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应该没想到,我没非但第一时间往里凑,反而站在门外,甚至和他贴了个照面。
就他身上那股几乎腌入味儿的羊膻味,还真别说,真像个干了几十年的牧羊人。
不过,我还有些事儿没确定。
于是我摁住几乎快等不及的白娘娘,对先前村口遇到的老爷子问:“老爷子,刚才放羊的那位,干了不少年了吧?他是村里本地人吗?”
老爷子笑呵呵的说:“可不是嘛,他就比我小几岁,可以说跟我一块儿长的。原先年轻的时候,他这人还比较跳脱,总捧着本书看,还老絮絮叨叨跟我们说,那上面有法术,练会了,就能成仙。”
“后来,他家里死绝了,就剩他一个人。村里大家伙都劝他,安安心心的种地,或者找份活儿做,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被村里人弄烦了,他直接带着些钱离开了村子,说是要去找活神仙拜师学艺,那一去就是好几年,音讯无踪。”
“就当大家伙都以为他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儿,或者在什么地方安定下来时,他又回来了,看起来挺狼狈,但人却踏实了许多。都不用村里人劝,他自个儿开始养羊放羊,这一放就是好几十年。”
说完,老爷子叹息一声:“就是可惜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是不乐意娶媳妇儿。你看,都这岁数了,还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笑眯眯的听完,又问道:“那这位老爷子原来的家,是在哪儿呢?他回来后,村里的屋头没给人占了,或者风吹雨打没人打理,就塌了吧?”
“那不会,这老小子年轻时候,他家里好过着呢。”老爷子摆了摆手,而后指着村尾的位置。
“我告诉你哈,这老小子的家,就是现在石师傅住的地方。不过他回来后,觉着那宅子太大了,又有些破旧,就没继续在里边住,而是在村口的位置重新起了座屋头。”
“话又说回来,你说奇不奇怪,这老小子前脚盖了新屋,村里就出了事儿,然后石师傅就来了。村里人一合计,这才跟老羊皮商量,将他原来的宅子转给了石师傅住,都没费什么劲。”
我笑着点点头,话音一转:“老爷子,这十里八乡,这些年来,丢的人不少吧?”
老爷子面露疑惑:“什么意思?”
我搓着手说:“就是突然消失不见的,或者跑出去外边找生活,好久没和家里联络的那种人。”
老爷子感慨的说:“这倒是没错。咱们这地方偏僻,好些年轻人都不乐意待在这小地方,喜欢玩外走。结果呢,出去以后,就跟家里断了联系,找都没法找。还有的人,突然就走了,都没跟家里留下个口信。”
说是这么说,老爷子却没往其他地方想,只是有些怅然。
我打听到了想要的信息,笑呵呵的又跟老爷子唠了两句,就拉着白娘娘离开了这里。
避开人群的视线后,我立马对白娘娘说:“走,去村口,要快!”
白娘娘早就忍不住了,一听这话,抓着我的肩膀,往前一窜。
我只觉得耳边一声轰鸣,眼前的世界骤然扭曲,像是全都化作了粗犷的线条。
等回过神,脚踏实地后,我发现我们已经来到了村口。
下一秒,我瞬间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好险没蹲在地上狂吐。
白娘娘却没心思搭理我,手遮着额头,正垫着脚往村口看,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等我恢复过来,没过多久,一阵叮叮当当的摇铃声响起。
没一会儿,一只脖子上挂着铃铛的羊,带着一群规规矩矩的羊出现。
在羊群身后,是穿着羊皮袄子,身形干瘦,皮肤蜡黄的牧羊人——
被叫做“老羊皮”的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