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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游泳馆已经没有人了,白色的照明灯从上往下打在波光粼粼的游泳池里。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十几分钟前换好衣服出来的周鸷群这么说着,沈怀颂没有说不的权利。只能老老实实跟着他走,直到他拿出钥匙打开游泳馆的门。
门还没推开,他忽然转过头对沈怀颂说:“你赢了,我就放过你。”
沈怀颂的眼睛亮了起来,虽然他并不信任周鸷群,但这是个机会,如果他赢了,或许他就能有一些话语权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周鸷群回过头讽刺的扯了扯嘴角,他期待着接下来的游戏,心里难掩那股莫名起来的兴奋。
沈怀颂跟着周鸷群走到泳池边,刚想开口问什么游戏,忽然一只手把他直接推下去,一瞬间冰冷的水一下将他吞噬了进去,耳边除了水声没有任何的声响。
他并不会游泳,但好在这个泳池没那么深,他在水里尽量冷静的抬起头想往上浮,眼前流动的水能看见周鸷群正在居高临下的看着水里狼狈的他,周鸷群那张脸冷漠的让人觉得比泳池的水还要寒冷。
沈怀颂的手先伸了出来摸上了泳池岸边,却忽然被一只脚踩住。
“现在还只是预热,沈同学就不行了吗?”周鸷群低着头,好像在担心他的语气却充斥着虚情假意。
沈怀颂已经探出头大口的在呼吸,还有些水在他的嘴里,他抖着声音说:“你...你这是谋杀。”
“你也没有拒绝这个游戏,不是吗。”周鸷群半蹲下来,手伸进泳池里一下下拨动着水往沈怀颂身上轻轻地泼。
沈怀颂的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他觉得周鸷群根本没有把他当人,就像一只蝼蚁在周鸷群没有落下的脚下,是生是死都是周鸷群的心情。
“你,你放开我,不然我就报警了。”沈怀颂动了动被踩住的那只手,想爬上来。
周鸷群嗤笑,却把脚给挪开了。被踩的那只手已经红了,沈怀颂顾不上疼痛就想双手撑着泳池边上来。
“你上来吧,明天王梦就会下岗。”周鸷群看着泳池里自己玩弄水的手,漫不经心的说。
感受到撑着岸边的那两双手开始僵硬,沈怀颂忽然发现人非常害怕的时候,是流不出眼泪的。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鸷群抬起手,水从他的指缝中往下掉落,等待他说话的时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憋气游戏。憋到我喊你上来为止,你要是敢探头,就输了。”
如果沈怀颂是蝼蚁,那么周鸷群的脚已经落下,给他宣判了死刑。
一瞬间很多回忆在沈怀颂的脑海里出现,这个家庭虽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但是他一直被照顾的很好,那颗容易被满足的心也过得很开心,就算他的性格让他不适应与人交往,因为家庭的温暖,并没有让他感觉到缺爱。沈怀颂闭上眼睛,忽然想起养父临走前说的话,要他好好照顾养母。没想到还来不及报答,就先有可能伤害到她。
那双支撑的手开始慢慢松懈,周鸷群勾起嘴角,手轻轻放到沈怀颂的头上,随着他下沉的身体移动。
“你说错了,不是谋杀。”周鸷群笑着说。
“是自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
沈怀颂明白了,周鸷群根本不会亲自动手,他的凶器是人,是语言,是他那看起来一手遮天的能力。
沈怀颂下沉到底忽然感觉像回到了胚胎时候,躺在母亲的羊水里,他没有见过亲生父母,出生就被放到了福利院,然后被养父母带走。
他下意识觉得很温暖,他想就这样问问怀他的妈妈,为什么要遗弃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只要说一条,他都会原谅他们。
就在他已经感觉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抓起他的头发把他从水里拉了出来。
“沈同学,你真的以为自己就能决定这场输赢吗。”周鸷群冷着脸,罕见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沈怀颂被拉起来丢在地上,单薄的身体还在发抖,锁骨窝还积着一小滩水。
周鸷群忍不住从口袋里拿出烟,往嘴里叼了一根,看着慢慢爬起来的沈怀颂,
他站都有些站不稳,身体有些摇摆的拿起地上的书包,像没有周鸷群这个人一样经过。
“你去哪?”周鸷群喊道,沈怀颂脚步依旧往前走着,也没有回应。
周鸷群把手里的烟一丢,两步向前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压到了墙上,这才看清沈怀颂那张发白的脸上全是泪水,嘴唇也已经被咬破出血,但他好像不知道疼一样也没有松口。
“怎么了,你还没有玩够吗?”沈怀颂扯出一个笑容,牙齿上都是血。
“你是变态,周鸷群。”他说完,已经不想再看到眼前的人,推开周鸷群的手走了出去。
那晚回去,沈怀颂躲在被子里大哭了一场,那是一种死后余生的感觉。
最后一天月假的时候,晚上忽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沈怀颂自从那天晚上后身体都不舒服
', ' ')(',哑着嗓子问,喂?
周鸷群坐在包厢沙发上,吸了口嘴里的烟,对着空气缓缓地吐了几个烟圈后才缓缓的对着手机说,是我。
刚说完,对面就已经把电话挂了。
周鸷群面无表情的看着挂断的手机,旁边赵氏集团的独子赵君嫡忍不住凑过来,看热闹似的瞄了眼他的手机,忍不住笑出声:“还有人敢挂你电话呢?”
周鸷群锁了屏,不理会赵君嫡的揶揄,自顾自的抽着烟。赵君嫡也点了一根,用腿碰了碰他问:“咋回事?”
“没什么,就是玩得狠了点。”周鸷群不在意的的抖抖烟灰进烟灰缸里。
“就你那校花女朋友?”赵君嫡吸了口烟问。
周鸷群不可置否。
“诶?我可听说你妈最近经常带你去聚会,怎么?这么快就要给市委书记的儿子找媳妇了?”赵君嫡打趣道。
这段时间周鸷群确实加了好几个集团女儿的微信,可是周鸷群都懒得和她们去交涉。
“有个叫张照照的你记得吗,家里做日化的,我姐认识那小姑娘,对你有点儿那意思,知道我和你认识,让我问问你怎么老是不回微信。”赵君嫡继续说。
周鸷群想了想,确实有这么个人,性格热情,就是已经忘记长相了。
“我先走了。”周鸷群把烟掐灭,站了起来。
“走那么早干嘛?搞女朋友去?”赵君嫡笑得不怀好意。
赵君嫡不说,周鸷群都要忘记那个学姐了,学姐一天能打几百个电话给他,微信能发几百条,于是电话和微信全部把她拉黑了。
他手里花样地玩着一枚硬币,脑海里又想起那晚沈怀颂满是眼泪的脸,混着血的模样,配着他那股气质,真挺好看的,
周鸷群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又想到沈怀颂挂了他的电话,手上那枚银币被高高的抛在天上,因为没有人接住而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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