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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她便以一种尖酸刻薄的口吻挖苦道:“看来姐姐从小就梦想着能嫁入豪门,这些年真是没少下功夫。在京城里混了这么些时日,居然还真成了万众追捧的红人!”
话语间,满是不甘与醋意。
温清兰听闻此言,双唇微抿,心中滋味复杂。
未等她作出回应,温思妤又抢先一步,言辞犀利:“不过,最后谁能笑到最后还说不定呢!姐姐,咱们走着瞧吧!”
说罢,温思妤扬长而去,将那些请柬随意抛在桌上。
温清兰轻叹一声,收拾好自己的请柬,独自回到房中。
她深知自己浪费了太多时光,如今,正是时候该做出决断,向前迈出坚实的一步。
接下来的日子,温清兰在自己的小院里专心致志地筛选,请柬逐渐减少,直至最终只剩下两三份。
面对这艰难的选择,她决定带上请柬,找谭羡鱼帮忙参考。
“表姐,”温清兰将请柬轻轻放置于谭羡鱼面前,“你看看这几个人怎么样?能不能帮我参谋参谋?”
谭羡鱼闻言,秀眉微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些日子你闭门不出,就是为了这个?”
温清兰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透露出几分坚毅:“我已经耽误太久,若再拖延,恐怕……”她的心境与谭羡鱼不同。
谭羡鱼身后有家庭的庇护与宠爱,而温清兰背后,则常常只有孤独相伴,即使嫁为人妇,也要扛起为母分忧的重任。
见温清兰态度坚决,谭羡鱼便直接铺开那些邀请函,一封接一封,仔细审阅起来。
审阅完毕,谭羡鱼不禁在心中暗暗赞叹温清兰的挑剔眼光。
“这些家庭都很不错,实在难以抉择哪个更出色,”谭羡鱼说道,“不如让人收集这些公子的画像,你看看哪位看着最合眼缘?”
温清兰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眼底却藏着几分无奈与深沉:“表姐,现实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岂能仅仅凭借一副好看的皮囊就能安然度日……”
她对伴侣的外观并无过分的苛求,不追求他拥有令世间万物黯然失色的俊朗,只愿对方样貌端正,心性淳厚。
温清兰认为,内在的品质才是维系婚姻与生活的关键。
谭羡鱼轻轻笑声中带着一丝温柔的肯定,她从那一沓请柬中精挑细选,最终将一封精致的请柬放置在温清兰面前,如同铺设了一条未知而充满希望的小径。
温清兰目光一扫,请柬上的“杨家”二字令她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杨家?”
这两个字似乎承载着不凡的分量。
谭羡鱼以一个细微而坚定的点头回应,继续说道:“这位杨公子乃杨夫人膝下的幼子,虽然不直接管理家族事务,但作为正室所生,未来的日子里,即便个人无甚建树,也自有一份家产等待着他。更不用提,他的兄长权势庇护,生活自是不会太过艰难。”
提起杨夫人,谭羡鱼的话语里带上了几分复杂:“提到杨夫人,世人皆知其温柔善良,但……”
她稍作停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是真心实意的慈悲,还是仅仅是表面上的和善与内心的严厉,这却难以一语断定。”
人心,犹如深海,难以揣测,温清兰听了这话,眼神也变得幽远起来,似乎陷入了对人性深邃的思考之中。
谭羡鱼见状,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宽慰的口吻:“但你也不必急于做出决定,多出去走走看看,可以让你的大嫂陪你一同前往。”
温清兰轻点头,接受了这一建议。
起身之际,她礼貌地表达了感谢:“多谢表姐的周全考虑,我会找大嫂商量此事的。”
谭羡鱼以点头作为回应,随即收拾好剩余的请柬,轻轻交至温清兰手中。
正当温清兰欲转身离开之时,谭羡鱼突然叫住了她:“清兰?”
温清兰转头,眼中满是疑惑,仿佛在问:还有什么事情?
谭羡鱼的唇角轻轻抿合,话语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你的妹妹,思妤,她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温清兰闻言,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深深地叹了口气:“思妤……似乎对未来还没有任何打算,尽管这次也有几家送来了请柬,但她连看都不曾看一眼。”
片刻的沉默之后,她又补充道:“表姐,我已经准备好一封信,打算明日便寄回家里,让父亲接她回来。”
谭家尚且不知晓温思妤对那位权倾朝野的戚霆骁怀有怎样的情愫。
一旦真相大白,只怕连谭家也无法成为她避风的港湾。
与其最终落得被将军府驱逐的下场,还不如主动撤退,让她能保持尊严地回到故乡。
得知温清兰已有妥善安排,谭羡鱼微微颔首,表示认可:“这样也好,你辛苦了。”
温清兰轻轻摇头,脸上带着一抹苦涩的微笑:“表姐这样说就见外了,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记忆中,戚霆骁在临江楼上的那果断决绝,手起刀落间取人性命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这样的男子,不是温思妤这个单纯的少女所能轻易涉足的。
万一触怒了他,温思妤的未来将难以预料。
温清兰的背影渐渐远去,抱琴心中五味杂陈:“奴婢原以为,表小姐能理解姑娘的心意呢。”
回想上次谭羡鱼亲自带她去女学报名,经过一番努力,温清兰的名字已悄然在那些女官与先生的心中留下了痕迹。
假若温清兰愿意,进入女学其实并非难事。
温清兰自小便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中磨砺成长,心思细腻,处事老练,若论管账理财,她绝对是一把好手。
然而,她却未曾领会谭羡鱼言辞背后的真实意图,误以为那次仅仅是一次普通的帮助。
谭羡鱼轻轻摇了摇头,眼里闪烁着洞悉人情的智慧:“人各有志,路亦各不相同,勉强不来。”
抱琴闻言,惋惜之情溢于言表:“总感觉这么好的机会就被浪费了。”
“主子,有人身处困境,呼天不应,为何偏有人选择最艰难的路走呢?”
在抱琴看来,上女学,自食其力,万事自己做主,那才称得上自由洒脱。
温清兰的想法,愈发让她感到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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