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苏引闻言饶有兴味的扬眉,朝亭中那目瞪口呆的人走了过去。
见那人走近,方宁猛然间回过神来,一瞬间为自己的失态懊恼万分,“草民方宁参见丞相大人。”
只拱手行礼却不见跪拜,苏引轻轻勾唇,上前将人扶了起来,“起来罢。”
看着那只手,方宁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一瞬间竟忘了反应。
他居然……亲自扶她?
见人愣在原地,苏引不解的挑眉,随即松了手走到一旁坐了下来,“你方才说你叫方宁?从何处来的?”
方宁闻声一怔回过神来,转身面向桌案旁那人,对上那双清冽的眸子下意识的避开了眼,那双眼睛锐利的好似能看透人心,“是,草民姓方单名一个宁字,来自梁州隽县。”
梁州?苏引眸色一暗,与泠崖相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讶异,“方才你在路上拦轿说有冤情是么?你既是梁州人,有冤不该找梁州知府么?为何要千里迢迢到鸢城来,还冒着被治罪的危险。”
方宁心中一震,踌躇片刻终于决心说出来,退后半步直直的跪了下来,“丞相大人容禀!如今鸢城难民成灾,草民不信丞相大人会看不到,这些难民都来自梁州,而隽县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之一,家父乃是隽县县令,因未听从梁州知府李秉之的命令私自派粮给百姓被诬入狱,如今生死未卜。若是可以草民也不想千里迢迢来到鸢城,只是梁州知府贪赃枉法,联合众官员私吞赈灾物资,草民无处伸冤,这才不得不冒死前来鸢城,祈望老天有眼可遇良臣沉冤昭雪。熟知却拦错了轿,幸得丞相大人相救,求丞相大人为家父洗冤,早救家父性命,李秉之心狠手辣无法无天,草民只怕再耽搁下去家父就可能……”
“别跪了,你起来说话,我不习惯被人跪。”苏引上前将地上的人扶了起来,对上那双含泪的眸子不禁愣了一下,“你说的事可有证据?要知道你告的可是一州知府。”
“有1方宁重重的点头,随即从怀里翻出了一封信笺,“这是李秉之写给家父的信,上面写了禁放粮款的命令,还有如何聚脏私吞,约定了时间地点,这些都在上面1
苏引伸手去接,指尖碰到信笺时突然停住了,“这应该是你唯一的证据罢?你为何这么心无疑虑的给我,就不怕官官相护么?”
方宁闻言蓦地抬眸,掌心收紧,手中的信笺微微变形,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眉一点点的皱了起来,半晌之后放松了下来,“我相信我的直觉,丞相大人绝不是那样的人。”
“直觉?”苏引低低的笑出声来,两指一夹将信笺拿过来抛给了泠崖,“小丫头,记住了,直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很多时候是不能相信的,不过……这次你成功了。这阵子鸢城涌入大量灾民,我早有疑虑,正着手调查,只是目前证据不足而且因为有人从中作梗皇上还不知道这件事。鸢城这边自有我,你先回去收集证据,我看出来了你会武功而且程度不错,至于你父亲,我猜很快会被人灭口,所以你要赶在这之前将人救出来。”
“你……你……”太过震惊,方宁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怎么知道她是女子?爹……她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是她一个人根本没法将人救出来……
看出方宁的为难,苏引伸手拉住身后的泠崖将人推了过去,“如果加上他,我想救出你父亲就没有什么问题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