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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华湖边盯着来时的方向,看着黎王的队伍急匆匆走了才把阿瞳安排好,独自去寻皇上。
他们兄弟俩有些不同寻常。
沈季同在路上一直在想见了皇上该怎么办,要说什么才能不触及他的心事。把刚才那条路走到头了也没看到他,沈季同扭头就要往蒹葭殿走。
喜全的同门,槐公公的另一位徒弟,近来一直在皇上身边当值的雁九小跑着追上沈季同。
“丞相留步留步!”待赶上沈季同后大喘着气拍着胸口,道:“丞相步子好大,叫奴才好追呐,皇上皇上去……”他指了一个方向,“喜全去收拾丞相的行李了,特叫奴才过来知会一声,丞相去那边寻皇上吧。”
那个方向是马场啊。
沈季同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好几遍后才彻底相信了他的话,只是不明白大冷天的皇上去马场干什么,不仅这点是疑问,沈季同的疑问多了去了,比如——
“小公公,最近怎么不见你师父当值了。”沈季同抬脚往雁九说的方向走,想着自从来这行宫后就没见过几次槐公公了,大概就汤池那晚见过一面,可平时他几乎时刻都在皇上身边候着。
“师父帮皇上办事去了吧,奴才也不怎么能见到他。”
雁九个子不高,两步才抵得上沈季同一步,沈季同腿长,平时又被皇上的习惯影响,走路快了些。见人跟得困难,沈季同便叫他在后面歇一歇,晚几步过去也是一样的。
雁九连连摇头,抄着手快马加鞭跟上了。
一望无际的马场在冬日里有些荒凉,草地泛着枯黄的光,偶尔传来一两声马蹄声,显得更加凄清。
有时候沈季同会怀疑元靖到底是不是皇上,是不是那个掌控着天下人生死的天子,不知从何时开始,印象中那个身后总跟着千军万马,被无数人环绕簇拥着的男子有了许多形单影只的时候。
他站在那里,朴素华服,亲和疏离,是一切矛盾的结合体。
“我竟不知道皇上还会挑马。”沈季同朝他走过去时大声说道。他既不是用天子的阵仗对待他,沈季同也没必要卑躬屈膝。
“哦?不知道吗?”元靖挑了挑眉,表情是微妙的骄傲,就是不挑明,单等着沈季同替令他把骄傲的资本说出来。
沈季同立刻转动脑筋想,一拍脑袋:“皇上骑射了得,会挑马是情理之中的。”见他听得意犹未尽,沈季同只好把令他难为情的事实说出来:“我们的骑射还是皇上您教的呢。”
听到这儿元靖满意地把手中的干草放进了马槽里,绕手挥袖子朝沈季同有模有样的作揖,带着笑意自谦道:“不敢不敢,怀御天资聪颖,朕不敢抢功。”
元靖低头的那一下着实吓到沈季同了,扶他的胳膊伸到一把被起身的他握住,向他那边一带,肩膀相靠。
“皇上,现在在外面……诶雁九呢?”
越说元靖越来劲,单手握住了沈季同的肩膀,带他转身,执着他的手抬起指远处的一块大石头,轻快的说:“那儿。”
沈季同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了雁九的冠,正背对着他们靠着石头后面呢。
原来皇上身边的人都这么自觉了,他一来他们就自动回避。
再逗下去脸都要红了,元靖适可而止,拍拍沈季同的肩膀,叫他选一匹马套上车。
“套车?”沈季同惊愕,“套车做什么?”
“带你去外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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