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嚎啕大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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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从骨子里对绝渡产生了恐惧和敬畏,也或许是凌风的潜意识里一直牢牢刻着“绝渡是自己主人”这个事实,在绝渡面前,凌风除了极端的恐惧外,却很少展露出在其他人面前疯癫的模样。

他只是一味地发抖,蜷缩着身子,抗拒着绝渡的靠近,却又不敢轻易做出反抗。

他会对绝渡的问话、动作做出回应——哪怕大部分对绝渡来说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应。

至少,在绝渡的要求下,凌风原本拒绝进食和总是想要缩到角落躲藏起来的毛病都得以纠正。

但以上也仅限于绝渡在场的时候。

一旦绝渡离开,凌风便依旧会缩回自己的精神小世界里,排斥任何人靠近,拒绝与任何人沟通,对每个人的试图示好和靠近以激烈的动作表示抗拒。

而绝渡出现在凌风的可视范围内时,只要绝渡出声要求,凌风便会乖乖张嘴进食,配合白医生治疗,也不会再有任何过激的举动来反抗其他人的靠近——因为他已经因为绝渡的出现恐惧到浑身颤抖如筛糠,整个人的注意力都锁定在了绝渡身上,仿佛只要绝渡靠过去,他便能立即上演一场“撅过去”的表演。

于是,在那一晚听到阿昂的话后,绝渡索性将手头的工作搬到了书房里,开始在宅子里处理事务。

知道此时的凌风抗拒他的靠近,绝渡也没有多加勉强。他在办公桌前处理工作的时候,便将凌风安置在办公室洽谈区的沙发上,打开专门为凌风购入的电视机,将遥控器塞进他的手里,然后就任由他窝在沙发上。

大部分时间,收到绝渡多次“除了上厕所,其它时间不准擅自离开沙发”这一指令的凌风都能老老实实地待在沙发上,直到绝渡忙完。

但小部分时候,也还是难免有意外发生。

哐当!

一声清脆的声响起,绝渡立即自繁忙的事务处理中抬起头来,视线迅速捕捉到正背对着自己窝在沙发上的身影。

“怎么了?”

绝渡的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在稍显静谧的空间里缓缓响起。

正蜷缩着身子背对着他的凌风自然是没有搭理他。从绝渡的视角望过去,只能看到凌风窝在沙发边缘,身子对着茶几的方向做着动作。

无声地叹了口气,绝渡合上笔记本便起身走了过去。

还没走近,绝渡便看见了凌风正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茶水杯,另一只手捏着自己的长袖袖口,手忙脚乱地擦拭着茶几面上的被打翻的茶水。

他瞥了一眼凌风手上明显少了大半的茶水杯,又将视线转移到在凌风胡乱的擦拭下依旧不断沿着茶几边缘滴答滴答落在地毯上的茶水,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让人过来收拾就行了。”

绝渡响起的声音似乎把正沉浸在“袖子擦茶几”大业的凌风给吓了一大跳。他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手里抓着的茶水随着他的剧烈晃动又撒了大半的茶水出来,尽数落到了凌风的衣服上。

他面露惊惶地抬眸看到绝渡出现在眼前,下一秒便惊慌失措地准备跪下。

绝渡眼疾手快地长臂一伸,将人直接捞进自己怀里,然后搂着凌风重新坐回到沙发上。重新出声时,绝渡的声音显然比刚才轻柔了不止一度——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以后见到我不用再跪?”

他低眸看着怀里轻轻颤栗着的凌风,伸手将凌风紧紧攥着、已经湿透的手袖袖口从他的怀里抽了起来。

“只是打翻了茶水,我不会骂你,不用这么害怕,嗯?”

见凌风依旧垂着头不说话,绝渡又轻叹了一声,揽着凌风腰腹的手将人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然后抬手轻轻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低沉的嗓音里不自觉染上了安抚和味道。

“……”

凌风缩着肩膀,躲在绝渡的怀里不敢挪动分毫,对绝渡的话语依旧不发一言,只是原本不断颤栗的身体渐渐地有些缓和。

面对拒绝沟通交流的凌风,绝渡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正打算将人放回到沙发上,耳边便隐隐飘进一声若有若无微弱的声音。

“什么?”

绝渡没有听清那一声,微微蹙起眉宇,放轻了声音问道。

凌风蜷缩着身体,整个身板几乎都缩着,嘟嘟囔囔般又从口中模模糊糊地溢出声音。

这一次,垂下头将注意力尽数落在凌风身上的绝渡听清了。

他说:“……疼……”

下一秒,绝渡微微沉了脸,眉宇直接拧成结。他原本揽着凌风腰腹的手臂上移到凌风的脖颈处,用一只手臂快速穿过凌风的膝盖窝,毫不费力的将怀里的人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大步地朝书房一侧的休息室走去。

将人轻轻放到床上坐好,绝渡坐在床沿边,将一坐下便又反射性蜷起身子的凌风缩起的手脚轻轻地掰开,深邃的黑眸里浸染着锐利的锋芒,将凌风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

“哪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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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风似乎是被绝渡的眼神吓住,脸上的惊惶更甚,露出了泫然欲泣的神色。

“不疼……不疼了……奴隶不疼了……主人别生气……”他的一颗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张口便否决了自己方才说的话。

听到凌风的回答,绝渡怔了怔,随即脸上隐隐浮现出无可奈何的色彩。

他又一次捏了捏眉心。

“我没生气。”绝渡一边握着凌风的手腕阻止他重新摆回蜷缩的姿势,一边缓和了脸色,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哄着,“告诉我,哪里疼?”

这一问,一颗豆大的泪珠蓦然从凌风幽黑的眼眸中滚出,砸在床单上迅速在浅色的被单上晕出一圈水渍。

“……都疼。”

凌风颤栗的声音开始微微哽咽:“头疼……身体疼……手疼……腿也疼……哪里都疼……都好疼……”

绝渡眉宇一拧,伸手便要去拉开凌风的衣服查看凌风的伤势。

这一动手,直接把凌风吓得够呛。

他整个人又弹了起来,手脚并用在床上一顿乱爬,又跪趴了下去,朝着绝渡拼命地磕头。

“奴隶错了凌风错了……凌风不疼了!”他一边用额头用力地磕在被单上,一边用极度惊恐的声音连连求饶,“凌风再也不喊疼了,求求您别生气,奴隶不疼,一点都不疼,别罚奴隶!凌风不敢了不敢了!”

“……”

这样激烈的反应,同样惊到了他身前的绝渡。

完全没料到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会给眼前这个如同惊弓之鸟般的人这么大的刺激,绝渡僵在了原地,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凌风对着他不住磕头求饶的模样映入他的视网膜上,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拿捏着他的心脏,让绝渡在这一刻生出了窒息的痛苦。

他狠狠地闭眼,将造成他痛苦的来源隔绝在黑暗之外。可这一幕却仿佛在他记忆里扎了根般,清晰且持续地回荡在他的大脑里。

以往向来果断沉着的家主大人,在凌风面前,短短几天的时间里第N次尝到了手足无措的滋味。

许久之后,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已经重新找回了冷静的情绪般,又缓缓睁开了双眼。

凌风依旧在不断磕头的画面立即重新跃入眼帘。

绝渡坐在床沿,朝凌风的方向倾过去,轻轻抓住凌风的肩膀,强行中止了他不断磕头的举动。

“我没有生气。”

绝渡对上了凌风满是惊慌的眼,将方才的话语又再度重复了一次,如同黑夜般深邃的瞳孔定定地凝在凌风脸上。

“凌风乖。”绝渡仿佛哄孩子般地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低声哄着,“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上的伤。”

注视着凌风垂着脑袋不住颤抖的模样,绝渡顿了顿,脸上少见地露出了迟疑和纠结的色彩,思索了几秒后,又补充了一句:“乖,咱们处理一下就不疼了。”

那轻柔如同哄娃般的语气里,藏着几分别扭和无措。

“……”

然而这样的话语,却对凌风的安抚起到了些许效果。凌风小心翼翼地昂起脑袋,湿漉漉的眸子颤巍巍地对上了绝渡的视线,下意识瑟缩着缩了缩肩膀,却不再露出极度惊恐的神色。

没有得到凌风的回应,绝渡踌躇了几秒,试探性地抬手,手指勾住凌风的衣摆,一边观察着凌风的神色变化,一边将衣服一点点向上带。

不再有惊惶恐惧的神色,也没有挣扎,凌风微微撅着嘴,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跪坐在原地任由绝渡撩起他的衣服。

没有费多少力气,完全不敢反抗的凌风在瑟瑟发抖中被剥光了衣物。

在这之前,为了避免凌风再受刺激,绝渡一直都尽量避免亲自触碰凌风的身体或身上的伤口。

所以这是在那场囚禁过后,绝渡第一次重新见到凌风的身体。

当那满身纵横的伤痕,以及肩膀上双腿间的印记映入视网膜时,绝渡的眼眸微眯,一抹浓烈的懊恼色彩从眸底一闪而过。

他的呼吸渐渐沉重,沉默着将手里带着湿意的衣服丢到了一旁。

他的心脏再次泛起一抽一抽的刺痛感,凌风身上狰狞的伤口像是化为黑暗记忆的浪潮般朝绝渡汹涌袭来,眼前这个

人不久前在监视镜头后那绝望的告别和决绝的神情重新跃上脑海。

“……”

绝渡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脏处原本的抽痛感一点点加剧,甚至钝痛得让他产生了窒息感。

再次狠狠地闭了闭眼,绝渡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重新冷静下来后,他重新睁开眼,修长的手指带着小心翼翼的味道,轻柔地抚上凌风身上青紫交错的伤口边缘。

在这之前被强行压在心底忽视的心疼感,随着绝渡对感情的意识后愈发清晰起来。

还没等他从这股情绪里缓过来,一滴晶莹的水滴蓦然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绝渡的视线从凌风的身体处上移到凌风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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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发现已经安静了许久的凌风早已经泪流满面。

大颗大颗晶莹的泪水从凌风的眼眶里滚出,划过脸颊滴落在绝渡手上。

绝渡竟生生地感觉到被眼泪砸中的手背肌肤隐隐发出了灼热的疼痛感。

“哭什么?我没有生气。”他显得生硬又沙哑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抬起手轻轻拂去凌风眼角的泪,“别哭了。”

“呜啊……”

凌风像是从绝渡这一句话中嗅到了打开泪闸的许可,从喉间爆发出一声悲鸣般的恸哭声,随即紧绷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宣泄口般,化作泪水一颗接着一颗淌出。

这是第一次,凌风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

房间里回荡着凌风抽泣着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奴隶不敢了……奴隶好害怕……主人不要生气……奴隶怕……奴隶好疼,求求您原谅奴隶,主人……奴隶听话,以后再也不敢了……”

语无伦次的求饶断断续续从凌风混杂着呜咽的喉间滚出,一字一句如同淬了毒的刀尖般一刀接着一刀在绝渡心口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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