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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放开我。”
钟意觉得陆霈不可理喻,她没见过这种人,被打了还这么开心的。
陆霈抓着女孩纤细的手腕,按压在石柱上,不让她离开,“钟意,你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钟意挑眉,斜了男人一眼,语气不善:“我们很熟吗?为什么要告诉你?”
陆霈低头去蹭她小巧的鼻尖,嗓音温润低哑:“这么多年不见,哥哥很想你。”
钟意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地颤了下,她淡淡地垂着眼,并不答话。
十根纤细白皙的手指暗暗握紧了些,她抬眸看他,轻描淡写地应了句:“哦。你是来套近乎的吗?如果是,那不必了,这些废话我不想听。”
钟意越是表现得淡漠疏离,陆霈的心里就越难受。
他们曾经那么亲密地,水乳交融,彼此契合,红着脸探索青春里的秘密。
现在,竟比陌生人还要生分。
在路上遇见陌生人,她兴许还会给个笑脸,对他,她只会摆出一脸的不耐和厌烦。
陆霈轻轻地摩挲着女孩白皙的脸颊,柔声道:“小意,别用这种语气和哥哥说话,你以前很喜欢黏着哥哥的,天天吵着让哥哥给你买糖吃,那段日子,我们明明过得那么快乐。”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罐七彩的水果糖,递到钟意面前:“你看,这是你最爱吃的糖果,哥哥以后都给你买,我们不要吵架了,哥哥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够了!”
钟意厉声打断陆霈,她怒视着他,眼圈泛红,眸底浮起一层水汽:
“你别跟我提以前,你说的那些我都不记得,我只记得你欺负我,就像你日记里写的那样,全是不堪的过往。我一回忆从前,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你卑劣的嘴脸,你欺辱我、戏弄我、嘲讽我……”
钟意说着,嗓音哽咽,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过脸颊,往下滚落。
陆霈心口一疼,替她擦了擦眼泪,自责道:“对不起,是哥哥不好,那些不好的事不要想了,不记得就不记得。”
钟意深吸了口气,将眼眶里正要往外流的泪水压了回去。
她尽量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如常:“我可以走了吗?”
五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平静地面对曾经发生的一切。
没想到,这颗心还是不够强大。
陆霈来这,当然不是为了说这几句简单的话。
他抿了抿唇,问出了今晚来这的目的:“你要结婚了,是吗?”
“关你什么事?”钟意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
陆霈低头看着女孩,郑重说道:“小意,哥哥喜欢你。”
“哦。”空气里响起一声敷衍的回答。
钟意反应平淡,仿佛陆霈说的是今晚吃了什么菜一般。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陆霈有些急了,他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仔细盯着她,“你以前说喜欢哥哥的,哥哥现在喜欢你,你不高兴吗?”
钟意看着陆霈狭长的黑眸,缓缓开口:“我有喜欢的人了。”
陆霈身子一僵,似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整个人怔愣在原地。
他摇着头,自欺欺人道:“假的,一定是假的。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他能给你什么?和哥哥在一起不好吗?哥哥现在有钱了,你要什么,哥哥都给你买。”
陆霈有些疯魔了,他无法接受钟意喜欢上别人的事实。
他觉得钟意这么多年,不停地换男友,完全是在跟他怄气。
会不停地分手,证明她谁都不爱。
可是,结婚了,性质就不一样了。
陆霈感觉到了危险,他开始慌了。
陆霈低下头,又去吻钟意,手指挑开她的衣领,伸了进去。
钟意心里生怒,用力咬了男人一口。
“唔……”陆霈皱眉,唇上吃痛,立马缩回了手。
钟意一把将他推开,愤怒地吼道:“陆霈,你清醒一点,我们是兄妹。你不能给我的,秦邈都能给我。
他可以跟我结婚,可以做我的丈夫,可以和我在大街上光明正大的牵手,可以在别人面前拥抱我、亲吻我。
他能给我正常的婚姻,给我一个正常的家庭。你能吗?你不能,你只能拉着我,躲在黑暗里,做着那些永远见不得光的龌龊事。
我想要的是正常的生活,你能放过我吗?以后别来打扰我了。”
正常的生活……
原来她要的是正常的生活。
陆霈面色灰败,他颓唐地瘫坐在地上,沮丧地看着钟意离去的背影,却无法开口挽留。
因为,她要的,他一样都给不了。
*
天气寒凉,枯叶纷飞,冬天来了。
眼看年关将至,若是在年前结婚,会更加喜庆。
钟父找人看好了日子,就定在下月初九。
今日是十九号,距离婚期也不
', ' ')('过还剩二十天罢了。
钟家和秦家已经开始筹备婚礼的事了。
很快,就到了初九那天。
这天,在海市最大的礼堂里,举办着一场隆重婚礼。
钟家、秦家都是做生意的,双方宴请了许多合作伙伴,亲朋好友,可谓是宾客满堂,座无虚席。
当钟父牵着钟意的手,踏上红毯,缓缓走向新郎时。
礼堂的大门被推开了。
“等等。”
一道低沉清冽的男声自身后响起。
所有人都闻声回头,一齐看向突然出现的男人。
身姿挺秀颀长的男人背着光,缓缓走了进来。
铮亮的皮鞋踩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他就这么,一步一步,从容和缓地走到了钟意面前。
今天的陆霈穿了一身合体的西装,梳了个帅气沉稳的发型,胸口上别着一簇精致的胸花。
他本就生得俊秀,气质清绝,身姿颀长,乍看之下,风头竟盖过了身为正主的新郎。
若不是知道真正的新郎是谁,大家还误以为陆霈才是今天的新郎呢。
钟意握紧了手中的捧花,警惕地看着面前清俊矜贵的男人,启唇问道:“你是来捣乱的吗?”
“不是。”
陆霈深深地望着一袭白纱的钟意,黑眸里流露出来一抹惊艳的目光。
有生之年,他居然有幸看到她穿婚纱的样子,真是美艳动人,虽然这婚纱不是为了他而穿。
他拉过她的小手,把一个特制的巨大红包放在她的手心里,温声道:
“今天是妹妹结婚的大喜之日,这么重要的日子,身为哥哥的我,怎么能缺席呢。这是哥哥给你的新婚礼物,希望小意以后幸福安康,无病无灾。”
钟意狐疑地看了陆霈一眼,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撕开那个足有一张A4纸这么大的红包,发现里面装了两份合同。
一份是五年前,钟父给陆霈的30%的股份,还有一份是,陆霈新开公司的股份,也是30%。
钟意抬头,不解地望着陆霈:“你……”
“哥哥以前混账,欺负了小意,这是哥哥的一点心意,希望小意能忘掉以前不开心的事,以后快快乐乐的。”陆霈目光诚挚,说得极其认真。
他私心希望她能想起他的好,如果她想不起来,那就把所有的不好,都忘掉吧。
陆霈试探地,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钟意头顶上的婚纱。
钟意没躲,也没露出不悦的神色。
陆霈心里庆幸,钟意没有抵抗他的触碰。
他扬起唇角,笑了笑:“今天的小意很美,哥哥看到了穿婚纱的小意,心里很满足。”
她今天的模样,他大概会记一辈子。
“去吧。”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新郎等很久了。”
钟意转过身去,低头,快速地眨了下眼睛,趁大家不注意时,抖落一滴泪珠子。
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抬起头来,面色如常的,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尽头的秦邈。
不知为何,鼻子有些酸酸的。
若是陆霈今天是来捣乱的,她可以破口大骂他,心里还好受些。
可他搞这么一出,她一句骂他的话,都说不出来。
心里反而有些难受。
走至红毯中央时,钟意回头看了陆霈一眼。
他站在刚才的位置,定定地望着她,唇角上扬,勾着一抹淡淡的笑。
他虽是笑着,眼眶却是红的。
那笑看着比哭还要令人难受。
钟意鼻子又开始泛酸了,收回目光,强迫自己不去看他。
她继续往前走,由钟父将她的手交给了秦邈。
牧师宣誓誓词,按照流程,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然后,在众人的起哄下,秦邈亲了一下她的侧脸。
钟意回头去看身后的陆霈,正好看到他转身离开的背影。
颀长萧肃的身影,无端让人觉得落寞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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