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找到理由彻底擒住那幼兽的喉咙,脑子里出现一个低低回旋的声音不断诱引他——不如就这样毁了他吧,连带着他和黎若爱的可能性一起。
而再后来的那些年,他有多么刺骨地恨,便仍旧还有那么多彻骨的执着,不然,暗无天日的牢狱间,支撑一个需要服刑数十年的人活下去的念想又还能有哪些?
“你知道吗程霁阳,这些年在牢里睡不着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当初我弄你的时候你身体给我的感觉……”
破罐破摔一般地再度挑衅,高大文再次扬起阴骜至极的诡笑,“你说你为什么不再多给我一次机会呢?反正和你那哥哥乱伦,你也一样是被肏的那一个。”
“大不了到最后‘砰’地对准我的额头来一下……”将被钳制在他人擒拿中的失力的右手勉力地比出一个枪支的手势,他的笑容已渐趋疯魔,
“牡丹花下死……其实我也是愿意的,你知道吧?哈哈哈哈哈——”
“有病。”丝毫不在意被他在保镖团队前轻浮调笑床笫之事,程霁阳全程竟只像是听闻了一个有趣的笑话,“你管我乱不乱伦,和谁乱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就凭你——”程霁阳嗤笑道,“让我同你破釜沉舟,你哪里配?”
从头到尾,他也不过是不配。
最后一丝妄图影响他的愿望熄灭,高大文终归笑意尽失。
到头来,这十年,当真还是好没意思啊。
前几日,为了令高大文终生了结于监狱,程霁阳亲自出面与相关人员交涉;而除此以外的时间,他则仍旧天天消磨在病床边。
既是累到作息紊乱,亦是本质关心则乱,当体力再难支撑起那根绷紧的弦,程霁阳也只好同身理的疲累告降——如今这样趴在黎若的床边昏然入睡的境况,他便也不再刻意避免。
直到查房的护士试图帮助整理床铺于是将手伸向摊开在黎若床上的某本书……半梦半醒间,程霁阳依然下意识地果断将它牢牢护住。
“啊,抱歉,我只是想把您的书收起来。”
迷蒙间懵懵懂懂地揉揉眼睛,又见眼前的年轻女孩儿言辞为难、面露尴尬,程霁阳适才意识到自个儿的反应过度。
“没事。”他伸手仔细地为黎若掖了掖被他倚靠得微微褶皱的那一圈被子,“是我的反应有点儿大了。”
经过简单的信息记录后,护士便告别了这间单人病房。程霁阳双手还流连在那本意义特殊的书籍上,此刻又不禁用拇指轻轻划过那腰封爱惜地抚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是一本法国诗人皮埃尔·德龙沙的诗集——同样也是那尘封的柜子里寻见的、黎若未来得及赠予的属于他的十六岁礼物。
那一年事故前,黎若的生日将近,程霁阳在与同学的聚会中得到精心筹划的、未来要给哥哥的礼物,紧接着,那把精致的本应意喻美好的折叠刀却阴差阳错地造成了绑架自己的罪人的死亡,又不巧在那之后被高大文所执掌,接着同样为黎若也带去了惨痛的影响……
而就像那一年他自觉再无可能将那意义变质的礼物送出——当年在二人天各一方后,黎若会否也本想将他的这份秘密的礼物,就此掩埋一生呢?
轻轻靠近病床上安静沉睡的哥哥,程霁阳不禁有些委屈,“都多久了,你打算什么时候醒过来啊?”
他轻轻扣住他无力的软绵绵的手指来回摆弄,“这上头的话,还有话背后的意思——等你醒来以后亲口解释给我听,可不可以?”
秋风灵巧地翻起窗帘一角,匆匆灌进室内后,也将那一面面的薄脆书页轻佻地拨弄。
那扉页上的由黎若摘抄下来的笔触并不熟练的法语,仍在纸页上洇出经年的墨色。
Votre?ilmefaitunétédansmoname.
你的目光,为我的灵魂带来了夏天。
那个失去空调陪伴的燥热的洇着汗湿的小镇夏夜,那句程霁阳絮絮叨叨却也是凭借着真心吐露的不想要二人相伴的夏日告终的天真话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一切一切,都被那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心上。
直至最终化成钟情的剖白,在书页间扎根蓬勃。
他说他们的夏日相伴永不会终结——因为他的目光,就是他眼中的夏天。
原来,他之于他的哥哥从来都是那样地特别;原来,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他与他所说的每句话,都被他记着、念着、牵挂着。
原来,他竟一直一直地被他爱着。
程霁阳的眼角滑出一颗久违的泪,又很快被他亲手拭去。他将那珍贵的书籍紧搂在怀中,又挨着哥哥病号服下的臂膀小动物似的蹭动。下一刻,缓慢地眯了眯眼,他便就这样再度陷入小憩中……
在他目光未及处,一双紧闭的眼帘下,黎若的眼球开始轻微地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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