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是可以留在津阜,开始全新的生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只是往后,他们不会再见面了而已……
皇甫以后的生命里,会有新的先生,新的朋友,新的经历,皇甫还会娶妻生子,或许还会成为一代名医。
不是只有他了……
皇甫没有遇到他之前,过得简单快活,离开了他之后,也会过得恣意洒脱。
他们都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原来他们真的是会分别的。
他应该为皇甫欣喜的。难得皇甫往后的日子可以安定下来,他应该高兴的。
他却不知为何,笑不出来。
他的胸口仿佛压着千斤重的巨石,叫他喘不上气来。
他认真地想着,想要探查清楚究竟是为什么,头却变得越来越痛,眼前也变得模糊不清,他抓不到任何人的搀扶,只能自己跌跌撞撞地走到床前,躲进了冰凉的被褥。
父亲和母亲离开之后,他明明一直都是这样自己忍受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早就已经习惯了。
昏时,皇甫才从医馆离开,他午后在医馆帮忙,心里忧虑着冯权的头风,便特意问了宋先生缓解头痛的穴位,宋先生也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的给他指,教他按压时需要拿捏的力道,可惜他始终不得其法,加之又学过武一下手便会按得过重。
“按跷之术就是需多学多练,力道这种东西,慢慢的便会好起来的。”
虽说宋先生安慰过,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敢找别人练手啊,出了差池他可赔不起。至于冯权,就更不敢下手了,按错了穴位还不够他自己心疼的呢……
马静息开了小院的门,见是曾帮过他的皇甫,便不由得亲近,拱手问道。“君客是到花会上游玩了么?”
皇甫却只是笑着,“小郎近日辛劳了。”
“不敢言辛苦。”马静息忙摇头,看皇甫只有一个人,想着这两人整日形影不离的,便好奇道,“君客怎么一个人?”
“我午后有事出去,他在房里呢。”
马静息哑然,房间里有人的么?却也不好多问,只是将人迎了进去便忙别的去了。
皇甫走到了房门前,看着房里一片暗色,也没有灯火,心下诧异。是出去了么?可阿睿不喜欢在那么吵闹的地方啊……还是已经睡下了?
皇甫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摸索着点燃了桌上的一盏灯,只感觉这屋里冷得很,顺手揭开了暖炉,果然炉子里的炭火早已变作一堆灰烬了。那应该是出去了吧。皇甫想着,心里却还是惴惴不安的,绕过了屏风往里一看,虽是光线昏暗,但明显是能看得出床上有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阿睿?”皇甫喊着,走上前去,将灯火放到了床前的矮桌上,伸手掀开了被子,只看见冯权蜷缩在床上,整个人还在微微地抖动着,听到了他的声音,才抬眼看过来。
皇甫心底一惊,忙将人扶了起来,环住了冯权的身子,才发现他遍体生寒。“你是不是头风又犯了?”皇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去按冯权的穴位,却在他后颈上摸了一手的冷汗,皇甫怕得僵住,“我去找宋先生来。”说着,便拔腿欲跑。
冯权却是紧紧的掐住了他的手腕,半晌了才声音发颤的喃了一句,“别走……”
父亲走了,母亲走了,他的身边几乎什么都不剩了……
“好好,我不走,我不走。”皇甫也不敢就这么扔下冯权不管,可他才刚刚开始学按跷之术,也不敢给冯权胡乱按压,只好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什么都做不了……
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席卷而来,把冯权折腾得死去活来的,皇甫眼看着他仿佛置身炼狱煎熬不已,他却半点法子都没有,心头便浮起了深深的无力感。
他为什么这么笨,他为什么学得这么慢,人们常说学以致用,他要学到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那一步?
不知是过了多久,头疼渐渐平缓下来,便是疼,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发作的厉害了,冯权的意识也逐渐清晰起来,整个人虚脱的瘫在皇甫的怀里,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这头风断断续续的发作了一下午,真是把他折腾的够呛……真是没用啊……冯权自嘲地一笑。
“阿睿你好点了么?”皇甫忧心忡忡的问着,冯权轻声应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去打点热水吧,你浑身都湿透了。”皇甫说着,冯权这个样子只怕没什么力气到浴池去了。
“嗯。”
皇甫扶着冯权躺好,将暖炉的炭火填足,又去打了热水,将冯权的身上简单擦洗了一番,褪下的衣物被汗浸湿,皇甫只好将旧衣拿出来把冯权裹好。
房间里渐渐暖和起来,冯权身上却还是冰冷异常。
皇甫急得满头是汗,愁得不得了。
“我还是去请宋先生来看看吧。”皇甫望着面色发白的冯权,很是揪心。
“别走。”冯权从被子里伸出手来,皇甫连忙将其握住,算了,明日再说吧……“你的手……”冯权定定地看着皇甫从袍袖中露出的手腕,其上是一片黑青。
皇甫一愣,忙笑着宽慰,“没事,我不疼的。”
冯权唇角翕动,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他不能这么自私的把皇甫强留下来,想让他就这样去寻求自己的未来,原本那些想了许多遍祝贺的话,此刻却都堵在嗓子眼儿里,半个都蹦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冯权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勉强撑起精神来看他,“你一定要学医么?”
皇甫看着冯权疲惫不堪的眉眼,从未拥有过如此坚定的决心,“一定要学。”
夜半,冯权的身子终于回暖,皇甫却舍不得将人放开,还是死死地搂在怀里。
“阿睿。”
“嗯。”
“你不想我学医的么?”
冯权沉默了许久,“嗯。”
“睿生,我觉得人这一生要经历的离别太多了。”
两人均是沉默,皇甫突然笑了,“学医,会少一些离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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