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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谈话结束的很突然,因为老妈忍无可忍将手里的茶杯砸在了我头上,两方皆是一愣,估计她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弯下腰,我只是站累了准备入座到她对面的沙发上而已。
玻璃杯砸在额角,“啪”的一声又摔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崩得七零八碎的。
还好不是热茶,不然老子要毁容了。
太阳穴突突地跳,有几秒钟的眩晕,很快就恢复意识,只听见我哥惊呼了一声我的名字,又见他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纸巾,伸手捂上了我的额头。
“疼不疼啊?”他声音发抖,是在着急。
我靠在沙发上眨了眨眼,“流血了吗?”
问这话的时候我看向老妈,她脸上的表情好一个精彩。
我哥用纸巾擦掉血迹,看着伤口说:“好长一道口子,要缝针了。”
哪那么夸张,这个小骗子。
我配合地皱起眉,“靠,我的头好晕啊。”
这是真话,猛地被砸一下,我到现在都还是懵的。
我哥又抽了两张纸巾,死死地捂在我头上,他的动作太快,每次我都还没来得及感受到血液下滑的触感,就被他吸收进了纸巾里。
他另一只手拉着我站起身,冲着老妈说:“滴滴能进来吗?不行就叫救护车!”
干什么啊大惊小怪的,怎么还叫上救护车了?
老妈怔愣着点头,刚摸出电话准备打120,大门从外被推开,后爸回来了。
“叔!”我哥像是看到了救星,“回来的正好,快送程渊去医院!”
142.
之后的事情我就没了记忆,再醒来的时候我哥正坐在我床边,瞧我睁了眼,他便伸出三根手指亮到我面前,问我这是几。
我说是ok,他好像松了口气。
“这里是医院吗?”
我哥点头,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你这里缝了三针,我昨天说要缝针的时候,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在吓唬老妈呢?”
操,原来是真的。
我抬手想摸,伸到一半又停住,有点不太愿意面对事实。
“我毁容了吗?”
“没呢,又不在脸上。”我哥抿着嘴笑了笑,“但是剃了你一块头发。”
“……”
那完了,丑爆了。
“等拆了线,你就去剃寸头吧。”
我还没尝试过寸头发型呢,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hold的住。
想起什么来,我才缓缓开口问道:“老妈呢?”
“在隔壁病房呢。”他补充道,“哭晕了。”
“……因为我?”
“大概是吧,你缝针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外边哭,叔问她什么事她也不说,问我,我更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我撇了撇嘴,因为我是当事人,老妈是我的对立面,所以很抱歉我实在是无法感同身受。
“她松口了吗?”
我哥哼了一声,“你想的倒挺美,难不成要她说一句我同意你们在一起吗?”
我没作声,睁着眼看向天花板。
“对了,你今天上班怎么办?”
“请假了,正好也招到了新职员。”
“那以后是不是就不会给你排晚班了?”说起这事,我还挺兴奋的。
我哥支着下巴点点头,语气略带悲观地说:“我们还有以后吗?”
“为什么没有?”我凝着他,“哥,我刚想通了一件事儿。”
“什么?”
“我说想要光明正大的爱情,可爱情是否光明正大由谁来决定呢?”
由自己。
不是我要光明正大的爱情,而是我的爱情要光明正大。
我从来都自信,我说光明正大那就是光明正大。
我哥不说话,我接着讲:“到昨天为止,我还一直以为只要老妈同意,我们就能在一起,但刚刚我才想明白,她同不同意有什么重要的,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她的看法只是一个可供参考的建议而已。”
当然这并不局限于我和我哥,世界上的任何一对都该是这样。
“我们确实是可以远走高飞的。”我冲我哥咧嘴笑,“不愧是你,永远比我先一步想到。”
我哥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倏忽笑了,“你好像长大了程渊。”
“当然是会长大的。”
他总是忘记自己其实也就比我大一年十一个月而已,老骂我幼稚,平常也总和我一起嘻嘻哈哈,认真起来却成熟的不像话。
我不希望他太成熟,就这样和我一直嘻嘻哈哈也不错。
143.
我一个人去隔壁看老妈,我哥等在我的病房里,两人一起出现总怕她又情绪激动地晕过去。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皮肿到晶莹剔透的程度,目光落在我的额角,轻声问:“还疼吗?”
我是靠口型听清这句话的,她的声音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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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了。”我说。
她点点头不再说话,看了我一会儿,鼻翼微张,又偏过头看向窗外。
能说什么呢,没什么好说的了。
事实就是这样,我们心里都清楚,多说无效。
“妈,我这今天就能出院了。”
她“嗯”了一声,还是看着窗外。
这里是二楼,窗外有一颗粗壮的梧桐树,树叶繁密,枝桠上站着两只灰棕色的小鸟,看不出类别,但两只长得挺像,说不准是兄弟两个。
我说:“我明天还要去琴行上课,我哥明天有白班,他们诊所招到了新员工,以后他就没什么晚班了。”
说这么多是在提醒她,我和我哥都已经经济独立,至少她在经济这方面威胁不到我们什么。
老妈吸了吸鼻子,我怕她又要哭,踮起脚来看她的脸,还好并没有。
“妈,我晚上是要和我哥一起回壹区的,那边上班近,东西也都全在那儿。”
我是想告诉她,我们就在壹区,在她可知的范围内,不躲不藏。
我不指望老妈能松口,只要她不拿手段做阻挠就行,我这人没良心惯了,到这关头眼里就只有我哥,就算老妈生我育我,只要她阻挠了我和我哥,我必定会和她反目成仇。
两个人在一起而已,又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想她应该比谁都清楚,她的两个儿子本性都不坏,除了乱伦,这对她来说是无法理解的无耻行为,但她只要迈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就好了。
老妈其实是很聪明的,强行让人改变人生轨道,这种事情做不得。聪明人都知道该如何做选择,一个是被两个亲儿子憎恨一辈子,一个是被两个亲儿子感恩戴德念一辈子好,这道选择题压根就不用花时间纠结,比一加一等于二还要简单。
双方都妥协,各退一步,至少不会出现生命危险。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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