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哎呀,”谢陵似乎不经意地翻看着卷宗,抽出其中一张,“我记得维特家的次雌还没有进行二次进化,怎么会被放进死刑名单里。”
一旁衣着干练的助审低声答话,“回陛下,德尔菲涉嫌杀害雄父未遂,此前还与多起雄虫阁下受伤案有关联。雄保会出面干涉,维特爵士也已经签署了处刑同意书。”
“真是遗憾。”谢陵摇了摇头,“还是个没有成年的小雌虫呢。”
虫皇对雌虫的善心举国皆知,这样的感叹在助审的预料之中,忍不住放柔了声音,“陛下无须为这样的贱雌烦恼,伤害雄虫阁下,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赎清罪过。”
谢陵笑而不语。
“真是愚蠢的发言。”沉默了许久的兰弥尔抬起头,语气十分咄咄逼人,眉宇间像凝结了冰霜,“如果仅仅因为‘疑似’就给子民定罪,如今帝国治下的虫口起码缩减三分之一。”
这位雄保会的荣誉副会长十分镇静地,在全星网的直播前离经叛道地为杀害雄虫未遂的嫌疑犯辩护,
“德尔菲是今年帝国军校最具潜力的新生之一,更代表帝国赢下与天伽的对抗赛,无论如何都不该被直接定为死刑。”
一时间全庭镇静,连正准备退下的郁南都忍不住仰头看向兰弥尔,眼底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星网直播依旧开着,瞬间全屏沸腾。弹幕对兰弥尔可没有对虫皇的包容,一时间各种不堪入目的辱骂占据了绝大多数。
一声轻笑打破了僵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觉得兰弥尔说得有道理,”谢陵扬起手里的卷宗,微笑着,“为了避免误伤无辜,我会亲自调查德尔菲的事情。唔…他现在被关押在白塔对吧?”
白塔顾名思义,是一座由灰白硬岩砌成的高塔,位于帝都星边缘的荒漠,一共九层。里头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的嫌犯,罪名最轻都是终生流放的那种。
群情激昂的弹幕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几条零星的询问。
【陛下的意思是,他要去白塔?】
【快来个虫阻止陛下,白塔那种鬼地方怎么能让雄虫阁下踏足!】
【陛下太任性了,那种地方怎么能去】
“好了,今天的庭审结束。”谢陵似乎没有瞧见身边侍从紧张的神色,轻松地拍了下手,“烦请各位自行善后。”
他心情颇好地示意兰弥尔跟上,口中轻轻哼着一首脍炙人口的小调。沿途的虫族纷纷躬身以示尊敬,那曲调幽幽地在耳畔盘旋,似乎带着蛊惑虫心、让虫心悦诚服的魔力。
连星网弹幕的质疑声都消失了。
【陛下爱民如子,何况是对未成年的虫崽】
【奥维特大公会跟陛下一块去吧,不会让陛下受伤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该死,如果陛下受到惊吓,一定是白塔监管的错】
今天的虫皇,依旧受举国爱戴,形象毫无瑕疵。
***
兰弥尔心不在焉地准备着甜点和果汁,神色算不上愉快,甚至有些沉郁。
他刚回帝都星不久,自然不可能和德尔菲相熟,甚至和那只雌虫连面都没见过——他原本没必要替德尔菲说话。
只是雄主对小雌虫似乎有些兴趣。
兰弥尔叹了一口气。雄主对雌虫的兴趣分很多种,大多与情欲无关,只是尤其喜欢收容那些桀骜不驯的瑕疵品,花时间打磨雕琢,再把他们放到合适的岗位上去。
比如白枫宫现任的那位卫队长,比如……曾经的兰弥尔。
他收敛思绪,推门时已经勾勒出得体的笑容,“还有半星时就到白塔了,您要先用些甜饼干么?”
谢陵拈了一块小饼干放进嘴里,任由焦糖的香气在口腔里逸散开,“有心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兰弥尔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询问,“您今天…是准备把德尔菲带走么?”
“……不一定,只是去看看。”谢陵慢吞吞地喝了半杯果汁,玩味地把弄着手里的玻璃杯,“多次参与‘谋害’雄虫,还让虫抓不到证据…说明维特家族在保他。”
他盯着平静无波的液面,看着自己的倒影微笑,“该是多优秀的子嗣,才会让沃尔·维特处处容忍,直到自身受到威胁,才忍痛剥夺德尔菲·维特的姓氏,彻底放弃他。”
兰弥尔看着兴致盎然的谢陵,没有试图阻止,只是轻声询问,“您要单独去见他吗?”
他垂下头,很快补上下一句话,“我没有质疑您能力的意思…只是白塔那些渣滓不配您亲自费心,希望您能带上我。”
谢陵略显诧异地扫了他一眼,旋即笑起来,“当然。”
他看着航图上标记的地点,意有所指地提醒,“我可是‘柔弱易受伤’的雄虫,你会保护我的对吧,兰弥尔?”
兰弥尔心领神会,面上自然而然地浮现出笑容,右手点胸微微躬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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