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赴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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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武藤勉勉强强扯了下嘴角,背对着陆骏豪,讪讪地回答说:“是挺不错,挺刺激的。哈哈。”

“不错是吧?”陆骏豪笑嘻嘻地讲着,不过按在武藤肩膀上的手加大了点儿力道。他见旁边刚好过去一名行人,还未走远,便将声音进一步压低了点,继续追问:“那,咱们今晚再来一次,咋样?”

一听警长这么说,精神状态本有点恍惚的武藤,下体竟再一次亢奋了起来。他有点慌,赶忙伸手去拽自己肩头那只沾过不少肮脏的手,同时推脱:“……啊。不必了吧?我不想总是打扰了您的兴致……”

他话没来得及讲完,手却先被陆骏豪给攥住了。警长收起了先前的笑,冷哼了一声,将右手五指插入了武藤右手的指缝间,然后稍稍用力一扳,把二人并在一块儿的手掌外沿翻了上来,搁在了武藤眼前。

两道深浅不一的狰狞伤痕,大刺刺地横在两只黝黑粗糙的手掌外沿,在微弱的阳光下显得颇为夸张与可怖。武藤仔细看了看,发现陆骏豪没将手掌外沿的血擦干,致使其凝成了一大片褐紫。而相比起他手上那道浸满干涸黑血的伤口,自己手上的瘀痕,则可谓是幸运多了。

武藤垂下了眼眸,沉默不语。但陆警长倒竟没显得多为在意,话亦说得很淡然:“打扰了什么兴致?我可一点不觉得。老子跟你一块儿肏娘们儿,还蛮有意思的。不过吧……”

讲到这里,陆骏豪顿了一下,握着武藤的手也更用力了一些。他凑近飞行员的耳畔,以一种极特殊的语调,沉声讲道:“老弟得记着一点。对敌人的仁慈,就属于,嗯,对自己最大的折磨。”

听闻这话,日本兵吃了一惊,身子亦跟着微微一颤。他不知陆骏豪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是已发现正因自己‘多余’的举动,才使二人全都挂了彩。

武藤转过头,见陆警长脸色很平静。但那顶宽檐警帽遮住了阳光,让他一多半的面容都藏在阴影中,整个人凸显出了几分格外的冷峻。而陆骏豪一直盯着面前的飞行员,攥着他的手也没放下,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男人没了辙。拿捏不准警长态度的他,只得试探着道了个歉:“呃,实在是……对不住……要不我给您处理一下?”

“哈哈,其实也没啥,用不着大费周折。”陆骏豪笑了起来,方才严肃的脸也豁然开朗的了几分。他将武藤的手掌握在了自己掌心中,捏了两下后放开,毫不在意地讲:“咱们毕竟都当过兵,这点儿小伤,算啥?顶多就算,老子陪你领了个教训吧。别介意。”

说罢,警长拍了两下武藤的肩。接着,他从自己兜里掏出了一副白手套,将其中一只套在自己受了伤的右手上,遮挡住了手掌外沿那道可怕的伤口。然后,陆骏豪把另外一只手套塞给了日本兵,同时说:“就这么定了。今天晚点儿,还是在老地方,啊。咱们好好尽兴搞一次再。”

陆骏豪完全不给武藤任何推辞的契机。他有意无意地拿警棍跟武藤的裤裆上轻轻戳了下后,便背着手,没事儿人一样晃晃悠悠地走远了。

武藤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一手扶着自行车把,一手拿着陆骏豪突兀塞给自己的手套,愣了老半天。对于晚上应否再前往那个地方,奉陪陆警官一起再糟蹋另一个女人,还是应‘违背指示’,他亦完全没有半点儿想法。

无奈之下,武藤只好暂且搁置这些问题,先推自行车去了后院里停好。他又把陆骏豪的白手套撑开,略微观察了一下后,意外地发现,这只手套竟也应带在右手上。陆警长看似是早就做好了打算,故意带了两只右手套出来。

男人心里涌起了一股不明不白的情绪。他犹豫了会儿后,小心翼翼地把右手塞进了那只手套内,慢慢用它把自己的大手包裹了起来。武藤抬起胳膊,右手轻轻握了握拳。

那手套棉质的触感,虽说再普通不过,可此时却让他有了种和去肏被陆骏豪肏过的阴道时一样的感觉,弄得武藤脑子里很乱。并且,他的阳具也跟着更加硬挺了一点儿。

武藤感觉自己状态不对劲儿,又焦虑,又亢奋。他寻思了片刻,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墙角,拉下裤链,本打算趁机套弄上几下,射出精液,从而稍稍缓解下自己的情绪。

但是,武藤还没来得及拿手握好高昂的阳具,身后就传来了舒莱曼招呼他的声音。

“哎,怎么了教授?”男人狼狈地收起了完全没疲软下来的阳具,连忙答应着,匆匆边提裤子边往屋里赶。而等他进了诊所里的办公室,发现状态糟糕的,其实并不止自己一个——

舒莱曼叉着腰,木着脸,正冷冷地盯着洒了一地的药液,与散落得到处都是的烧杯碎片。王良明则怯生生地站在一旁,手中还端着一个小托盘,脸上挂满了歉意与慌张。

“对……对不起……舒莱曼先生!”

王良明大气都不敢出,愣了一下后,赶忙给舒莱曼弯腰致歉。可他不曾想,这一搞,却再一次弄巧成拙。他一个没注意,托盘上的另一瓶试剂也失去了平衡,随之滚落,在白瓷地砖上绽放出了一朵美丽的玻璃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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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的神情已极度难看。而王良明更是彻底傻了眼,呆在那儿,连怎么道歉都没了主意。

眼瞅舒莱曼的脸上似乎浮现出几分愠怒,武藤适时地走上前,悄悄从王良明手里接过了托盘,小声嘱咐他道:“没事,你先去外面。这里我来收拾就可以。”

“……好……嗯。”

心慌意乱的王良明,只得遵循着武藤的嘱咐,慢慢退出了房间,关好门。他偷偷瞄了一眼德国医生,看到那张古板的脸皱起了眉,便自知惹了不小的麻烦,闯了大祸,不由平添了些许忧虑。

当然,舒莱曼倒并没对他予以训斥或指责,仅仅是沉着脸,踱步到了办公桌前坐下。武藤则忙不迭地清扫起了地上的玻璃碴和药液。但是,精神同样恍惚的男人,手上的动作亦灵活不到哪儿去,以至于险些没让指头被碎玻璃割破。

德国医生睨见武藤将手指放进口中嘬了好一会儿,眉宇拧得更紧了些。他的确搞不太懂,为什么平日里都配合挺好的两位帮手,今天会接连闹出事故。

近些日来的连续忙碌,加之天气闷热,让舒莱曼亦有点心浮气躁。他烦闷地靠进办公椅背里,翻了几页《中央日报》,又因读不大懂上面的内容,片刻便将其扔到了一边儿。

而不顺当的地方,还不仅仅止步于此。

大约是到了下午左右,诊所来了两位病人。因为他们不久前刚到镇上,没有病历档案,按照以往的规矩,王良明便分别取来了两张诊断单,帮他们建档。但偏不凑巧,这二人,一位的姓氏是拉弓箭的‘弓’,另一位的则是要东西的‘要’,都极为罕见。

“二位先生的名字,倒很是独特。”王良明一边和他俩打着趣,以拉近关系,一边将钢笔尖沾上墨水,在纸上填写他们的信息。

可他不知是因为自己潜意识作祟,还是天太热脑子糊涂了。待填写完毕后,王良明拿起档案纸一查,发现自己竟把两个并不算生僻的字眼分别写成了‘龚’和‘药’。

面对俩位病人不悦的目光,王良明只得连连赔了不是,然后赶紧取出了两张新纸,打算重新写一遍。

奈何这次,‘弓’字是没写错,可在写那‘要’字的时候,王良明偏偏着了急,没等钢笔尖的墨水抖落干净就将其挪到了纸上。深蓝色的墨水,顷刻间便在两张纸上浸染了一大滩。

“……”王良明有点慌了。他匆忙跟病人们道歉,同时打开抽屉,想再翻找两张新的纸出来。可他沮丧地看到,档案袋里已然空空如也,再没有多余的纸可用来填写。

而比这更令他惊恐的,是舒莱曼不知何时出了诊室的门,正倚在走道的廊柱旁边,环抱着手臂,冷漠地看着他。王良明没了辙,只好壮起胆子,向舒莱曼抱歉地说:“对不起,舒莱曼先生。您这里,还有新的病历单吗?”

舒莱曼只是盯着他,没有说话。不过,武藤倒即时从屋里面赶了出来。男人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安慰了他一下,告诉他:“别急。我记得,好像底下这层抽屉里……”

武藤边说,边蹲下身开了桌底下的柜子。因为距离有点远,飞行员不得不把胳膊努力伸进去了些,以图手能抅到一个文件袋。可他一不小心,用力一猛,结实的肩膀撞到了桌沿,立时震翻了那瓶墨水。

“哎呦!……咳…咳…你们……你们怎么搞得?!”

直到弓姓患者掂起自己被弄脏的裤腿,后退脚步,捂嘴咳嗽着抱怨出声后,王良明和武藤才意识到又闯了祸。他俩面面相觑,完全不知眼前的局面该如何收场。

德国医生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也不要王良明再捣鼓好档案,用生涩的中文直接对两名患者说道:“你们,都先进来吧。档案,不写了。”

话音落下,舒莱曼还扫了两名助理一眼,目光中除了责怪就是责怪。王良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坐在桌前,干愣着望向一桌狼藉,不知所措。武藤亦是没了办法,只好先讪讪地把一袋新档案纸放入上层抽屉,接着打算帮王良明一块儿收拾下桌面。

“喂,你们俩,”德国医生半个身子探出诊室门口,冷声招呼他们道:“先不管那里了,快过来这边!难道,你们还指望我来和他们直接交流?这可不是在签署凡尔赛协议!”

王良明仍未能从慌张中彻底平复心绪,只好任由武藤拉起他的手,进了里面的屋子。

一系列糟糕的表现,让武藤也没顾得抽空去商店搞来自行车的坐垫。待到傍晚时分,他俩和舒莱曼道别之时,德国医生就坐在办公桌前读书,不仅没打招呼,连眼皮都没带抬一下。

回家的路上,情绪低落的王良明一直低着头,手指拨弄着挎包的袋子。无论武藤想怎么宽慰他,他都只是“嗯”“啊”地勉强应付过去。

“唉。”许久过后,王良明长长叹了口气,对揽着自己肩膀的男人讲说:“我……本还想在离开之前,给德国医生留下个好印象。可不曾想,全都弄巧成拙了。”

说罢,懊恼的他不自觉地抬起手,就要往自己脑袋上捶。武藤见状,赶忙拽住了他的手,握进了自己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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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他说:“别总往坏处想。事情什么结果,现在都不确定。”

王良明仰起头,看了看身旁一脸平静的男人,心中却产生了几分疑惑。他一来搞不懂,为什么武藤今日会和自己一样撞了霉运,搞砸了那么多事;二来,他隐约觉得,自从昨晚深夜回家后,这家伙张扬开朗的性子,好似倏然收敛了不少。

“你……”

“嗯?怎么了?”武藤看王良明有话想讲,便一如既往地回应了他。

“呃,算了。没什么。”王良明寻思片刻后,自觉自己也不知道该问他些啥,只好换了话题:“今天晚上的话,伙食就还是由…你来准备?不过你要是累了的话,我来做也可以的。”

听到王良明提起了夜晚的安排,方才还相对沉稳的武藤,心中忽然一乱。他挠了挠自己后脑勺,故作平静地说:“诶,我做吧。不过……”

“不过什么……?”他这话锋一转,立马使得王良明心中的疑惑加重了点。

“哦哦,是这样。”武藤压根儿不清楚,自己是如何瞬间经历完了一番漫长的心理斗争的。他模样显得极为尴尬,咧了咧嘴,打着哈哈笑着说:

“我昨天晚上出去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一户…商贾。他那里不仅有我们需要的很多东西,而且他还是个…很有智慧,嗯,很有智慧的人。他今天晚上的话,约请我去酒楼里聚一聚。所以的话……”

“噢,原来是这样。”王良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心中倒是松了口气。他告诉武藤:“那你早点赶去吧,不要让人等得太久。另外就是,说话时候要注意些分寸,别把你日本人的身份暴露出去。晚膳,我来操持就好。”

“不必这样。”武藤很是惭愧,毕竟自己冲‘小兄弟’撒了个彻头彻尾的谎。他说:“我先帮你们都弄好,完后再去就行。现在的话,时间也早呢。”

“别啦,早些过去,给人留个好印象。”王良明把他揽着自己的胳膊拽下来,轻轻推了他一把,讲:“我们中国人呐,赴约向来要提前一些,以示对主人的尊重与敬意。”

“…那…好吧……”武藤嘴上回答的语气平常得很,但心中早已忐忑不安。他将自行车停到了院子里的栅栏旁,向王良明道别说:“我……走啦?”

“你,”王良明伸手指着自行车,问他:“不骑这个了?”

“嗯,现在先不骑了。”武藤脑子里乱糟糟的,胡乱对他讲:“反正也不远。嗯…走路就过去了。晚上等我回来。”

言毕,男人立刻回过身,头也不回地朝外走了出去,生怕多面向王良明一秒,便会让他觉察出自己的慌乱。而王良明瞅着武藤这般略微唐突的言行举止,原本放下了的心,又开始起了疑。

这人,怎么搞得?王良明思索了半天,总觉得武藤的表现有点反常。可若要说哪里反常,他同样道不出个所以然。无奈之下,他只好将其再度归结为自己多心,摇了摇头,回了屋。

……

步入秋季,日照的时间倒依旧很长。以至于接近了七点多,通往县城的乡间小道儿上,仍被晚霞的余晖浸了个满。

只不过,再度光临这个地方的武藤,昨日来时的那番舒畅惬意早已荡然无存。男人皱着眉,两手插在裤兜里,步履缓慢地向前溜达。偶尔,若是碰上一两位熟悉了的镇民,他也会微笑招呼。但其余时候,他的脸上,着实难掩心中的焦躁与顾虑。

对于这样的事,他已然不知,究竟怎样,才能彻底做个了结。一天下来,武藤曾无数次思虑能否忽视掉陆警长的‘邀约’,假装遗忘了此事。可他知道,若要这样做,接下来恐怕会遇上很多麻烦。毕竟,这小镇只是个巴掌大的地方。而自己特殊的身份,又无形中增添了许多羁绊。

并且,飞行员也搞不懂,为何自己走在半路上,胯间的阳具就开始莫名变得硬挺起来,将裤裆撑起了一顶小帐篷。他又发现,自己裹在陆骏豪给的手套中的右手,掌心似乎沁出了不少汗。而这样的状况,使武藤的思绪变得愈加烦躁。他感到身体内再度腾起了一股欲火,在逐渐烧得旺盛。

迷茫、空虚和焦虑,最终还是催促着武藤加快迈开脚步,一直走到了那栋平房跟前。

夕阳接近落幕,些许繁星挂上了远方的苍穹。武藤抬起头,望了望即将笼罩大地的朦胧夜色,再垂下眼来,愣愣看着身前破旧的屋门。门虚掩着,屋内灯火通明,早已将几扇窗纸染成了金黄。

男人咽了几口唾沫,喉结不自觉滚动了几下。他握紧了双拳,闭上双眼,长长叹息了一声。完后,武藤皱着眉,极为吃力地端起一条胳膊,但停在了半空中。

他脚下有了撤退的愿望,可又隐隐维持着前进的冲动。

种种纠结,加之天气炎热,让武藤还没参与进下一场性爱,额头上便沁出了不少汗珠。他抿紧嘴唇,把握成拳头的手贴到了门上。这时,屋内突然响起了清脆的女声。一位女子,咿咿呀呀地哼唱起了一首民谣:

“秦淮缓缓流呀,盘古到如今。江南锦绣,金陵风雅情呀,瞻园里,堂阔宇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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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夹带了浓厚家乡话的歌词,武藤即便中国语学得再好,也难以听懂理解。他只是觉得,这位妇人的唱腔有几分韵律,有点吸引自己。最后一丝犹豫亦随之打消。日本兵硬下了心,终于向前推了下门。

只不过,不见还好;一见其人,武藤原本躁动不安的欲望,顷刻间冷下去半截儿。

他看到屋内摆了好几盏油灯。堂屋正中,一桌丰盛的菜肴还未被动筷。三把椅子空着两把,剩下一把椅子上,坐着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她身着紫红的旗袍,以扇遮面,正对着眼前的小酒杯扭捏作态,顾影自怜。

一股浓郁到腻的香水胭脂味扑面而来,熏得武藤措手不及,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那女子发现来了人,连忙放下团扇,扶桌起身,娇羞又淫荡地扭着腰迎上前,笑说:“爷,您可来了。”

“呃,不是……”这妇人形骸放浪的模样,着实给武藤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没多想,本能甩开了妇人想搀扶自己胳膊的手,后退两步,讲说:“我…我好像,来错地方了。”

“诶?爷,您这儿说笑些什么呐。”那名妇人丝毫不为所动,不依不饶地拉着他。不仅如此,她还愈发大胆地将并不硕大的酥胸挤上前,拿乳沟轻碰武藤的身子,同时还嗔怪似得说道:“您别嫌弃月儿。月儿今日,定当尽心尽力地伺候您。”

“不不不……我真的……”未经历过这种场面的武藤,简直欲哭无泪。他实在顾不得再去考虑陆警长,一边急急忙忙想转身出去,一边拒绝那妇人道:“我……不需要了。谢谢。嗯……”

男人的话音逐渐变小,停止了和那妇人的拉扯。他木楞地看向大开的门。摇曳的光影里,陆警长背着手,敞着警服的领口,面色微红地站在那儿,笑嘻嘻地盯着武藤。

“呦呵!这可谓,呃……那什么‘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吧?”陆骏豪高声讲道。武藤感觉他大约是先喝了些酒,导致说话有点哑,行动亦有些迟钝。

警长眯起了眼睛,凑近了武藤的脸,像是要看个仔细。然后,他大手一挥,重重拍上武藤的肩,故作严肃地说:“兄弟,这可就不对了嘛。这咋又……明知故犯,私闯民宅了呢?”

“啊?我……”武藤完全摸不到头绪。一时间,他还以为真是自己进错了屋子,急忙突兀问道:“原来,我走错了哈?”

“哈哈哈哈哈!”陆骏豪放声大笑了起来。连那女子都被武藤的回答逗乐得忍俊不禁。片刻后,警长抹了把脸上的汗,勉强收住笑声,攥着武藤的肩头摇了又摇,说:“兄弟实诚人。那么,就请如实禀报,今夜来这儿,有何贵干?是看中了哥哥的财,还是相中了月儿妹妹的色呀?”

“我……”

在王良明面前能说会道的武藤,此刻竟堪比哑巴吃黄连。尴尬万分的他,嘿嘿讪笑了好几声,都找不出个合适的回应方式。陆骏豪自然是得意的很。警长脚一跺,眉一挑,眼一瞪,假装正色讲:“让你如实招供,又不招?好,那就……请君,入瓮!”

说罢,陆骏豪也不容武藤反驳什么,直接按住武藤的双肩,把已然傻眼的男人转向了屋里,再抬腿提膝往他屁股上一踢,笑嚷道:“进去!”

“快来,快来。”自称叫月儿的女子,亦附和着陆警长的‘指示’,用一双纤细小手重新握住武藤的胳膊,跟着陆骏豪一道将飞行员连拉带扯地拖进了屋内,把他安置到了桌旁的一张椅子上。

武藤的思绪很乱,即使没喝酒,精神都恍惚得很。他环视了一圈房间,发现昨日来时还乱糟糟的一片,此时竟已被打扫得井然有序。桌上大约有四五盘菜。每个人的位置跟前,又都搁着一只小酒杯。

趁着陆骏豪回身去关门的功夫,那女子托着涂满雪白脂粉的脸,把武藤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完后,她呡嘴一笑,自作主张端过桌子中央的青花酒壶,把壶嘴伸向武藤面前的酒杯,说:“爷,您大老远跑来,累坏了吧。月儿先陪您饮杯酒,暖暖身子。”

语毕,女子便倾斜了酒壶,要给武藤的杯中满上酒。直到这时,脑子发懵的武藤才醒过了神儿。他连忙用手挡了下,对女人说:“噢不…不必了。我……不太想喝酒的。”

由于他动作略微生硬,致使那酒壶里的酒溅出了些许,洒到了女人的手背上,让她“哎呀”地轻声喊了下。

“咋了?”陆骏豪刚把这边大门的门闩插上,就听见那边儿出了动静,于是回头问道。他快步上前,瞅见武藤一脸的尴尬神色,以及那名女子端着酒壶不知所措的模样,便立刻全懂了。警长二话不说,上手掀开了小酒壶的塞子,再从女人手中夺过酒壶,将其中的液体全部挥洒倒到了一旁的地上。

这样的举动,搞得武藤愈加不明所以。但陆骏豪却打着哈哈,将空了的酒壶放回桌上后,顺手又解开了女子旗袍肩部的一枚纽扣,笑嘻嘻地讲:“月儿,你这酒呀,都不好,别喝。要喝酒,就喝哥哥带来的,上乘好酒。”

说罢,陆警长便从身后提了一大坛酒上桌,‘咣当’一声,搁到了正中间。待他揭走了罐子顶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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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绳与黄纸后,浓郁的高粱香气,顷刻便将整间堂屋填了个满。

“兄弟,咋样?”陆骏豪一手拍了拍陶罐,另一手按着武藤的后背,大声问说:“这酒,不错吧?”

“嗯嗯,很…很好。”武藤连连点头答应。虽然这酒的气味太过浓烈,让酒量挺大的他亦觉得冲得慌。但比起那女人全身散发出的风尘气息,能够被酒气萦绕,对他而言已然是最大的奢侈。

但更令武藤惊奇的,还是那女人‘雪白’面庞上浮现出的一丝失落。男人见她似乎极不情愿地捧起青花酒壶,嘟着嘴向里看了又看,才重新挤出一丝做作的笑,起身问陆警长:“好吧。那,月儿把您的好酒,装进月儿的酒壶里,再……”

“诶诶诶,用不着。”不等女子说完,陆骏豪就再度乐呵着打断了她。警长从一旁立柜上的一个竹篮中取出三只土酒碗,摆上桌,完后用木瓢舀了三大碗酒,分给了三人,说:“好酒,就得大碗盛,大碗喝。这才叫痛快!”

“哎!好!听爷您的。”女子就势说了句。

她看武藤盯着酒碗,两手握成了拳头,就是不肯抬头瞅瞅自己,显得局促不安,便慢慢耷拉下脸,做出一派愁容,委屈地向他弯了下腰,说:“这位爷,您别生气。是月儿不懂规矩,破坏了您的兴致。月儿有罪,还望您能不要……”

讲着讲着,女子竟掏出了一条手帕,抽抽搭搭地拭起了眼角。这可把武藤给吓了一大跳。不知所措的男人只得尴尬起身,勉为其难地伸手搀扶住女子,告诉她:“我没有,我没有生气。你…你快坐下。”

但是,那女子竟借机往武藤怀里一靠,将头枕在了飞行员宽阔的肩上,带着‘哭腔’说:“爷,您要是气了,要打要骂,都随您便。但您求求真别冷落了月儿。月儿自小没爹没娘,最怕没人在乎……”

飞行员木着脸,丝毫没被她这所谓‘倾诉’打动,只是觉得心累。武藤无助地把目光投向陆警长,冀希望他能帮着解个围。奈何,陆警长斜靠着椅子背,咧嘴呵呵直乐,俨然一副想将笑话儿看到底的架势。

好在,僵持了一会儿过后,陆警长终于拍了拍手,咳了一声,对女子讲:“诶好了月儿,差不多行了啊。这错主要的确在你。我一直跟后头看呢,就见你这连个家门儿都不带报的,上来就投怀送抱,成何体统。赶紧的,说清楚自个儿,完后让兄弟敬你碗酒就是。多大点儿事。”

“爷,您教训的是。”女子表现得好似茅塞顿开,恍然大悟道。她一扫先前脸上的‘哀伤’,重新做出了微笑,后退两步,两手交叠,向武藤欠身介绍说:“小女姓潘,名梓月。本是扬州地方人,因为战乱流落此地,讨个生计。还望爷您不要嫌弃。”

“唉,潘姑娘。不必这么…客气的。”武藤一时慌乱,想不出合适的措辞,只得端起酒碗,向前敬了敬,说:“挺好的。我……呃,喜欢……”

他先前没来及注意,潘梓月的手中并没有酒碗。待到发现时,也来不及了。潘氏女子双手捂住胸口,‘雪白’的脸上隐约泛起了一点红晕。片刻后,她竟直接伸手将酒碗接了过来,‘激动万分’地说:“爷,您不怪罪我,喜欢我,还赏我酒喝。月儿……谢谢爷!”

说罢,她便用嘴凑向碗边,装模作样地呡上了一小口。武藤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感到头很大。不过,这潘梓月接二连三逢场作戏着实有几分喜感,且很是讨巧,让他心里头先前的抵触,稍稍减轻了些。

“行啊你,哈哈。”陆骏豪满脸寻味地瞧向坐下身的潘梓月,伸出胳膊,用右手手指端起她如被削尖似的下巴,对她讲:“这也才两月没见着你,是愈发水灵了。回头老子跟陈姨说,让她多给你下点儿饺子。”

“咳咳…谢谢爷。”潘梓月被酒辣得直咳嗽,却也依然坚持道了谢:“这都是月儿应该做的。”她指了指一桌丰盛的饭菜,继续又说:“月儿今天亲自下厨,给二位爷做好了晚膳。二位爷若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月儿便是。”

“嗯!不错,不错。”陆骏豪点了点头。因为潘梓月已有了酒,警长就将本属于她的那碗端了过来,塞进武藤手里,然后自己也端起满满一碗酒,跟武藤的碗用力一碰,讲:“上次喝酒兄弟掏的钱,还没让兄弟喝尽兴。今儿个,就当是老子还你的。甭客气,来!”

“好!”武藤不再承让,痛痛快快地敬上后,与陆警长一道,将碗中满登登的高粱酒一饮而尽。火辣辣的酒水一下肚,立刻使俩男人觉出了一种舒爽的快意。他们同时放下酒碗,又几乎同步将右手伸向各自衬衫领口,解开了两三枚扣子。陆警长大概是嫌太热,便又将黑色制服外套脱了下来扔到一旁,只留下配枪的皮套斜挎在肩上。

待到陆骏豪又给二人舀酒之时,武藤注意到,警长和自己一样,左手光着,受了伤的右手裹在白手套中。他心想,往日里这警长身着制服时,向来都是一副白手套完整带齐。今天保持这样,也不知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为之。

“呃,长官。”武藤顿了一下,小声问陆骏豪说:“您的,那两位属下还没来吗?要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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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等他们来了,再开始?”

陆骏豪嘿嘿笑了笑。他先把满满一碗新酒搁到武藤手里,然后伸胳膊揽过武藤,贴到飞行员耳边,解释讲:“他俩家伙啊,鸡巴都忒小,每次塞上没几下就他娘的往外滑。你小子鸡巴大,跟老子一块儿插里头,才干得尽兴。所以,”

说到这儿,警长就又端起了酒碗,碰了下武藤的碗边,同时说:“老子给了他们几块酒钱,任他们自个儿爱到哪儿找娘们儿哪儿找去。今儿晚上,就咱哥俩。啊。来!干了!”

陆骏豪故意将‘干’字咬得特重。武藤领会了警长的意思,虽心有顾忌,却也身不由己,只好暗暗叫苦,再陪着性致高昂的陆骏豪一道儿,饮下了第二碗酒。

冲劲儿的加重,给他俩还没缓过来的精神头儿,再次注入了强烈的亢奋。立刻,武藤和陆骏豪硬朗的面庞上就泛起了阵阵潮红,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溢满唇齿的辛辣,搞得他们不由自主大口呼起了气。

一旁坐着的潘梓月见状,适时地拿筷子夹起了菜,先将一块鱼肉放入武藤面前的米饭上,又把一块牛肉放到了陆骏豪的盘子里。然后她抛去一个媚眼,娇声说:“二位爷,别光顾着喝酒了。来尝尝月儿的手艺,看看二位爷喜不喜欢。”

“嘿嘿,你这说的,才真叫及时。”醉意开始上头的陆骏豪,笑嘻嘻地夸赞了她,并招呼武藤:“兄弟,来,一块儿吃。”

飞行员只能是服从‘指令’。他意识到,尽管这潘梓月的妆容和姿态言行让他感到膈应肉麻,但是饭菜烧得还算可以,和镇上酒楼里那些饭食差不多一个样。武藤咽下块鱼肉后,瞥了眼陆警长,见他也大口嚼着盘中的牛肉,称赞起了潘梓月烹饪的饭菜。两人裹在白手套内的右手,同时拿着筷子,戳着面前的碗碟。

这般场面,让武藤的意识倏然模糊了一下。他也不知,一种莫名的‘共情’究竟缘何会产生。恍惚间,武藤感到自己的下体开始慢慢变硬。他暗然吃了一惊,又下意识地瞅了瞅警长的裤裆,看到陆骏豪的阴茎早已把那里的布料顶得老高。

“这俩月,老子的确是公务缠身。”陆骏豪把牛肉吞进肚中后,拿过勺子舀了勺青菜汤进酒碗里,浸润了下喉咙,接着讲:

“先是重庆直接下达指令,要求严格治理各地的匪患,奸细,共谍,每天都得巡逻个几十趟,挨家挨户查。然后,前俩月的那次轰炸,他娘的那群王八蛋竟还把老子叫去好一通训,还写日他祖宗的检讨。好容易等准备回来,一封急电,说汤司令要来河南视察,县以上管警务的头儿统统都得进城集训。这一晃荡,好家伙,现在了。”

警长将手中的空碗往桌上一拍,再按住武藤的胳膊,使劲儿捏了捏,说:“给你的人情欠到现在,对不住。委屈你了,兄弟。”

“哪里,哪里。”武藤赶忙学起王良明先前教给自己的‘礼节’,微微抱拳,回应警长道:“长官您造福我们一方百姓,为国鞠躬尽瘁,何谈什么欠人情。”

陆骏豪听到这话,脸色一沉,愣了愣,然后又哈哈笑了起来。他一拳头轻轻砸向武藤的右手,大大咧咧地自嘲道:“嘁,什么造福,太忒么抬举老子了。老子跟你小子一样,一介俗人而已,混个日子图口饭吃。”

一桌人都被逗笑了,仿佛陆骏豪说的,亦都是自己的处境。陆警长一边吃饭,一边继续又问:“兄弟,我陆某人不在的这两月,你这边儿过得还行不?有没有遇上什么事儿,需要我来帮着周旋下?”

“啊,都还好。还挺顺利。”武藤着实心里很虚。毕竟昨晚,陆骏豪曾说要带自己上县城补办身份证明,甚至试图打探自己的底细。虽说之后,这些通通没了下文,可依然给武藤留下了不少的担忧。为了避免警长再次‘热心’,他主动说:“咱们这里的人,都很好。一直都帮助我,克服了…很多困难。”

“呵,帮是应该的。”陆骏豪应了一声,点点头,讲道:“咱们这镇子呐,地方小,钱不多。唯一靠得住的,就是乡亲们普遍朴实敦厚,互相之间相处和睦。当然咯,”警长瞟了武藤一眼,笑了笑,说:“北边儿那一大家子地主老财,另当别论。”

“唉,爷,您不提他们还好。”潘梓月这时也插进了话。她一直在剥一盘毛豆的皮儿,并没吃很多东西。她嘟起了嘴,‘难过’地说:“我今天过来的时候,不巧碰上了那位柳太太。我见她把镯子弄掉到了地上,便想帮她捡。可哪知…她非但不领情,竟然还对月儿颐指气使。我好愤怒,但又不敢得罪了她,只好…”

说着,她又一次拿起手帕,轻轻擦拭起了眼角。完后,武藤见她竟还真红了眼眶,对陆骏豪诉苦道:“爷,您可得帮月儿主持公道啊。”

“瞧瞧,瞧瞧,”陆骏豪指着潘梓月,颇为愤慨地和武藤讲:“这还是老子刚教训完那臭婊……啊那臭娘们儿,今儿又开始狗仗人欺了。月儿这都还不算最恶劣的。那头肥母猪,他娘的…”

武藤搞不清,陆骏豪这会儿是真生气,还是只装个样子给‘真婊子’看,就见他右手握拳,往桌上用力一砸,将自己放在碗边的筷子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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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落到了碟子上。警长‘大义凛然’地说:“月儿别怕,啊。这事儿,你陆爷管到底了!”

“谢谢陆爷。陆爷您真好…”正‘啜泣’的潘梓月,眨眼间便破‘涕’为笑。她丢下逢场作戏用的手绢,再次端起酒碗,向陆骏豪敬了过去,讲:“有陆爷帮我们主持公道,乡亲们的日子,真都要好过不少。月儿这一碗,也替乡亲们喝了,祝陆爷仕途黄达,永远康健。”

“诶嘿,月儿真是贴心。好,”陆骏豪笑嘻嘻地回敬说:“干!”

这对男女虚情假意的一唱一和,加上肚里的酒起了作用,使武藤感到很是疲倦。他实在没兴趣参与进陆骏豪与潘梓月无聊的调情之中。若要不是胯间的阳具莫名硬挺得太厉害,他都想借口如厕,一走了事。

可奈何,陆骏豪完全没将飞行员给忽视掉。警长睨了眼武藤鼓起老高的裆部,就更是浑身亢奋异常。他招呼武藤道:“来兄弟,一起喝了这碗。”同时,又给男人碗里舀去满满一勺高粱酒。

武藤依旧只有照办的余地。而这回,待到碗里的酒完全下肚后,他不知为什么,突然感觉眼睛眯得睁不开。等他好不容易调整了状态,就看见身旁的陆骏豪从脸到脖子都通红一片。

警长热得太过难受,毛躁地拿手抓住衬衫领口,用力一扯,几枚塑料纽扣便叮呤咣啷地滚了一地。他汗津津的结实胸脯因而一览无余,在摇曳的油灯火光映衬下显得发亮,散发出了成熟男性的独特魅力。

见惯了太多雄性躯体的潘梓月,面对警长强健的肌肉,依然心平气和,维持着脸上的微笑。

可武藤却再度懵了。尤其当目光游走到了陆骏豪的裆部,发现警长那条阳具似乎更‘精神抖擞’了些后,他竟抑制不住某种奇怪的冲动,毛手毛脚连拉带扯地解开了衬衫全部的扣子,脱下来扔到地上。接着,男人又将背心?下,丢到一旁。武藤就这么打起赤膊,双手握拳按住膝盖,满脸都是不知所措的茫然。

他这生猛一搞,倒真把潘梓月给惊着了,一时半会儿没弄懂他行事的逻辑。

不过,陆骏豪则淡定得很。警长眯起眼,盯着武藤汗流浃背的身板儿看了看,便毫不犹豫地脱掉了衬衫,将其揉成一团儿,扔到了武藤撂地上的衣服上面。陆骏豪舒展了下肩膀,也如武藤那样双手扶膝,端正坐直。

潘梓月略微惊讶地张开了嘴。她暂时放下手中剥着的毛豆,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一丝不挂的武藤和只挂了把配枪的陆骏豪,喏喏地问说:“二位爷,咱这是要,进入……”

陆骏豪低着头,瞪着武藤被鸡巴顶起的裤裆,眼里恨不得快冒出了火。警长体内的狼性,亦随之汹涌澎湃地泛滥起来。他本觉得‘火候’差不多,可以跟飞行员开始肏娘们儿的屄了。奈何,没等他发话,武藤竟率先自作主张解释道:

“噢噢,天气好像有点热。穿着难受,就脱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试着‘关心’起坐在对面的潘梓月,以免自己被尴尬的情绪淹没。他说:“我看你好像都没怎么吃饭。要不,你先不要剥了,先…用膳吧。”

听闻此言,潘梓月的脸上立刻堆起殷勤妩媚的笑容。她重新拾起毛豆开始剥皮,并感谢他道:“多谢爷关心。不过,月儿过来之前,是用过晚膳的了。所以现在,并不饥饿。来,我给您剥好了新择的毛豆,您快尝尝吧。”

“诶嗯,好……”武藤讪讪地接过女人递来的菜盘,说:“那…有劳潘姑娘了。”

潘梓月莞尔一笑,另一手拿起团扇半遮脸,抬眼告诉武藤:“叫我月儿就好。”

“好,月…月儿姑娘。”

武藤自觉,自己大约是头一回体会到了王良明早前面对自己时的窘迫。他感到脸红得厉害,因此为了不使自己的心虚露出端倪,男人选择伪装自己。他又是夹菜,又是舀汤,大口吃喝的间隙,还不忘尽力自然地去赞美潘梓月的厨艺。

潘梓月得到了‘爷’的肯定,当然高兴万分,一张白纸脸上都生出了绯红,犹如雪地中绽放出的朵朵桃花。唯一懊恼的就是陆警长。他觉得,如若换成是自己的属下这样搞,自己恐怕早得几拳头挥上去了。可他懂,既然发情的良机已被错过,就必须得按住火候,耐心等待下一个时机到来。

警长皱着眉,忿忿叹了口气,两手几次张开又握紧,捏得嘎嘣直响儿。酒精作用下,他斜眼儿看了看武藤和自己鼓起得不相上下的裤裆,心情愈发暴躁,气不打一处来。武藤也注意到陆骏豪起了脾气,着实没辙,只好佯装无事继续低头吃饭。

潘梓月的嘴角一直挂着妩媚的微笑,就没变过。面前二位‘爷’之间细微的矛盾,她亦能将缘由大概猜出个五六分来。过了一会儿,见愤懑的陆警长开始大口咀嚼起牛肉,刨起了米饭,而尴尬中的武藤正用手取毛豆吃,她便趋身向前,也将手伸向盛毛豆的盘子,并在抓豆的同时,轻轻碰了碰武藤的手。

“呃……”武藤脸一红,只好匆匆缩回胳膊,冲潘梓月挤出一丝勉强的笑,以示礼节性的歉意。

女人并不在意。她煞有介事地抬起脸,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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囔着嘴,对着武藤结实的身板儿看了看,又瞟了瞟陆警长的虎狼之躯,目光来回游走了好几遍后,突兀地问说:“咦?这位爷。我看您这举手投足之间,颇有英武之气。莫非,您和陆爷一样,都是军人出身?”

这话一出,让武藤猛一哆嗦,险些没把舌头给咬到。不过,陆骏豪反倒来了劲。不等武藤出言搪塞,警长就率先替他做了回答:“嗯,你讲的对。我俩都是军人。区别在于,他是军校出身,老子是直接上了战场的。”

“哎呀,果真,都是英雄。”潘梓月哗然大悟答道。她一改满脸妩媚的笑,模样变得很是庄重,举酒相敬二人,同时问:“对了,这位爷,敢问您尊姓大名?月儿向来崇拜英雄豪杰。能与英雄同座共饮,与有荣焉。”

“哈,免贵姓武。”武藤饮下了小半碗酒后,擦着嘴,依照先前的‘惯例’,介绍说:“至于名的话。因为我家道中落,实在有辱了本家。所以……”

“咳嗯!”没等武藤唠叨完千篇一律的托辞,陆骏豪就干咳了一声,打断了他。警长放下手中的筷子,给武藤和自个儿的酒碗里又满上了酒,然后说:“什么有辱本家。老子看你现在,跟咱这儿混得也是,啊,风生水起。咋咧?怎就见不得人啦?”

“我……”突如其来的状况,直接将武藤杀了个措手不及。他绞尽脑汁,正费力在想该如何回答这一棘手问题,奈何潘梓月却已在附和警长,起了哄:“对呀对呀,武爷,您就告诉月儿吧。月儿是真心钦佩您。知道了您的称呼,才能更好服侍您呢。”

女人一席话,搞得武藤极为无语。陆警长则一来想略施报复,‘惩罚’他打断自己性致的鲁莽;二来也希望更进一步摸清他的底细。于是,陆骏豪得意地舒展开眉宇,吁了口气,笑着讲道:“嘿嘿。你刚才不也讲喜欢月儿姑娘嘛?这点儿小要求,也不愿满足下人姑娘家?”

日本兵知道,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已无力再去推脱。情急之下,他思索一二后,随口告诉他俩说:“嗯……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兄弟的名,便是…那‘成事’的成。”

“呦呵!好!好!”陆警长抚掌大笑,连连称赞。他再次跟武藤碰了碰酒碗,粗声讲道:“老子以前就觉得,你小子肯定不简单。可不?嗯,干了!”

一阵咕嘟咕嘟的吞咽过后,两碗酒下了俩男人的肚子,使他们的意识仿佛被搁在了火上烤,头脑渐渐开始混沌。陆警长呼着粗气,带着手套的右手再度扒住酒缸,想要舀酒喝。而这时,一旁坐着的潘梓月,却忽然双手掩面,失声哭了起来。

武藤实在不明所以,出于好心本想安慰,但被陆骏豪制止住了。

警长斜眼儿瞥着婊子,皱起眉,面露出一派无奈和鄙夷。他叹息了声后,把搁在酒缸上的右手放到潘梓月的手腕上,轻握了会儿,说:“怎么了呀?月儿?想起什么伤心事儿了?”

“呜呜……”潘梓月依旧不肯把手挪开,捂着脸,带着哭腔继续说:“月儿真是好生命苦。月儿从小和爹娘生活在秦淮河畔,原以为日子可以无忧无虑过下去。可哪知,日本人进了村,爹娘全都惨遭毒手。全村人就我一个逃了出来,流落至今日境地。我…”

讲到此处,她暂时停止了啜泣与倾诉,只是仍用手遮着脸。武藤蓦然坐在一旁,低着头呡着嘴,自知自己是插不上话。因而,他没发现陆骏豪向自己投来了一丝不清不楚的目光。

警长愣了片刻,脑袋又转回潘梓月这边,嘴角挤出一丝疲惫的笑。他勉为其难地拉开潘梓月的一只手,将其捂进自己两手中,好言好语劝慰说:

“好了月儿。过去的事情,咱没法改变。不过你放心。现在呐,党国的精锐部队一直在前线浴血奋战。包括像我,还有……你武大哥,当兵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收复故土,把狗日的鬼子们斩尽杀绝,替千千万万个你,报仇雪恨么?”

说话间,陆骏豪的眼睛又看向了武藤。而面对这种情形,即使警长的话不中听,武藤也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唯有附和起陆骏豪的话茬,跟着说:“是…是啊。都会…结束的。”

直到这时,潘梓月才终于抬起了头。俩男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眼眶依旧微红,可脸颊上却并未挂上一丝泪痕。武藤能感到,这女子好似在酝酿情绪,努力使自己陷入‘悲伤’的境地后,才不伦不类地抽搭着答谢说:“谢谢,谢谢爷。月儿…再敬二位爷一碗酒。”

“好!”警长的嗓门儿突然异常洪亮起来。他重新舀了满满两碗酒到武藤和自己碗里,再将其高高举到半空,大声讲道:“这碗酒,就敬给党国,敬给生养我们的土地。希望党国早日收复故土,驱逐共匪,呃……赢得胜利!干!”

“嗯!敬祖国!”潘梓月跟着应声附和,向警长回敬了酒。武藤即便再尴尬,也只得讪讪地跟着陆骏豪一道,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而这一来,日本兵和陆警长已总共饮下了五六碗高粱酒。武藤只觉得肚里烧得厉害,全身上下汗湿了一片。他转脸看向陆骏豪,见警长暗红的面庞已透出了几分狰狞的意味。至于他俩胯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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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件儿,则早都被各自的裤子束缚得很难受。

潘梓月缓缓放下酒碗,用手帕擦擦嘴,轻轻咳了下嗓子后,白纸脸上再一次摆出了微笑。她拾起毛豆,想要继续剥些。不料,陆骏豪这时发了话:“月儿,你说……”

“诶?陆爷,怎么了?”潘梓月连忙笑盈盈地回问。

武藤这时拿起筷子,打算再吃些菜,来缓和下胃里的酒精。可没等他用筷子夹起东西,筷子就被警长从他手中抽了出去,直接扔到了桌上。

男人怔住了。他谨小慎微地看向陆骏豪,略微不明所以。潘梓月也极为错愣。她呆呆瞅着警长,以至于手中的毛豆都掉到了地下。

陆骏豪眼神一黯,把身子往椅背儿上一仰,咽了口唾沫,对女子说道:“既然,弟兄们都打拼得这么辛苦。那么,你,是不是,也该表现表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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