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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起身来。
贺冕坐在从自己卧室里搬出来的那个没椅背的凳子上,他这半天都只能半蹲着,维持不了这个姿势太久。
他们本可以在沙发上做这件事,但这两周来,他一直是躺在沙发上跟雌虫逛网络商城,聊卧室里该添什么东西的,并且,逛着逛着就会亲起来,然后脱掉衣服,然后——
但是今天他必须把理发这件事办好,绝不能出现抱在一起,不小心把雌虫的头发剃掉一截之类的事,于是他挑了把最不会引起性欲的椅子,放在沙发和餐桌之间。因为在后者上也发生过许多不堪的回忆。
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贺冕的房间终于添置了大部分必需品,而江璧西那点微薄的存款也所剩无几。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他养不起一只雌虫,哪怕是贺冕这种极其低欲望的。
不过,他也从来没打算过要养雌虫。在他的地球观念里,养家本就是要两个人一同付出的,更何况,读书和打游戏再有意思,也不能构成一个人的全部生活。给贺冕找份工作应当立马列入提案,等下吃饭的时候就说吧!
把脏盘子扔进洗碗池以后,江璧西握住雌虫的手在餐桌旁重新坐下,郑重地开口道:
“你得找份工作,而且得快,不然下个月咱们就吃不起饭了。”都不用等雌虫的反应,过了两秒,江璧西就知道自己漏了什么。“别说无所谓。你总得…试着做点自己喜欢的事,而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你好好想想怎么样?”
贺冕低下头。他等了一会,从雌虫没有表情的脸上很难判断对方究竟是在思考还是发呆,他心里毛毛的,忍不住推了贺冕一把。
“你是在思考吧?”
他的提问让贺冕再次笑起来。雌虫点了点头。自从他给贺冕换了发型,对雌虫的抵抗力就基本趋于零,其实,他想到,比起沉默冷酷,贺冕颧骨升起的时候还要更帅……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再一次搂住雌虫,而后者闭上了眼睛。这不就是要他亲嘛…他凑上去。
“…不…不行!”
江璧西艰难地把自己同贺冕分开。温柔乡,英雄冢,诚不我欺。但如果拖延下去,搞不好哪天做到一半就要从公寓里被赶出去了,正事——他痛苦地劝说自己——要紧。
“不然咱们还是一起想吧,我问你答怎么样?”
贺冕虚虚地环抱着他。“是。”
“这样吧…”他咬了咬唇,“你只能回答肯定或者否定,否定的话亲我一下,肯定,就亲两下。”
雌虫的喉结动了动。接着缓慢地靠近江璧西,贴上他的唇瓣,舔了舔上面的牙印,然后退开,又覆了上来。
理解得真快呀……他摸着贺冕蓬松的卷发:
“你有什么特别擅长的事吗?”
「没有。」
“那你有什么爱好吗?格外喜欢做的事?”
「也没有。」
“我觉得你还挺喜欢看书的嘛。”
「是。」
“也许你该当个图书管理员?”贺冕似乎理解了这只是个玩笑,一动没动。这让他再度燥热起来,他低下头,轻轻蹭着雌虫的鼻尖。
“我都不知道帝国有没有这么个职业…真不愿意参军?”
「不。」
“那你要不要考虑…为我工作呢?老板挺久以前就想给我塞个保镖,但是我不喜欢被人跟着,而且觉得没什么必要。但这确实是个正式的、并且空闲着的岗位,而且要做的事其实挺杂的,不全是跟着我,你可以先领上这份工资,后面咱们再商量……”
贺冕吻住他。
他的忍耐也快到极限了,如果要被赶出公寓,他就住办公室好了,此时此刻什么也不能让他停下来,他伸手摸上贺冕的衣服扣子。
雌虫不得不按住他的后颈,让两人稍微分开,接着又吻了他一下。
哦对…他都忘了,两下是”肯定“。他清醒过来:
”你愿意?“
他用一根手指挡住贺冕的薄唇。”点头就可以了…“
雌虫点了点头。
”真的?“
点头。
“太好了!我得给你买身正装,然后咱们走个面试流程,你就能领自己的工资了!”
///
“紧张吗?”
江璧西已经能初步读出雌虫的面无表情了。虽然他说了面试只是走个流程,但贺冕得知了面试人是他的顶头上司以后,免不了要对自己的前程产生一丝忐忑。要他说,席长庆就只是想看他的八卦而已。
他们坐在席长庆办公室外的长椅上,江璧西握住雌虫的手,后者住进他家以后胖了点,塞进西装里看着没那么潦倒了,再算上黑发的加持,看起来还蛮像那么回事。
“没关系的,问什么答什么,稍微多答几个字,我保证五分钟就结束了。”他不信他的工作狂老板能纵容自己看八卦超过五分钟。
“…是。”雌虫勉强答应了。
吴麒康拧开办公室门
', ' ')(',冲他俩招招手。
江璧西坐进自己的办公椅里,转动椅子面向房间中央正襟危坐的贺冕。雌虫垂着眼,在席长庆的“威压”下睫毛微微颤抖。
“自我介绍就免了吧,我知道你是谁。”他老板下巴高昂,手里捏着一个平板,声音冷得能结冰。
“第一个问题——”
他从来没见贺冕坐得这么直过,雌虫的身体现在硬得像块钢板。
“席长忻的人是什么时候接触到颜北封的?”
他把一口茶咳出来。他为什么会低估老板的工作热情啊!贺冕现在倒肯定是不紧张了,雌虫已经明白,自己能回答出席长庆的每一个问题。
他看向贺冕,后者低下头,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
经济危机解除以后,江璧西二话不说把回家的飞行器拐向餐厅,大快朵颐之后,又清空了甜品店的一层展台。
他看着雌虫把甜品盒子往冰箱里塞,扫亮终端,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邮件。
“明天有半天安家假,中午我把坐标发你。或者你也可以跟我一起走,早上先去熟悉一下环境。”
贺冕关上冰箱门,仍保持着半跪着的姿势,转过头看他。
“我现在还不能上班。”
江璧西瞪大眼睛。这家伙,不会吃顿饭的功夫就后悔了吧?
“为什么?”
雌虫垂着眼。“我不会用枪。”
他的记忆又回到了那片工业废墟。“可是…那天晚上,你不是——”
“那是我第一次开枪。”
江璧西一时失语。他脑子里翻动着各种念头,但他最终只是说:
“好,你是该学枪。这不难,我们最近的军营就在三标准时的航程外。不过,这期间你得住在那儿,可以吗?”
雌虫点点头。
///
飞行器降落的过程中,江璧西已经看见在军营门口等着他的雌虫。他推开飞行器门,军雌就脚跟并拢敬礼。
“江殿好!”
他翻个白眼。
“魏潜,我说过不下一万次了,只有皇室成员才能被称为‘殿下’,我连贵族都不是,你想掉脑袋吗?”
“这荒山野地的,谁管得着我?再说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在我们心里,全帝国只有一位王子。‘贫民区的小王子’。”
江璧西不置可否。“我明白了,你们是想让我掉脑袋。”
他抬头看了看军雌肩章上的星星。“又升了?够快的啊。”
军雌摸头傻笑。“那当然,不能给您丢脸啊。”
他回头把飞行器锁住。“我今天来是想——”
魏潜跟他同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头:
“新的两个搏击场馆建好了,我带您去参观一下吧。”
他摇摇头,“没必要……”
“怎么没必要?如果不是您,我们现在还在泥地里光膀子摔跤呢,您就不想看看您的钱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江璧西按亮终端看了眼时间,妥协道:“行。”
他跟着魏潜走了一会,又想到:
“可从来没听你们管我老板叫过‘殿下’。”
军雌转过头,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恐惧。
“您别开玩笑了,我还不想死。”
所以这帮人对称谓的理解根本没问题嘛!就是故意要搞他!
江璧西郁郁不乐地低头走着,前面越来越安静,操场上的军歌声、翅膀扇动的声音、脉冲枪的低鸣逐渐消失了,军雌刷开一扇自动门。
“江殿,请进。”
他狐疑地环视四周,整个场馆空空如也。“我以为今天有比赛。”他摸了摸把中央的空地和观众席隔开的铁网,回头问:“你打算让我看什么呢?”
“我——其实——”
他盯着魏潜支支吾吾的神色,瞬间醒悟过来。
“你在拖时间!贺冕怎么了?”
“他没事,还请您稍安勿躁,只是他离得很远,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去找辆——”
江璧西已经开始向外走的步子顿了顿。
“这座军营是我建起来的,魏潜。你真以为没有导游我就寸步难行吗?”
不出他所料,建筑的角落停着几辆代步车,是为了方便雄虫而准备的。他跳进驾驶座,打开引擎,魏潜讪讪地挤进后座。
“他在三区的健身房。”军雌低眉搭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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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事没有,大家不要脑补。
最后一段跟前面的剧情并不是衔接的,而是贺冕学枪半个月后,主角去军营看他。
贺冕之前能射杀颜北封全靠肾上腺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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