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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这是一只失去梦想的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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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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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但冰雪聪明,绝顶可爱的绝世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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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朕睁开眼睛,听到无数惊叹的那一刻起,朕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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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命中注定就要征服最挑剔的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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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虫征服宇宙,雄虫靠征服雌虫来征服宇宙。而朕,靠征服雄虫,来征服宇宙!——这就是猫猫族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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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朕从小就特别注重保养,每天舔毛毛五遍,每三天修一次爪爪,每半个月修一次毛形。保证从耳朵尖,闪亮到尾巴尖。天天学习如何走出最轻盈的猫步,最优雅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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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可是古往今来,无数宠物行家们,针对雄虫的普遍爱好,培育出来的完美猫猫!结合了各种猫猫的优良基因!有最娇软的叫声,最蓬松的毛发,最美丽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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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朕这么可爱的猫征服不了的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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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宏图伟业,一夕之间,尽数毁在了朕的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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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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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奥在内心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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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看见了!打虫的暴力猫猫不会讨雄虫喜欢的啦呜呜呜!朕的江山!朕的美人!!朕还没能把那只混蛋雌虫收拾得服服帖帖,还没能亲到美少年主人的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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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师未捷猫先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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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奥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猫眼,眼中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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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利安:“……”
阿德利安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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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过来之后,他立刻哒哒哒上前,先瞅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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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还好,没死。他家猫没闹出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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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了口气,再瞅一眼,错愕地发现这是个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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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猫把一只雄虫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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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利安扶了扶额,余光瞥见一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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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怀尔德。一直站在旁边,但阿德利安刚刚的注意力全在奥利奥身上,一时没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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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发圈被扯到了发尾,梳得整齐利落的马尾散了一半,凌乱地铺在背上,发圈欲坠不坠,乱糟糟地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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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雌美人也神色恍惚地看着他,嘴张了张,半晌,吐出来一句:“死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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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利安缓缓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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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尔德谨慎道:“晕、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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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了。”亚伦说。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戴上,才小心地伸出两根手指,用一点点指腹,把雄虫的脸左右拨了拨,又翻开眼皮看了看,肯定道:“很快就会醒,会晕十五分钟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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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安抚地看了自家雄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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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利安瞬间明白,这只雄虫身上估计没有受到可作证据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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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尔德抓下发圈甩了甩长发,如火焰般热烈的红发晃出阵阵波浪,他边把发丝撩到耳后,边语气微妙地问:“那这十五分钟里,他容易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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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伦想了想:“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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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雌美人点点头,踩着高跟鞋哒哒哒上前几步,二话不说踩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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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颇为谨慎,但留了一个明显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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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尔德凝视了雄虫一会儿,确定他毫无反应后,坦然地点了点他,对阿德利安解释:“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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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利安看着那个脚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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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尔德笑了:“一点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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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利安便不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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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尔德勾了勾嘴角:“谢谢你的猫,帮了我大忙。它很聪明,它是先从天上掉下来、扑到他脸上了,动作很快……这家伙,”他又踩了踩他所谓的‘未婚夫’,“估计没看清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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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利安搓了把奥利奥:“听到了没?夸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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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奥依旧装死,一动不动,宛如一只死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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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利安叹了口气,抱起奥利奥,拍干净灰尘,把毫无反应的猫猫揣怀里。仿佛地上躺尸的雄虫不存在似的,对怀尔德露出了一个毫无阴霾笑脸。
“这位先生不知为何晕倒在这里,”他摸着罪魁祸首的毛发,边语气担忧地说,“可能是天气过于炎热,出现了中暑症状吧……总之,我们先帮忙叫个救护车好
', '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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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先生肯定是身体不好。”怀尔德说,“可能自身也有什么不良习惯吧,比如纵欲过度,导致激素分泌异常……真是爱岗敬业的雄虫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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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利安深有同感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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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两语把虫安排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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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完了,怀尔德把手一拍,眉开眼笑:“多亏了你,不然我还真会被他吓到呢,突然晕倒什么的……真是谢谢。现在有时间吗?我请你们喝杯咖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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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利安:“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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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情分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你要是拒绝,我还得另找机会还你。”怀尔德轻笑一声,习惯性地摸到烟盒,刚想拿出来,顿了顿,又放了回去,“拜托拜托,给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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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利安认真地问:“没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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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尔德的手指轻轻描摹着掌心的烟盒:“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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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得美艳,嘴角天生微微上扬,只要笑起来,就总是轻松愉快、游刃有余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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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利安看了他一会儿,温和地说:“算我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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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达成了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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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伦说:“这位先生晕得还挺彻底的。”
他让开一步,比了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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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雌美人客客气气地道了谢,再一脚把雄虫踹翻了个身,还在蹲下来,摁着他蹭了蹭地,用尘土掩盖掉脚印——哪怕是这样,他都依然在躺尸——然后怀尔德擦了擦手,施施然地划开光屏给雄虫叫了个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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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对,请你们尽快出动……”他打完通讯,容光焕发,笑吟吟地拍阿德利安的肩,“走,小阿德利安先生,哥哥请你的猫喝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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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奥的耳朵尖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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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利安一把揪住它耳朵,温柔地说:“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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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奥:“……”
奥利奥的耳朵猛地垮了下去,垂着脑袋继续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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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尔德笑了笑,神秘地压低嗓音,轻声说:“挠挠它耳朵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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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利安依言去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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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根那里,对,顺着毛摸到耳朵尖……它们都喜欢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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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人的爱抚下,奥利奥只坚持了三秒钟,便忍不住甩起了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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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尔德又说:“再挠挠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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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奥利奥扬起脑袋来抖毛,“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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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再装不了死了,乖乖跃起,跳到阿德利安肩上,毛茸茸的身体拉得长长长长的,从后面绕过主人的脖颈,变成一条猫猫围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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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蹭着主人的脸,发出了讨好的咪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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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利安惊喜道:“怀尔德先生也养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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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猫啊,”亚雌美人抿唇笑,“比你家的肥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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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这么说,提及猫的时候,怀尔德的神情却微不可查地柔和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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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呀,比起他,怀尔德先生好像更喜欢他的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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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专为雄虫开设的咖啡厅里喝了杯价格不菲的咖啡,他们简单地聊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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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情不深,勉强有个猫的话题可以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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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家伙从天而降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亚雌修长的手指轻轻挠着奥利奥的下巴,“还在想是哪里冒出来的英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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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高傲地仰着小脑袋,一脸的勉为其难,给怀尔德摸了两下,就伸出爪爪,颇有大将风范地摁住他的手,推开,姿态相当端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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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拜完了就退下吧,朕可不是随便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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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尔德搓搓手指,意犹未尽地盯着它,把专门点的猫粮小饼干推到它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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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奥审视地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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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上供了。还算知情识趣。不枉费朕亲自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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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神态不屑,低头嗅了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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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闻起来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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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糖衣炮弹!朕不会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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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奥盯着小饼干看了半天,最后一甩尾巴,蹲进阿德利安怀里,面对着自家主人的胸膛自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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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利安把他拎出来搁到饼干前:“好了,吃吧。这是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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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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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果然是能征服雄虫的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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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奥的脑袋刷的一下埋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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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伦恪守自己雌侍的本分,安安静静地搅着自己的咖啡,全程对时不时搭上他聊几句的雄主报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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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结束时,他起身离座,先去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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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车上等了一会儿,阿德利安才坐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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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外人,少年终于露出了惊奇的表情,反反复复打量着奥利奥,伸手比划着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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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小一只……”他难以置信地说,“是怎么……呃……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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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伦沉思片刻,猜测道:“那应该是雄虫格斗术……改良过的猫猫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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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虫格斗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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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古老的东西,是很久之前流行在雄虫间的格斗技术。”
雄虫和雌虫间的生理构造不同,天生娇小孱弱的雄虫很难正面对抗雌虫,但雄虫之间,完全可以分出高下。
亚伦回忆着,“据说很久之前,雄虫间的划分标准和现在不一样。远古雄虫的质量要远高于现今。那时还是对外扩张时期,崇尚武力,格斗是雄虫间的流行活动……专门针对雄虫研发的‘雄虫格斗术’,就是那时候的事情。但现在已经几近失传了。”
解释完,他神色微妙地问:“您……不知道这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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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利安仿佛听了个神话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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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谢尔只告诉我它受过专业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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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同将目光投向盘在后座打瞌睡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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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松,柔软,娇弱。像一大团安静的雪。大尾巴垂在座位下,有一搭没一搭地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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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确实是很专业的训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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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伦喃喃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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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话说回来,”阿德利安纳闷道,“奥利奥为什么会……嗯……‘见义勇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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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的猫猫懒洋洋地咪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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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知恩图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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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可是听到了,它家主人说什么‘不不,我来听讲座。上次多谢你帮忙。’……之类的话。好复杂哦,猫猫听不太懂,总之就是有恩的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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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恩报恩是猫猫的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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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家主人太菜了,那它就勉为其难地亲自出爪叭!要好好感激涕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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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暴力的样子让主人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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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再是娇弱美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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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奥忽然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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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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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利安竖耳听了会儿奥利奥的咪咪声,下了结论:“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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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奥抬起头来,斜睨了他一眼,脑子里灵光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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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这笨笨的菜鸡主人才舍不得离开朕。毕竟,朕这么可爱!雄虫是抵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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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安心了,伸出粉舌舔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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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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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开奥利奥,阿德利安似乎还有别的心事,路上颇为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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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伦留意他的神情,主动问:“安安,在烦恼着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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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有些问题,”阿德利安说,“亚伦,雄虫向雌虫求婚……对雌虫来说,是一种荣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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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亚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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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阿德利安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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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伸着脖子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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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优秀的雌虫终其一生都见不到雄虫一面;足够优秀的雌虫,也只是比他们多了一丝半点的机会……能得到雄虫青睐的名额是有限的。所以,对我们而言……”亚伦说,“别说和雄虫结婚,能碰到雄虫的手,都是种荣幸。”
他说着,握住自家雄主的手。后者反手与他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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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弯起唇,轻轻笑了一下,拉起少年的手放到嘴边亲吻,银眸注视着他:“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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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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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猫爪忽然搭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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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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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利安:“奥利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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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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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奥利奥从驾驶座和副驾驶间的空隙挤出了脑袋。毛毛都被挤得扁扁扁扁扁的,一张猫脸成了方形。
它眨巴着眼睛,一脸的天真纯洁,小粉舌在阿德利安手背上舔了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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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良的猫猫才读不懂暧昧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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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奥娇滴滴地叫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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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朝着阿德利安,不屑于投给亚伦半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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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乱动,坐下!”阿德利安一把把它塞回了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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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一屁股跌坐回去,发出了委屈并闹腾的咪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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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就是长官派来给他添堵的吧。
亚伦微笑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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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利安咳嗽一声:“那……什么样的情况下,雌虫会拒绝雄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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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见。”亚伦说,“可能是雌虫隐瞒了什么秘密、过往,或者有别的顾忌,可能是家庭内部的纠纷、竞争……也可能是雄虫过于暴虐,提出了什么难以接受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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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利安摸摸下巴,觉得怀尔德哪个都对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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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在想怀尔德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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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阿德利安说,“他是个好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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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伦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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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雄主沉吟片刻,忽然认真道:“你说,怀尔德……他是不是因为事业问题,才不想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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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见这种见解呢。”亚伦愣了一下,“怎么说,应该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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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工作哪有雄虫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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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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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伦想了想,委婉道:“那他一定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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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怀尔德已经做好了迎接狂轰滥炸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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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尔德!!”他的雌父罕见地丢了温和,哪怕尽力压低嗓音,也仍掩不住声音中的惊愕,“你把那位雄虫大人——独自丢在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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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尔德:“我又不是医护人员,留在那干什么,帮忙P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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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那头沉默了许久,传出反复深呼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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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回来。”他的雌父说,似是有些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雄主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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