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呜呜呜,王妃……”“扶我起来,别哭了。”沙哑的声音却有着让人服从的力量,俞清淮浑身酸软,厌恶地看了凌乱的床铺一眼,在小侍的搀扶下去洗澡,那高高竖起的不可描述让小侍脸红心跳,但是不敢说什么,毕竟俞清淮是王妃。
“你出去吧。”“可是……”小侍被俞清淮斜瞥了一眼不敢再说话,乖顺地低下头退了出去,留下俞清淮一个人靠冷水澡来缓解药效。如果贺之霖知道俞清淮和他一样欲、求不满,那么他一定会用不可描述之地把俞清淮干了个爽。
但是贺之霖终究还是心疼他弱质纤纤,哪怕起初下定决心此刻也已经动摇了,又碍于自己的各种自尊面子不肯承认,于是和之前一样不再踏入俞清淮的院子。
俞清淮的身体到底是不好,冷水澡一泡虽然降低了药效,但是也使得本就脆弱的身体再一次着凉发烧,小侍左等右等始终不见他出来,也没有听见水声,心里一着急就冲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依靠着池子昏过去的俞清淮。
“王妃,呜呜呜~”小侍又着急又害怕,一边哭一边好歹也知道用衣服包裹那在冷水里泡久了的冰冷身体,抱着体重十分轻的俞清淮回到屋子,盖好了被子又冲出去找大夫。
小侍为什么不找王爷呢?在小侍心里王爷才是害得俞清淮发烧昏迷的罪魁祸首,虽然王爷会让太医来看病,但是他宁可不要,相信哪怕是俞清淮也不会要这种所谓的爱护。
俞清淮被小侍当做天边清冷的皎月,美好无缺的神仙公子,但是本质上也就是凡人的俞清淮如果醒着一定会选择太医,他又不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高不可攀的仙人,比起王府的大夫,太医更有水平,再说还能折腾贺之霖跑一番,不是更好吗?
月色茫茫,贺之霖茫然地坐在窗前,曾经杀伐果断驰骋疆场的大将军,如今也会为情所伤,他实在是害怕了,他怕自己越接触俞清淮就会被他所迷惑,上一辈子诛心刻骨的痛与恨,他绝不能忘!
贺之霖的眼睛再一次流露出坚定的神色,招来亲信,一番商谈后最终定在了花街柳巷作为他与能人义士联络的地方。
于是贺之霖一连几日睡在花韵馆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不少人都八卦是不是王妃不能满足王爷,而太子得知这个消息则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太子为何如此防备贺之霖,除了兵权的争夺,更有一点是女皇的遗诏,这是最关键的一点,上辈子太子封锁了女皇病去驾崩了的消息,她就看见了那份遗诏,女皇竟是觉得她能力不足,欲让贺之霖王爷代为监国,这才杀心大起要把他置于死地。
如今太子和俞家刘家交好,对贺之霖只是颇为忌惮,如今贺之霖一副沉迷男色自毁名声,她自然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忘加紧布置欲夺兵权。
贺之霖为了掩人耳目,除了几个亲信以外,其他人一概不知,他终究是不相信王府里的人,因此哪怕是老管家来劝,他也醉醺醺地躺在那些娇弱的男子怀里把她赶走,做足了纨绔子弟的嘴脸。
但是当贺之霖抱着这些扑上来的男子时,他脑海里却浮现出俞清淮弱不胜衣的模样,当他嗅着那甜腻的香粉,想起的却是俞清淮身上冷冽的清香。
想起俞清淮,贺之霖就忍不住一杯杯地往嘴里倒酒,明面上他在这里寻欢作乐,但是他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再思念着他,他刻意不去打听俞清淮的消息,然而依旧没有缓解这种痛苦,如果他知道自己是一个男子,会不会像上辈子一样把这个秘密告诉俞家?
小侍只觉得自己对王爷愈发失望,俞清淮缠绵病榻几日下不来床,而他却夜夜寻花问柳,始终不曾踏入院子一步,那日王妃初承雨露竟是如此凄惨,而王爷却是不闻不问,难道真的是因为王妃体弱所以去那种地方来满足自己吗?
小侍咬着唇,蹲在火炉旁眼泪汪汪地在院子里煮着药,原本王妃再怎么不受宠,好歹也有名头在,其他仆人也不会如此嚣张,但是王爷如今的态度下,他们就明里暗里地冷嘲热讽,就连基本的服侍也敷衍了事。
俞清淮知道小侍在委屈什么,他素来不喜欢吵闹,没有人来服侍也不算什么大事,至少还有一个贴心的小侍在,他每日和以前在俞家一样读书写字作画,毕竟他本来就不是王妃。
俞清淮淡泊,但是刘子琪却坐不住了,他一直在暗地里打听俞清淮的消息,大婚之夜就喊来太医,他心如刀绞却不能进入王府,如今贺之霖摆明了厌弃俞清淮,更是心疼愤怒,当即顾不上什么名正言顺,立刻下了拜帖。
刘子琪喜欢俞清淮,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只是上辈子时俞清淮过得很好,与贺之霖相敬如宾,他也渐渐地收了心思,在得知贺之霖谋反的时候,他脑袋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保护俞清淮。
也幸亏俞家和刘家联盟,而如今太子一派大获全胜,因此上辈子的刘子琪不顾一切地去求姆父,这才有了贺之霖记忆中俞家大张旗鼓地迎接俞清淮的一幕,俞清淮被所有人当做是俞家的旗子,自然也就不会被人用贺之霖余孽的罪名谋害,而他也心满意足地照顾了他一辈子,哪怕是以朋友的名义
', ' ')('。
但是这辈子不一样,俞清淮他过得一点也不好,曾经以为那场大婚而被掐灭的火焰此时此刻再一次熊熊燃烧,刘子琪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带着俞清淮远走高飞,从此以后煮酒烧茶举案齐眉,他们过他们的自在生活,不去管什么世人目光。
刘子琪其实是懦弱的,否则也不会从上辈子开始一次次地错过,但是他同时也是勇敢的,当他踏入寒酸的院子,看见昏暗的卧室中俞清淮苍白的面容,他内心竟是爆发出破釜沉舟般的坚决。
“子琪,你也知道,我素来清净惯了,招待不周。”刘子琪来的突然,俞清淮身体还没好,小侍又在院子煮药,勉强换了衣服下了地,两人坐在桌边相谈,但是茶壶里的水却是凉的。
刘子琪眼眶发热微微别过头,勉强一笑不让俞清淮为难,内心却是酸涩地说不出话来,他的心上人被人如此苛待,甚至连个倒茶的仆人都没有。
四周的摆设也是极为简单,哪怕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料做的书案、柜子,也不能掩盖这敷衍的事实,毕竟就连一个商贾人家,他都摆放着上好的瓷器、书画,而俞清淮的房间里,除了这些家具外竟是只有他自己新写的诗画。
“刘公子好,王妃殿下,药我煮好了,先涂药膏吧。”小侍的本意是想赶人的,想一想,俞家才是俞清淮的娘家,却是什么人都没有来过,始终不闻不问,而俞清淮的好友虽然热心却是名不正言不顺,而俞清淮还需要多休息几日,因此小侍看着刘子琪,哪怕对他再有好感也要赶人了。
“我来帮你吧!”刘子琪本来也只是冲动之下开口,刚要懊恼,没想到眼前的冷清青年却是展颜一笑,轻轻说了一声好。
小侍一愣,觉得不合规矩,刚想阻止,但是看见俞清淮难得脸上带笑,转念一想王爷又不看重王妃,要守这些规矩又有什么用,于是他把药膏递给刘子琪,自己又跑去烧热水沏茶,毕竟偌大的一个院子,除了他以外,其他的仆人都不知道在哪。
于是俞清淮坐在床上,背对着刘子琪,慢慢脱去衣服,露出那令人想入非非的冰肌玉骨,原本苍白的脸上似乎是因为羞怯而渐渐变得绯红。
刘子琪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也坐到了床上慢慢地靠近,俞清淮黑白分明的眼睛又似乎是想抑制这种羞怯而勉强看着床上的枕头,长而纤细的睫毛不住乱颤,从未有过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能够看见他脸上那细细的绒毛。
但是当刘子琪低头看见那雪白的肌肤上一个个泛青的咬痕脸色不由一变,捏紧了手里的药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打开瓶子倒在手掌上。
背对着刘子琪的俞清淮没有看见,他的好友竟是愤怒到心生恨意,明亮的眼睛里此刻一片暗沉,仿佛暴风雨到来前压抑的天空。
暧昧的气息瞬间消失无踪,油湿的药膏在光滑的肌肤上一点点晕染,刘子琪沉默地给他涂好背部,而当俞清淮转过身自己拿药膏涂抹前面时,他才彻底爆发。
“她竟然!该死!”刘子琪竟是说一个王爷该死,简直是大逆不道,俞清淮惊讶地抬起头,也幸亏他身边没有什么仆人,否则光凭这句话,刘子琪就能被乱棍打死。“子琪,慎言!”
俞清淮看着对方面沉如水显然是在压抑怒气的模样,不由叹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眼身上细碎的划痕,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前面的伤痕是因为摔倒在浴室造成的而非虐待。
俞清淮也知道好友只是关心他心疼他,才口无遮拦地为他打抱不平,但是终究还是要冷静,刘子琪平时的为人都是极为理智细心,如果不是关心则乱,也不会疏忽到这种地步,想到这,俞清淮心里一热,脸上也流露出几分温暖的笑容。
穿好衣服后俞清淮一如往常地和他吟诗作画,但是终究是在王府,刘子琪不得不离开,临走时他忽然开口,问俞清淮愿不愿意离开。
“我知道有一个秘药,可以做出假死的模样,清淮你……”俞清淮心里一怔,和刘子琪在一起比在王府的确要好,而俞家野心勃勃,否则也不会让他来替嫁,他虽然病弱,但是天资聪颖,而贺之霖也不是什么善茬,若是势成水火,他必定牵扯其中,倒不如假死脱身,从此做一个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好,我答应你。”刘子琪一离开王府就去找药师配药,这种秘药实在罕见,至少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找齐东西,因此他就先送一些补药来,为日后做铺垫。
俞清淮坐在窗边,这几日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尽管刘子琪送来了不少补药,但是他的身体并没有变好,今日也不知道怎么的,竟是失手打翻了墨砚,现在也只有在窗边独坐了。
“王妃,王爷回来了。”俞清淮一愣,小侍的话音刚落,大醉酩酊的贺之霖就推开门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小侍心惊胆颤地上前搀扶,却被挥倒在地。
“滚!”贺之霖嘶哑着嗓子恶狠狠地吼道,满是血丝的眼睛丝丝盯着俞清淮,像是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一般,但是有时又迷茫地流露出脆弱的爱意。
俞清淮给了小侍一个眼神,示意他退下,闭上眼睛轻轻深呼吸一口气,再一
', ' ')('次睁开眼睛里满是清浅的光晕,他上前默默地扶住贺之霖,而小侍也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贺之霖醉醺醺的模样倒是比平时乖巧很多,俞清淮心里这么想着,动作却是十分温柔地给他脱衣服,然后再一次被压倒。
“贺之霖……”俞清淮苍白着脸微微挣扎着,但是被禁锢的双手着实没有力气去推拒,不得已他只能闭上眼睛放松身体做出示弱的情态,但是即便如此,他的从不回应也是一种消极的抵抗。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我到底哪里对你不好?”贺之霖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俞清淮,试图找出一丝一毫的愧疚来,泪水渐渐地从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滑落,他的大脑一片混沌,根本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只是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对他这么好为什么还要背叛他之类的胡话。
而俞清淮虽然一脸茫然,但是到底还是看得出贺之霖对他的感情,简直是不可思议,这个曾经素昧平生,现在阴差阳错成为他妻主的王爷竟是很久以前就爱着他。
俞清淮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仰着头任由贺之霖把眼泪往他身上洒,一边哭一边说着胡话,直到临近天明从慢慢地安静下来睡着了,可是双手仍旧是死死抱着他的腰肢,仿佛谁要动了他,他就和谁拼命一样,幼稚到可笑。
充当了一整夜的人肉抱枕,其代价就是腰酸背痛地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俞清淮默默地看着书一动不动,但是王爷一回来就往他这留宿也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他今天的书案上有了一块新的砚台。
小侍倒是红光满面一脸兴奋的模样,这是俞清淮第一次在和王爷不可描述之后没有找大夫来,看来那些补药还是有些作用的,而王爷在这天以后,显然更加重视了王妃一些,就单说笔墨纸砚就都是金轩阁的上品,其余的布置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俞清淮心里还是坚定地想要离开,王爷和太子间的暗潮汹涌愈发明显,王爷对他的好反而会使他更加艰难,与其在俞家找上门来利用他,倒不如在风雨前离开。
于是俞清淮这些天频繁呕血,太医来了也束手无策,只能归咎在天生体弱,开了方子让他多多进补,但是呕血的情况却是越来越严重了。
俞清淮呕血的十分突然,贺之霖看着他愈发清减的模样忍不住蹙眉,上辈子俞清淮的身体再差也没有到每日呕血地步,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吗?
夜至三更,俞清淮躺在床上疼的满脸是汗,他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贺之霖的目光,但是此时此刻他为数不多的所有力气都用来咬牙抵制这种痛苦,实在是没有精力来回应。
“清淮……”贺之霖哀哀地叫着他,像一只被抛弃的狗可怜地在那等着,却不敢伸出手来碰触他,还是疼到不行的俞清淮主动伸出手,估计这个人还蹲在床边光看着。
“清淮,你别死,我保证以后都对你好,呜呜呜……”
两人间突如其来的亲近让贺之霖崩溃地哭着,他紧紧地抱着俞清淮单薄瘦弱的身体,仿佛这样就能阻止生命的流逝,今天太医和他说了,俞清淮命不久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