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彩心有余悸的走出了白虎庄园,刚刚明国立大发雷霆,阿彩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火。阿彩理解他,换做是自己,恐怕也很难接受,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嘛。阿彩心里叹了句,有钱人啊,有的时候就不是自己了,有的时候人成了钱的奴隶。他抽了一根烟,感叹着挣这么多钱有什么用,不如回家陪陪老婆,孩子来的自在。
明国立抿了一口刚刚沏好的红茶,他拿着杯盖轻轻的撇去浮沫,手竟然有些颤抖。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他深吸了一口气,手也渐渐的稳了下来,他沉声喊了一句:“进。”明天华笑着走了进来,把门轻轻带上,“父亲,您找我?”
明国立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明天华就势坐了下来,和父亲介绍起了最近的情况:“上次找了白俊之后,应该是白俊找明伯聊了,他最近主动的去几个园区看了看,我看啊,虽然没达到预想中的作用,但是能敲山震虎,也还可以吧。”
明国立脸色正了正,“找你来不是这个事。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明天华挑了挑眉,“您问。”明国立凑近了脸,低声问道:“你觉得..你弟弟怎么样?”明天华不明所以,有些疑惑但还是如实说道:“天德是个孝顺的孩子,对父亲您,对我,对家族里的人都很好。”
明国立摇了摇头,“我问的也不是这个方面。”明天华脸上微微现出悻色,斟酌半天才开口说道:“天华是个好儿子,好弟弟,好朋友,但是他不会是一个好的领导者。他有些毛躁,有些意气用事,还有些高调,总体来说他不适合接手家族生意。”顿了顿他又说道:“这件事之前我也和您说过,我对天华本人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明国立露出赞赏的神色,他点了点头,喃喃的说:“是啊,亏得你这个时候还能够很公正的评价他。”明天华有些懵,他不知道父亲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他探询似的问道:“父亲,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看到明国立的脸庞抽了一下,旋即又恢复原状,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明国立忍住怒气再次发问:“你最近和天德联系了吗?”明天华摇了摇头,“最近事情比较多,我没和他联系。父亲,您是在怪我和弟弟疏远了吗?那我一会就给他打个电话。”明天华自以为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道。
明国立叹了一口气,声音中透露出苍老,“天华,你要知道虽然我看起来很风光,其实只是白家的一条可以随便丢弃的狗而已。”明天华眼看着父亲露出了脆弱的一面,他正要开口宽慰,明国立却一摆手,“让我说完。你应该还记得,咱们家真正吃得饱饭也就是这三十年的事。三十年前,我还抱着你天天在树林里东奔西跑呢。你有印象吗?”
明天华虽然不明白父亲的用意,但依旧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回忆的表情,“我记得。那时候天天跟着父亲东奔西跑,还有齐大爷。那时候每天打仗,真正的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他指的齐大爷自然是当年率领缅甸同盟军的的缅甸王齐家傲,可几位手下和缅甸政府合作,背叛了齐家傲,同盟军也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自此躲进了深山里。背叛的几位在政府的扶持下渐渐发展壮大,成为了如今的四大家族。这段发家史不太光彩,因此在家中从来没有人敢提起齐家傲这个名字。这也就是因为今天父亲发问了,不然明天华是绝对不敢提起这个人的。
明国立罕见的没有生气,反而两眼流出两行浑浊的泪,更显得那双眼睛亮晶晶的,明天华惊的手足无措,已经有几十年没看见过父亲流泪了,他急忙站了起来,递过去几张纸巾,嘴里嗫嚅着:“父亲,是不是...我说了不该说的惹您生气了?”他以为是自己提起了齐家傲,勾起了父亲的伤心事。
明国立摇了摇头,把眼泪擦了擦,自嘲般的笑了笑,“老了,开始忆往昔了,罢了。其实我说这些主要是想说,咱们明家不容易,能够发展到今天的地位和咱们任何一个人都没关系,是因为咱们站在了历史的潮头上罢了。没有我,还会有别人,你读了很多年书应该懂的这个道理。守业比创业要难,看似咱们拥有了这么大一份家业,几十年后,你和天德未必能守得住。到时候很可能你们俩要面临的局面要比现在艰难得多。”
明天华低下头,认真聆听着父亲的教诲,他一副受教的模样,“知道了父亲,我会和天德好好守着咱们明家的这份家业的。”明国立继续说道:“你也知道,要说管理企业,天德不是那块料,让他吃吃喝喝还成。所以,他对你构不成威胁的,如果有一天我要走了,这份家业还是交给你我才放心。”
明天华早就知道这个事实,可当父亲亲口说出来的时候,他内心还是窃喜了一下。虽然他很注重自己的涵养,努力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这是一份上亿的家业。可以这么说,只要自己接手了这份家业,可以确保明家百年之内无破产之虞,整个家族再也不会有人再回到三十年前的日子,是真正的守了座金山。
他轻咳了一下,依旧保持着恭敬的态度,他读过很多史书,知道权力的诱惑会让人得意忘形,在皇上没有驾崩之前,太子最好不要太过招摇,他谦卑的说:“多亏父亲才撑得起这么大一份家业,整个家族都记着您的好呢。所有人都会记住开疆扩土的皇帝,您已经是整个家族的英雄了。”
明国立的脸色怪异,“看起来你很高兴?”明天华正了正神色,“您这么看重我,我当然高兴。”
明国立站起身走了两步,脸色也白了几分,他低下身子轻声问道:“既然你知道天德对你构不成威胁,那你为什么对他下手呢?刚才你提起了皇帝,难道你自诩为李世民吗?要对李建成、李元吉下手,甚至...轮到我这个李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