更衣室逼他当大家面换衣服。
可无论贺安淳为我受过多少伤,他仍然是用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盯着我,比以前更加热烈。
我恨他,不只是讨厌了,我想剜了那双狡诈的眼睛,永远也不想看见他。
“哥哥。”贺安淳笑的像向阳花,总是给人一种温暖阳光的感觉,然而在我眼里,这抹阳光却很刺眼。
“哥,今天我可不可以睡你屋里,求你了。”
“滚。”我低头看着书,不带一丝犹豫地拒绝。
“哥今天是我生日,答应我好不好?”贺安淳直接拿走那本书,凑到我面前,他离得太近了,我清楚地看见了让我烦躁的墨绿色眼睛。
其实贺安淳住我房间从来不问我,他一年几乎有一半的晚上都在我房间,不是我不想赶他走,贺安淳实在太死皮赖脸了。
而且贺安淳乖乖被我欺辱伤害的行为让我有种异样的感觉,是会上瘾的那种。
“行行。”我不耐烦地摆手。
贺安淳像个要到糖的小孩,满意地坐在一边,我没往他那里看,但他的眼神仿佛穿透人心,我不由得心烦意乱,一点也不想看书。
我爸贺岷平日对我挺凶,今天可能是因为贺安淳生日,对于我在学校打架的事情都没有追究。
贺安淳四年才过一次生日,这是在我家七年来第一个生日。
我比贺安淳晚到家,热滚滚的火锅翻涌着,不大的餐桌上摆满食材,贺岷正和贺安淳下围棋,见我回来了安淳简直比他还高兴。
“哥!就等你了,快来。”
我看了眼父亲,他脸上全是笑容,好像我才是那个外人。
“没胃口。”我冷冷地吐出一句,直径上楼,无意撇到客厅茶桌上的蛋糕,嫉妒心简直要烧尽理智。
我不是没吃过蛋糕,只是我从来没吃过那家均价2000的蛋糕。
贺安淳没有喊我,贺岷更是低声骂了句“小兔崽子”,我的脚步变得千斤重,快拖不动了。
直到一张卷子被我划的稀烂,熟悉的敲门声才响起。
“哥,下来吃饭吧,今天是我生日,我想看见你。”贺安淳的嗓音不是很低沉的,反而有点清脆,让我想起被丢在水池里的风铃。
我还是下去了,父亲脸色比刚才好多,问我在学校怎么样,似乎带了点愧疚。
我讨厌那种关心,默不作声地吃饭,直到蛋糕被端上来,蜡烛点燃的那一刻,我有点想逃。
“祝安淳生日快乐,又长大一岁了,以后要努力学习啊。”
贺安淳微笑着,闭上眼许愿,随后把贺岷切的第一块蛋糕递给了我。
“我不喜欢甜的。”看见甜腻腻的奶油,我的眉头皱的更紧,想要逃走的心更加强烈。
贺安淳一定要我拿着,我不情愿地端着他,离开了这个我无法再待下去的地方。
桌上的小闹钟上的数字不知不觉就变成了11:21,门被推开,贺安淳走了进来。
我只穿了件薄的外套和睡裤,躺在大理石做的飘窗上,看着窗外的繁华灯光。
“哥,蛋糕你吃了吗?”
贺安淳没有开灯,却直接找到了随手放在床头柜的蛋糕。
“不喜欢甜的听不懂吗?”
“哥别老躺那,容易着凉。”
', ' ')('为了防止贺安淳继续唠叨,我坐到了床边,从被窝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
“打火机。”贺安淳拿到书桌上的打火机,也看到了那张卷子。
借着月光,我看到了贺安淳伤痕累累的背,三处烫伤,四处刀伤,在肩胛骨中间还有纹身,是一个“萧”字,被一圈荆棘藤蔓包围着。
我微眯着眼,贺安淳的上半身比以前看起来有力量,眼睛里的墨绿看不太见,他跪在我脚边,又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
一根烟快抽完了,我起身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理智占了上风,我让贺安淳滚。
“哥,快十二点了,你还没祝我生日快乐。”
我挑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审视这张脸,很美,也很讨厌。
“贺安淳,我不是你哥。”
“我知道。”
夜晚让我的情绪平静下来,我的心跳却愈发加快了。
我从来没让贺安淳睡过我的床,每次他都是躺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像只大型犬窝在那里。
卧室里的浴室没有隔音,水声再次扰乱我的情绪,心悸的现象出现,我又拿了根烟,重新躺回大理石上。
当贺安淳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唯一的外套脱了,就裸着上半身抽烟,烟雾挡住他的视线,让我平复了心跳。
他没出声,我也没看他,就这样到抽完两根烟,我才从飘窗上下来,贺安淳已经睡着了,趴在我床上。
我懒得动他,也不矫情,上床躺在他旁边闭上了眼。
我好想时间停留在那一刻,或者永远是极夜。
——
在学校里我永远独来独往,贺安淳的身边是不同的妹子,她们像狗皮膏药黏着贺安淳,我只是微微抬头,就能看见。
我说不清我的感觉了,比嫉妒还要深,看到贺安淳和朋友聊天会让我情绪失控,不是划自己就是划书本。
尤其体育课的时候,贺安淳在打篮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跟在我身后比我矮一头的弟弟,已经成了篮球队主力。
我在篮球场外隔着防护网看,场内边上女生在尖叫,讨论着,吵闹死了,我忍不住擅自回了教室,从课桌里找到一瓶药片。
果然,药还是要随身携带的。
贺安淳还是会偷偷关注我,篮球场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见怪不怪,他的心思压根没在篮球上,我好奇他究竟在想什么。
“今天晚上来我房间睡。”我第一次主动让他进房间,贺安淳激动的神色被我看在眼里,我心里嘲讽他的愚蠢。
下午有同学过生日,贺安淳微笑着拒绝了,那人非要贺安淳给个面子,我坐在家里司机开的车里,透过车窗,百无聊赖地看校门口贺安淳和朋友嬉笑。
贺岷每天回来的晚,要到九点左右,家里晚饭早饭都是阿姨做,偶尔贺安淳会进厨房。
“哥,阿姨有事走了,你要吃什么我去买菜。”
我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还是那句“我不饿。”管贺安淳饿不饿,反正我说不吃他也绝对不会吃。
等贺岷回来了,我还是闭门不出,浑浑噩噩地拨动吉他,脑子里却在想贺安淳。
门再次被打开,敢不敲门进来的除了贺安淳还能是谁。
贺安淳开始解衬衫扣子,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我出声让他停下,我想看贺安淳难堪的样子,一定是绝色。
他只是和平常一样跪下,没有丝毫表情波动,恳求般拿头蹭着我的腿,挺痒的。
贺安淳的黑发很柔软,我拽过,他的脖子也很软,会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微微扬起头,方便我掐住脆弱的脖颈。
我伸出手,在他的喉结上轻轻摩擦,试图找到他的颈动脉,缓缓抚过,贺安淳已经呼吸急促了。
“为什么总看我?”我收紧了手指,一只手就可以掌握着贺安淳的生死,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
贺安淳看了我许久,久到我好想掐断他的脖子。
“想哥。”
不是煽情的文字,不是高大上的回复,却让我松开了手,心脏的跳动频率变缓,无趣的躺回床上。
“滚吧。”
贺安淳没有起身,手臂放在床边上,趴着看我,又这样,很烦。
我把背影留给他,情绪波动太大让我有些疲惫了,呼吸声渐渐平稳。
半夜我听见门打开的声音,迷茫地睁开眼看见了个背影,又立马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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