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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来得猝不及防,快得让凌风措手不及。
那一晚,被主人狠狠挥了一巴掌后,绝渡便将他锁在房间里离开。凌风待在房间里,整理好混乱的情绪,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向绝渡坦白一切。
可现实却再没有给他坦白的机会。
仅仅被关紧闭五天后,凌风的世界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囚禁令从绝渡处下达,凌风被彻底囚禁在自己的房间里,多方位的监控器24小时监视着,锁在自己的房间里的凌风不再被允许跟外界有一丝一毫联系。
他见不到自己的主人,也见不到其他认识的任何人。他每天能看见的,仅仅是按吩咐定时来送餐的一个小小佣人。
在被囚禁的第四天,送餐的小佣人向他透露了几个信息。
有神秘人士在几天前向主宅寄了快递,快递里是一个小小的录音笔和几张照片,将罗吉尔·吉与他之间的谈话完全暴露;
自从他被囚禁之后,所有针对着绝渡针对着黑鹰的事情都悄无声息地停止了;
一直在暗中下黑手疑似“影子”的人也一夜之间消失无踪了;
“姬楼”向“黑鹰”送来了一个叛徒人员,经过严刑拷打后,承认自己是“影子”管理层派来查探信息及关注小洛行踪伺机解救的;
绝渡在家族大会上成功掌握了主动权,重新稳住了家族内乱……
这样的情况下,连凌风都说不出“巧合”与“无辜”两个词。
显而易见,这就是针对他的阴谋。
可是,在“绝对的事实”面前,凌风显然百口莫辩,甚至也无处申辩。没有人愿意再相信他,甚至于他的主人,都可能从此不再对他抱有信任。
于是,囚禁升级。凌风被关在房间里,从最开始只是指令上的禁足,在囚禁一个星期后升级为从身到心的囚禁。
他被要求脱下所有的衣物,浑身赤裸地待在房间里。他的双脚被拷上银色的电子监控镣铐,牵连着一条长长的锁链,锁链另一端则焊死在了最里的墙面上。这保证了他在这间房间里可以行动自如,却踏不出房门半步。
房间里原本的家具被完全搬空,电闸被关闭,信号被完全屏蔽,所有落地窗与飘窗都被焊上铁条封死,并从外面覆上黑色遮光布掩住阳光。
在这空荡荡又黑漆漆的房间里,凌风做的最多的,便是躺倒在冰凉的地板上,仰望着天花板,茫然地思索着这一切变故的发生。
在几天的时间里,他忽然背上了“叛主”的名号,成为了一名罪奴,完全失去了自己主人的所有信任。可事实上,他自己连背后真正发生什么事情都未曾获知。
被囚禁在房间里的漫漫时间里,逐渐冷静下来的凌风,从被药物控制的紊乱思绪里终于嗅到了不对劲的气息。
从这几天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接二连三针对性的陷害,到不久前罗吉尔·海费的绑架及老J口中神秘的“那个人”,再到更久以前他与主人相处时两人异常的情绪变化……
记忆如潮水般涌上脑海,从踏出主宅,到如今回到主宅甚至被囚禁,这期间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凌风脑海里清晰地回忆起。
当从无法完全清晰的思绪里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凌风再重新回头细细审视这些人与事,终于后知后觉地惊觉自己一直身处在别人的布局中。
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就仿佛有人在幕后操纵,将他一点点推进黑暗的深渊中。
“不止陷害,还下毒了吗……”
凌风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微蹙着眉,手搭在额间,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揉捏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随着他思绪不断深入,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像是在对他的思考表示抗议般,一点一点地加剧着疼痛。
如同一团又一团毛线被人强行塞进了他的大脑,违背着他的意愿,为了阻止他进一步思考,不断在他脑海里交织缠乱,堵得他脑海一阵又一阵的不适。
显然,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他已然被某种药物影响了身心。
于是,这段时间他频繁的头疼、在主人面前无法冷静思考无法清晰判断形势,以及不正常的紧张不安情绪都可以得到了解释。
所以……当此时终于察觉到异常,开始循着过去几个月的记忆,忍着头疼尽力回想时,凌风心中便有了个清晰的怀疑对象。
“东方温迎……”
他望着天花板,低声喃喃着,嘴角忍不住扯开一抹苦笑。
他不该因为东方温迎是主人的亲姐姐,就对这个人缺少防备。
在他被囚禁前的那几天,东方温迎频频出现,三番五次在他面前状似不经意般的聊天,哪一句不是奔着离间他和主人的心思去的?
也是直到现在,凌风才终于想起,东方温迎身上传来的那熟悉的清香味道,恐怕就是之前在崔皋那里闻到的味道。甚至不久前与主人见面的最后那一晚,东方温迎身上掺杂着的刺鼻味道,也是用来对付他的,毁掉他的精神。
所以
', ' ')('那一晚,他才会在主人面前完全失了分寸,异常地惊慌失措,无法冷静下来。
……
也就是说,崔皋也是东方温迎的人。恐怕就连“姬楼”、小洛的出现,甚至罗吉尔家族,背后恐怕都有东方温迎的操控。
这几个月以来,环环相扣,步步陷阱,东方温迎针对他,布了个大局。而他,却直到被撒下的大网紧紧困住,才恍然惊觉。
只是……
一个是才相处不到一年,一次又一次让他失望的奴隶;一个是从小陪伴长大,信任有加的亲姐姐……如今,怕是主人来到了他面前,愿意听他的解释,也不会再相信他的话了。
“呼……”
缓缓的,凌风吐出了一口浊气。他的眉宇随着头疼不断加深越蹙越紧,头疼欲裂的不适阻止了持续深入的思考。
他索性停止了思索,从地板上撑起身子,缓缓朝大床旁边的小飘窗口处走去。连着双脚脚踝的锁链随着凌风的移动,撞击着坚硬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在此时静谧黑暗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清晰。
被铁制长条交叉封死的窗户被黑色布条从外面封住,透不进一丝一缕的阳光,凌风坐在飘窗台上,脊背靠墙,黑眸落在黑漆漆的窗口处,忍不住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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