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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潮还是让保镖找来了绷带和药。
面对保镖们似乎只要他轻举妄动,就能掏出枪把他崩了的警惕目光,郑宿凰笑的温柔温吞,像完全无公害的小太阳。只是那从容的脸依旧是病态的惨白,这样的素白愈发显得碧绿的眼眸深邃清澈,倒是削弱了一分他的攻击性。
“还要感谢的旁边的黑衣骑士们。”郑宿凰眨眨眼睛,这让本来气质温儒的青年显露出年轻人鲜活的气质来:“潮潮宝贝,要去我开的另一个地方玩玩吗?不是游乐场,但是比烟花秀更有意思。”
大美人听见他暧昧的称呼,不适的蹙眉,但是全然归结于外国人普遍热情似火,这是人家国家的习惯,自己也不好矫情说什么。
“不了,我爱人还等着我回家。”方潮拒绝了,虽然这个人相貌举止像个受过良好教养的贵族,但他依然心生警惕。
而且自家凛凛还在等自己回去宠幸呢!方潮只要回想到越如凛被握住鸡巴,玩出来的媚态就心神荡漾。
为什么要浪费大好夜晚去什么没去过的地方。搞自己老婆不香吗!
郑宿凰听见他的拒绝后,眉眼落寞,有些难以启齿道:“其实我更想借助你的保镖送我回去…我害怕路上要是遇见什么埋伏…”
要是他说着的是什么甜言蜜语,大美人肯定就严词拒绝了,但他这副可怜狼狈的模样,方潮心里不太忍心。
毕竟潮潮是被越如凛捧在手里娇宠的大宝贝,放在他手心把玩的玫瑰都是一点点拔掉刺的,如此娇生惯养,他又怎么会知晓人心险恶呢?
“求你了…”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像是雨后蒙着雾色的森林,水绿荡漾朦胧,宛如一只垂头丧耳的大狗狗。
方潮心软了,他侧头问身边身材高大的保镖先生:“我们可以先把这位先生送回能保护他的地方再回庄园吗?”
黑衣保镖是越如凛值得信赖的人,但并不是养在国内的,他们是越家养在帝国的私人护卫。这支精良训练有素的团队掌握着帝国贵族的动向秘密,甚至知道神秘的蔷薇公爵是个黑发的华国人,他们知道很多隐私情报却限制于地域原因,并不明白在华国,“郑宿凰”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
作为护卫他们要以雇主的意愿为先,并且商人之间的争斗又能严苛到哪儿去呢?经历过严酷训练的保镖点了点头,这是可以的意思。
幽暗的苍穹,黯淡星尘于蜿蜒墨色中闪烁,无声的凝望着这个黑沉钢铁浇筑的繁华城市,这是帝国首都。哪怕刚经历过战火,但依旧纸醉灯迷如初,在这里永不会缺乏寻欢作乐的贵族以及充斥着甜美香槟的醉人气息。
拥有着越家族徽的黑色跑车一路在夜色中悄然驰骋,直到听见枪响。
“趴下。”郑宿凰虽然止了血,但面容依旧素白,听见了枪响他反应很快,直接将方潮上身摁倒在真皮的座椅上,他这时候冷静异常“看来是我连累你了。”
待方潮缩在车里藏好,郑宿凰对开车的保镖队长说:“下车做一把?”
保镖队长配在腰间的枪支已经抽出来,其余人也分别将藏匿在身上的枪支上了膛,弹壳掉落时发出了一声闷响,突然严肃的气息让一直被娇养在和平宠溺中的大美人怔愣。
见方潮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恐惧,握着枪气质凌冽冷肃的男人忽然摸了摸他细软的乌发,然后郑宿凰得到了美人抬头,露出一个被吓傻的呆呆愣愣的表情,连警惕都没有了。
“真可怜。”男人漫不经心的想。
然而他的面容却带着坚强与初识的阳光温暖:“潮潮宝贝,放心他们的目标是我,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方潮没有来得及在意他之前过于亲密的摸头举动,就见男人已然和保镖队长对视一眼,两人默契下车。
而方潮被保护在车里。
之所以下车的原因是他们要保护那位黑发美人,要是豪车一直在路上开着,很难不保证那些隐匿在暗处的敌人会直接对一整辆车下手。
哪怕再不知事方潮也心中明白,对方唯一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自己。明明心里还有些生畏,但他却还是忍不住看向青年挺拔坚韧的背影。
车里血腥味在鼻尖环绕,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方潮那人还受着重伤。内心有些复杂且充盈着细细密密感动的大美人咬着唇,悄悄抬头看着郑宿凰。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郑宿凰不顾自己腹部还在淌血的伤口,露出安抚性的阳光笑容。他的容色太年轻俊美,本来应该像个阳光懒散的大男孩,或者优雅的贵族在觥筹交错中享受着美酒,而不是拿着枪腹部淌着血,随时有着生命危险。
明明才认识…他大可沉默着坐在车里不出声,而不是径直走下车。
枪声却诡异的没有再次响起,大概是发现他们手里握枪的人实在太多,方潮早就把之前对保镖们的嫌忘得干干净净,在心里拍越如凛彩虹屁。
凛凛宝贝可真机智嘿嘿嘿!
大美人想要小心翼翼爬出来,然而才撑起身子,就看见着郑宿凰目眦尽裂,发疯了一样向他跑
', ' ')('过来。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方潮懵然被拽进男人怀中,天旋地转,郑宿凰将大美人压在身下,他以人肉铸成的保护背后,是车辆巨大的爆裂声。
那一瞬间,方潮眼睛望着天上灰暗晦涩的星辰,墨色的瞳孔最后印刻着男人湖绿色的眼眸。
“对不起…”男人俊美的脸灰扑扑的很是狼狈,却愈发显得那双湖绿眼睛熠熠生辉“不过幸好你没事。”
方潮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这种混杂着硝烟的血腥几乎扑面而来,比在卫生间嗅到的更加浓厚凝重。
他下一秒就意识到那血腥气从何而来。
男人已然昏迷跌落在他身上,方潮抱住颓然低头的男人,本能的搂着他坚实的后背,柔软的掌心触及到满手湿润粘腻,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
“去他的俱乐部。”方潮咬唇,怀中半扶半抱着男人。
之前交谈的时候郑宿凰虚软的倚在后座,对他笑着说:“潮潮宝贝,要是待会我晕在车里,你可别把我送医院,直接送到白蔷薇俱乐部就好。”
“我们俱乐部有医生,超棒的那种!”大男孩那时眉眼虚弱但是极有生气,全然不是如今这样死气沉沉血肉模糊的模样。
他本可独善其身,而非冲过来把自己保护在身下…面对鲜血淋漓生死不知的郑宿凰,方潮脸色变得极度无措。
他感觉,自失忆以来,周围人对他都太好了…宛如一场幻梦。
越如凛除了占有欲强了一点以外,简直是个十全十美的恋人,而就算刚认识的郑宿凰,也愿意为了自己舍了性命。
大美人泛着水色的眼眸茫然,太过美好的生活让他产生了一种极为不强烈的真实感——要是人生当真那么从容温柔,那自己为何会失忆呢?
方潮下意识会感觉,自己本该身处泥泞,哪怕倾身挣扎却躲不了逐渐将他吞噬的黑暗绝望,现实却是等他惊醒,却是在越如凛温暖坚实的怀抱中。
爱人温柔的亲吻他的发顶:“都是梦而已,潮潮不要当真。”
手执权柄的爱人总会低沉着嗓音一遍又一遍告诉他,他的人生是在用鲜花和丝绒铺排的道路上,一路繁花胜锦,阳光明媚。
渐渐越来越多人在他耳边附和,同意的人也越来越多,方潮面对如此的景象,手指尖在不知不觉间发凉,不对,不该是这样…
他本来烂在泥里,卑微而行,萎顿于尘埃才是…
稀薄的消毒液与不知名的香气混合在空气流里,郑宿凰醒来时,眼前漆黑一片,周身的伤口是被处理好的酸麻疼痛,但是他并不在意。他开启灯后,走出房间与外面与正捧着一本不知名古籍的青年四目相对。
听见他的动静,一直立侍在门口,容貌娇艳欲滴的少女扯开自己的宫廷裙摆行礼,双手妥帖交叠在小腹上:“公爵大人,不知有什么需要吗?”
“不用。”郑宿凰已然不是面对大美人是阳光温吞的模样,或许说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你来做什么?”
他现在身处夜宴私人的休息室内,而这个男人显然不该出现在这里。
不速之客拥有着与他一样深邃的翡翠眼睛,只是他的头发是金子般璀璨,与郑宿凰相比,男人深邃的眉骨彰显着这位是不折不扣的帝国人。同样俊美的安兹?肯特修长挺拔的身体被包裹在薄薄的名贵衣料下,但无人能置疑里面所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他合拢自己手边晦涩的书本,声音曼妙傲慢:“我想才醒的你或许需要一杯热牛奶?听说——竟然有人如今敢在帝国首都当众刺杀公爵。”
安兹?肯特弯唇问道:“现如今旧势力还没有被清扫干净吗。”
郑宿凰没有错过那双与自己相似,但质地却更偏冷感的翡翠眼眸蕴含着的戏谑。
“不是什么大事,还有,我不想在我的私人领地看见你。”面对富有一整个帝国的君王,郑宿凰并没有什么好态度。
弑君夺位,以鲜血与白骨铺就王座的帝王并没有被冒犯的怒火,而是饶有兴趣的说:“我见到了你要骗的黑发宝贝了。”
郑宿凰眼神瞬间锐利。
哈哈哈…竟然这么简单就被激怒了吗。
安兹?肯特笑吟吟:“不要用这种似乎会被我夺走宝贝的眼神看着我,我只是好奇究竟谁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你使出这样老土的苦肉计。”
的确是苦肉计。
没有谁敢真正的在帝国首都针对那神秘莫测的蔷薇公爵,而游乐园的主人据说背景深不可测。
于是这就是答案。
“老土?”对他的不屑郑宿凰反击“那我的陛下,你心脏上的伤口为什么还没有好?是不是医生不够专业,看来该换一位主治医师才是。我觉得帝国专属的医院便很合适。”
都是血脉相连的兄弟,谁也别说谁。
安兹?肯特是在夺位时便伤了心脏,那是他已沦为败者的王兄最后一搏,雕刻着肯特家族千百年来蔷薇与剑花纹的匕首被旧王插进了新王的心脏。
那只是装饰用的匕首而
', ' ')('已,刀柄华丽瑰美,装饰的作用远远大于本身实际的作用。可是却以新王的心头血开了刃。
安兹?肯特表情不变,抬手崩了自己王兄,同族之血沾染上他金色的发丝,让他容貌显得妖冶残酷。
然后新王漫不经心的将插在自己心口的刀刃拔出来,嗤笑一声。
完全不像被捅了一刀的模样。
接下来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冷淡傲慢的君王站在自己曾经国土的硝烟与鲜血中,露出微笑,向全世界宣布——他已拿回属于自己的国度与荣耀。
帅爆了。
全世界无数人在为这样俊美至妖冶的君王心动沸腾。
只有王的心腹才知道,脱离了向全世界转播的镜头,强大似乎不可战胜的帝王便倒下了。
被士兵们黑洞洞枪支抵住的医生表情毫无波动,清冷从容如昔:“再耽误医务人员治疗,或许病人就该死于心脏大出血了。”
在手术台上时,迎着刺眼的无影灯,安兹?肯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然后他便对着只露出一双冷漠认真眼睛的医生一见钟情了。
帝王应当是沉稳冷静的,就如同肯特家族的族徽上那柄缠绕着蔷薇的冷剑一般,永远坚韧可靠,指引着臣民前进的方向。
但是安兹?肯特的痴汉就只能由自己的兄弟兼好友承担了。
郑宿凰从一开始还耐心的听着帝王的恋爱痴迷,然后逐渐转变为烦躁。他不知道为何一个两个都喜欢林雪压,郑栖梧也是,这个一对上小医生便没脑子的堂兄也是如此。
郑宿凰对他们喜欢林雪压没意见,但是他讨厌有人无时无刻不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不停的诉说着足以让人抖掉一身鸡皮疙瘩的缠绵爱语!
在这个傻逼沉溺于单方面的恋爱中时,从他手里逃走的小羊羔此时已经投入别的男人怀抱,只要想想那个黑发婊子此时在别人身下浪荡承欢,用骚浪的屁眼和嘴唇吞吃着一根又一根的鸡巴,郑宿凰心里就压抑得发疯。
他想把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单方面陷入粉色恋爱的安兹?肯特暴揍一顿。但他不能打,倒不是顾忌着男人帝王的身份,而是因为,为了求得林雪压的关心,这个傻逼硬生生各种作死,想把自己才被逢好的心脏硬生生给作裂。
真该庆幸林医生不愧是世界上顶尖的心脏外科医生。
郑宿凰怕稍微一用力,就把这个傻逼打死。如果打不死,恋爱脑可能还会哭唧唧去找他的医生要安慰和更多关心,自己得不偿失。
呵,恋爱脑。
郑宿凰总是这样高高在上的嘲讽自己的两个哥哥。他的挚爱已然死在了年少的光阴里,痛失所爱的痛苦让他早已变得无所畏惧。
安兹?肯特倒是眼神奇异:之前还信誓旦旦嘲讽我傻逼,自己把自己搞得一身伤,玩一出英雄救美却连根毛都没捞到,到底谁才是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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