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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虫安静了片刻,你看我我看你。
虽然骨说的并不确定,但苏合和科蒂斯都还是很相信他的判断的,他说像,那十有八九不会出错。
苏合想的更多一点,怎么说骨也是子巢派出来的,在探查情报这块天生就比一般的虫要厉害许多,不然也不会一眼识破他的身份。
一想到身边藏着个疑似受打击过大精神错乱的成虫,苏合愁得直揪头发,他就是稍微贪玩了点而已,为什么一不注意周围就快变了天了。
太难了,他才只是个五个月大的小雄虫,为什么要经历这么多生活的考验。
看苏合的脸色不是很好,科蒂斯提出先回去看医生或者休息一下,毕竟身体最重要,其他的都先放放。
苏合摇头,他自己觉得自己没什么事,也就心情差点,精神受了点打击,脑袋稍微有点晕乎,还有点想睡觉……
比起这些……好吧,其他的好像也不是很重要的样子,蛋液丢就丢了,以后多吃点好吃的补一补;利亚姆死就死了,虫都没了还能拖出来鞭尸不成;克罗亚跑就跑了,关系不大;诺兰……只要不把楼炸了谁管他回来做什么。
简单粗暴地自我开解一番,苏合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自私也好,逃避也罢,虽然他很想为那些枉死的小雄虫讨个公道,但在自身不具有相应实力的情况下,想的再多也是徒劳。
苏合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反复回忆母巢沉睡前留下的那几句叮嘱,不能冲动,我忍。
母巢残留的精神力不断轻颤,安抚着苏合忐忑不安的心绪。
“殿下……”骨轻轻唤了一声。
就在此刻,本来已经稳定下来的精神力突然猛的波动了一下,苏合骤然回神,他突然想起来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没有解决——那串诡异的项链。
然而此刻,在场所有的虫好像都下意识遗忘了那串项链,苏合看向骨,骨怔了一下,斟酌着说道:“殿下还是先休息下比较好。”
苏合又转头看向依旧抱着自己没松手的科蒂斯,科蒂斯只是附和着骨的话不断点头。
“你们……不觉得忘了点什么吗?”苏合艰难地开口,心跳有些加快,他隐约间想起那盒子上的花纹在哪见过了。
科蒂斯和骨互相对视一眼,两虫微微皱眉。
“说起来藏的那些奶好像快喝完了,明天我再去拿点吧。”科蒂斯挠挠头,再次建议道,“崽崽,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诺兰的事交给我,我肯定调查个明明白白。”
苏合心里咯噔一下,他甚至都没心思去想那个莫名其妙的诺兰,满脑子全是那条暗红色的项链。
追根到底,虫族混乱的源头是上任虫族之王卡丽妲的突然死亡,那为什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王会自杀呢?对于这个疑点母巢曾有过调查,并冒着感染扩散的风险提取了一部分之前收集的情报,然而毫无收获。在苏合诞生意识后,母巢害怕悲剧重演,便将卡丽妲的部分情报以语言和图片的形式告知了苏合。由于不是直接灌输进脑子的信息,苏合再回忆时就显得困难许多,但总算记起一点内容:盒子上雕刻的百合花纹是卡丽妲生前最喜欢的纹样之一,卡丽妲的首饰、衣物上都曾出现过这种花纹。
“你们在哪找到的那串项链?”苏合顿了几秒,声音有些干涩地问道。一条漂亮的项链,却可能牵扯到上任虫王的死,是巧合还是人为?
骨和科蒂斯都明显愣了一下,屋内陷入了极度的安静,几秒后,骨如同大梦初醒般意识到了什么,一手抱起苏合一手拖着科蒂斯夺门而出。
科蒂斯还处于一脸懵圈状态,他还在想着项链、什么项链,结果下一秒就被拖死狗一般拖出了档案室。
骨一口气跑进了电梯里才停下,苏合揉着有些发疼的胸口和胳膊,而科蒂斯整只虫都已经不太好了。
“好端端的你突然发什么疯……”科蒂斯抱怨了一句,随后快速调整好状态进入回忆模式,他就是拿脚后跟想也能想到骨的异常肯定和苏合问的那句话有关系,项链、项链?
今天是早晨九点钟起的床,点名的虫是个胡子拉碴的大叔,点完名带着崽崽去洗漱,之后拉上骨一起去食堂,早饭是皮蛋瘦肉粥加无耳兔烤肉,烤肉有点糊,再之后一直休息到十点半,有一个傻子跑来说要给崽崽送礼物,被我打跑了,崽崽怕我打累了于是提出要去花园玩……话说他们今天为什么要来档案室来着?
按时间梳理了一上午的所有事项,科蒂斯的脸色骤然一白,他猛地看向苏合,又看了看骨,心再次狂跳不止。
“得把那东西藏起来,一定不能让其他虫接触到。”苏合抿着嘴,面色纠结,他最开始想的是直接把项链毁掉,打碎了扔进垃圾桶,但转念一想这项链其实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顺藤摸瓜没准能查到些关于上任虫王之死的重要情报,就是那东西太危险了,没法带在身边,暂时只能藏起来。
骨有些不赞同,但还是点点头,而科蒂斯直接就炸了,“藏什么藏,这么危险的东西就应该第一时间销毁才对!那就是颗定时炸弹
', ' ')(',搞不好哪天突然就炸了!骨!你个傻子点什么头!你倒是劝劝啊!”
苏合也担心这点,但他又不想就这么放过这条送上门的线索,只好将目光转向科蒂斯,期待万能的科蒂斯能想想办法,“可是销毁了就没法调查项链的来历了啊……”
科蒂斯一愣,眉头一皱开始分析道:“查这个做什么,我觉得的吧,这应该就是个偶然事件,当时我搬东西太着急给绊了下,脑袋磕架子上了,然后那盒子就啪嗒被震下来了……真的,这种奇怪的东西还是少牵扯的好,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明明就是个偶然,结果主角非要查这个查那个,查到最后命都快丢了,咱们就应该干脆点,那破石头直接打碎了磨成末,兑点水倒下水道里……”
听到科蒂斯这么说,苏合的表情越来越委屈,琥珀色的双眸染上了水色,可怜兮兮地咬着下唇,最后干脆背过身,对着电梯角落生闷气。
“崽崽……但是崽崽说得更对,咱们不能让这东西再危害别的虫,应该查、必须查,这鬼东西有第一块就会有第二块,第一次躲得过第二次不一定,所以一定得查!现在不行就以后,先把东西藏起来,等咱们长大了,出去了,把这破石头在哪长的都给查清楚!”科蒂斯一看崽崽生气,也顾不得其他,先顺顺毛把崽崽哄高兴再说,“做这串项链的人就该拖到荒星喂野兽,太可恨了,太可恶了,崽崽可是全虫族的小宝贝,暗算崽崽就是故意和所有虫过不去!死了也得拖出来鞭尸。”
苏合听得有点耳热,微微转了转头,用余光瞟了眼科蒂斯,哼哼着没说话,科蒂斯讨好地牵起苏合的手,嘴上又喊了几句乖宝宝、好崽崽,苏合象征性挣扎了两下,然后就放弃了,任由对方牵着自己出了电梯。
一旁的骨看得眼皮直跳,心里憋闷得很,暗暗想着下次再有机会揍科蒂斯一定往死里打。
三虫回到了幼虫休息室,把苏合哄睡着后科蒂斯拽着骨转身就往档案室走。
“快点,趁着崽崽还在睡赶紧把那破石头处理掉。”
骨有些无奈,“刚才你还和殿下答应得好好的,说明天再弄,怎么又变卦了。”
“你会不会说话。”科蒂斯瞪了他一眼,“怎么能叫变卦呢,我这叫随机应变你懂不懂,当着崽崽面当然得顺着意说,不能让崽崽担心,可说是那么说,还能真让崽崽去处理那破石头吗?肯定不行啊,旁观也是有危险的,万一那石头突然飞起来砸虫怎么办,挡都挡不住。”
骨不说话了,这家伙怎么说怎么有理,说不过。
拿到装着项链的盒子后,两虫偷偷摸摸回到一楼,从窗户翻了出去。
以为锁住了门他们这群幼虫就出不去了?天真!有本事把窗户也封死啊。
科蒂斯暗暗腹诽了几句上午那个可恶的护工,要不是他把门锁了,崽崽现在也不至于躺在床上休息。
绕路来到花园,此刻花园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阳光明媚,春色正好,大片的绿色中点缀着各色的花朵,随风摇曳。
环顾一周,科蒂斯微微皱眉,不是说施工吗,地上怎么连个坑都没有,别说坑了,虫都不见一只。
没再深思,科蒂斯找了棵不太显眼的树,做好标记,然后和骨一虫一把小铲子,开始在树下挖坑。
两虫尽量把坑挖得深一些,然后拿出被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盒子往坑里一丢,再原样把土填回去。
填回去的土颜色较周围深一些,科蒂斯干脆拿着铲子从旁边的树下铲了一块完整的、干燥的土盖在上面,并用脚踩实了,光这样还不保险,科蒂斯又指挥着骨把旁边那棵树周围的土全翻了一遍,然后再欲盖弥彰的扯点草叶子盖上。
科蒂斯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
干完了活两虫溜达着准备回去洗个澡,快到楼门口时两虫都听见远处有大喇叭喊话的声音,声音是从幼虫院的正门方向传来的。
“拖欠薪水?赔偿金?”科蒂斯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大喇叭喊话的内容,越听越是疑惑,“为什么要把挖蛋的虫辞退啊,母巢里的蛋虽然等级都偏低,但也不能说直接放弃不要了吧。”
骨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回应道:“可能是母巢停止孕育虫蛋了,没有虫蛋,也就不再需要挖蛋的虫了。”
科蒂斯张着嘴呆愣了许久没出声。
谁也不知道母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近百年来母巢孕育的虫蛋越来越少,虽说科学界早就有母巢会在未来某天停止孕育虫蛋的猜测,但大多数虫都不以为然。母巢是虫族诞生的摇篮,也是所有虫族死后的归宿,母巢代表着生的起点,也代表着死的终结,传闻,所有虫族在死亡的刹那都会得到母巢的接引,也因此,虫族骁勇善战,不惧死亡。
然而,当起点消失时,终点也必然会随之泯灭,母巢停止孕育,意味着此时的虫族与母巢之间的联系已经几近彻底割裂,失去了母巢的调节,虫族的进化方向将会变得混乱无序,雄虫雌虫逐渐趋同,性别的区分失去意义,虫族会因争斗的天性陷入无止境的内讧,在未来某一天彻
', ' ')('底消亡在这浩瀚宇宙,成为一段过去。
幸运也不幸的是,这场灭族的灾难已然拉开序幕,然而近千亿的虫中,目前只有寥寥数虫看到了他们绝望的未来。
对于一心想要逃离的苏合来讲这绝对是个好消息,意识不到危机就不会想要求救,自然就不会阻拦苏合——虫族最后的希望离开。
科蒂斯在心中重复了几遍骨说的话,全身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我们……被母巢抛弃了?”科蒂斯大脑发懵,他几乎无法思考,这个结论突兀的出现在脑子里,直觉这么想着,话就直接说出了口。
“不会的!”骨反射性地回答道,言语中的肯定和确切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就像是被提前设置好的回答,在听到含有关键词的语句时瞬间就会得到预定的答案。
骨张了张嘴,半点质疑的话也说不出,科蒂斯同样陷入沉默,两虫在原地僵立了几分钟,心中默契地产生了同一种几近疯狂的渴望:
想要回到苏合身边!
时间在此刻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是对身心的极致煎熬,科蒂斯和骨几乎同时行动起来,以比来时快出数倍的速度争先往回赶。
苏合此时睡得正香,梦里他回到了母巢,母巢伸出白白滑滑的触手帮他穿衣服,苏合调皮地扭来扭去,看着触手卷着衣服来回晃动,苏合咯咯直乐,一旁的地上还放着几盘香香的零食,苏合玩累了想要拿块点心吃,却见其中两块最好看的点心忽然从中探出两条细细的透明丝线,细线在空中缓缓舞动,随后瞄准了苏合左右两个手腕精准地缠了上去。
躺在床上的苏合猛地睁开眼,琥珀色的双眸中一抹金色一闪而逝。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苏合看到床边一左一右站着科蒂斯和骨,两虫都紧紧握着他的手,神情恍惚。
“你俩……干嘛呢?”苏合有些摸不着头脑,动了动左手,又甩了甩右手,就是挣不开。
“崽崽……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得更香了……”科蒂斯深深吸了口气,呆滞的表情仿佛在梦游。
苏合懒得搭理他,努力抬起腿踹了科蒂斯一脚,把自己的左手成功解放了出来,“别打扰我做梦,走开走开。”
美梦被打断,苏合自然是有些不耐烦,懒懒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走,两虫也不好再打扰,怏怏地退出了房间。
接下来几天和之前没有什么太大不同,唯一不同的是苏合做什么事都没精神,有时候喝着奶都会走神,让科蒂斯和骨,还有一众小雌虫很是担忧。
关于诺兰,骨一直没有再见过他,科蒂斯之前还信誓旦旦打包票说一定查个清楚,但他毕竟还只是个幼虫,平常偷听下育虫员的八卦谈天还好,这类特定到具体某虫的详细情报他还没办法查到。
时间一天天过去,院门外的抗议愈演愈烈,就连和外界甚少接触的幼虫们都知道了外面有群虫天天拿着大喇叭喊话要赔偿,院长一开始还懒得管,可当发现这群虫的抗议影响到了幼虫院的生意时,院长那是相当的生气。
院门外的抗议在某天清晨戛然而止,幼虫院又恢复了以往安静平和的生活,育虫员们在走廊闲谈八卦,幼虫们你追我跑地玩闹,苏合蔫了几天后也渐渐提起了精神,秉着有一天过一天的心态继续混日子。
星际8001年5月2日下午16时40分,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位于办公楼四楼的院长办公室被炸出了一个大窟窿,连带着四楼整层都变为一片废墟,爆炸的余波冲击到了周围的几栋楼,正处在楼内的虫们霎时间体会到了什么是天摇地动,各个楼层的玻璃窗几乎全部炸裂,桌椅家具不断晃动,不时有易碎品摔落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幼虫们哭闹成一团,成虫们自顾不暇。
尚且保留了一点理智的虫连滚带爬地摸到墙边按下了墙上的紧急按钮,但预想中的警报声并未响起,有的虫慌慌张张地想要打电话报警,却发现整个幼虫院的信号都被屏蔽了,还有的虫离着正门比较近,刚想跑出楼就被有备而来的暴乱分子一爪子抓爆了心脏。
面目狰狞肢体怪异的暴徒如同发疯的老鼠般涌入了幼虫院,如果仔细辨认的话,依稀可以从着装上判断出他们就是前些日子在幼虫院门外抗议的虫,此刻他们一个个都呈现出半虫化的形态,坚硬的虫甲覆盖了原先的皮肤,骨骼严重变形,扭曲弯折的四肢甚至撑破了衣物。
同一时刻,坐在窗边叠折纸的苏合被骨迅速压在身下,雌虫较为健壮的身体承受住了大部分的爆炸冲击,碎裂的玻璃片在骨身上划出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鲜红的血滴滴答答流淌下来,瞬间染红了衣物,而被他严严实实护在身下的苏合几乎毫发无伤。
巨大的轰鸣声震得耳膜发痛,苏合只能听到嗡嗡的耳鸣声,视线一片恍惚。
爆炸的余波很快过去,苏合颤抖地伸出手触碰骨,摸到了一手温热的液体。
“骨……骨……”苏合连续呼喊了几次都不见骨有回应,心里又慌又急,眼泪唰地就流了出来,苏合又喊了几声,他不知道骨有没
', ' ')('有听见,嗡嗡作响的双耳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好在这时骨终于有了回应。
“我、在……”骨咳嗽几声,艰难地从苏合身上爬起来,他先是将苏合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大的伤口这才松了口气,而后环顾四周,扯着嗓子喊道:“科蒂斯……还活着就吱一声……”
“在呢……”科蒂斯灰头土脸地从一堆桌椅的残骸里爬出来,先是瞄了眼看起来完完整整的苏合,然后抬眼看向骨,看到骨的惨状时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卧槽……骨哥、你这属于重伤了吧!”
“死不了。”骨喘着粗气,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弓着身,背部的骨骼不断隆起,那些扎入血肉的玻璃碎片陆续被挤出来,柔软的皮肤逐渐被黑色的虫甲取代,骨骼变形的剧痛让骨几乎无法保持理智,“赶紧!挡着点、别让殿下看见!”
通常来讲雌虫在幼虫阶段是不会进入虫化状态的,一来骨骼和肌肉还未发育完全,无法负荷虫化带来的强大力量,二来幼虫的精神意志不够坚定,很容易陷入虫化引发的狂躁状态,进而失控。然而在伤势严重、也就是重伤状态下,出于求生的本能幼雌虫会被迫进行虫化,利用虫化后带来的强大防御力及快速愈合的能力来维持生命。
眼见骨就要虫化,科蒂斯连忙从地上挑了块还算干净的桌布,快速跑到苏合身边,桌布抖开将对方整个罩住。
不用担心殿下被吓到后,骨终于忍受不了这种骨肉撕裂的痛楚惨叫起来,他的双眼一片血红,躯干及四肢逐渐变化成了类似蜈蚣的多足节肢动物。
虽然视线被挡住,但苏合隐隐能够感知到骨的状态,骨非常痛苦,他的意志快要被虫化带来的狂躁状态压垮,苏合不断调整呼吸,忍着惧意把右手从桌布里伸出来,精神力凝聚在指尖,朝着记忆中的位置摸过去。
指尖触碰到了一块冰凉坚硬的东西,苏合咬着牙不去想,顺着轮廓继续向上摸。
科蒂斯本想第一时刻就将苏合拉开,但面对逐渐靠近的苏合,骨瞬间就变得安静了许多,蜷缩的虫身舒展了一些,上身不自觉压低了慢慢向苏合靠近着。
苏合不断催眠自己,这是骨,这是骨,不会伤害自己,他一点也不吓虫……他的腿在打抖,微颤的手指拂过一片又一片虫甲,终于摸到了疑似头部的位置。
苏合不太确定这是不是骨的头,正摸索着指尖一不小心陷入了某处柔软湿润的地方。
好像是……嘴巴……
指尖传来被舔舐的触感,苏合赶紧抽出手指,顺着鼻子继续向上摸。
这里应该就是额头了……
苏合稍稍松了口气,手掌整个贴在骨的额头上,源源不断的精神力被输送进骨的身体,温和安宁的精神力包裹住骨千疮百孔的意志细心安抚,苏合还另外分出了一小股力量尝试修复因虫化而破损的虫纹,效果还不错。
骨很快恢复了理智,脱离了完全虫化的失控状态,躯体也逐渐恢复正常,只保留了背部和手臂处的虫甲。
科蒂斯一直高悬着的心终于轻轻落地,他笑着拍了拍骨的肩膀调侃道:“不算太差,没辜负崽崽的努力,勉强给个及格分吧。”
骨懒得搭理他,明亮有光的双眸紧紧盯着缩在桌布里的苏合,“刚才多谢殿下了……”
苏合点点头表示不客气,不过他还是不敢露头,即便是半虫化外形也还是有点吓虫的,看了晚上会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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