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下人更是头也不敢抬,鸦雀无声。
宗守渊将这一场表演从头看到尾,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似笑非笑睨着年向仑,并未如他所想般给他递个台阶下。
四周一片安静,年向仑结束输出,喘过气来,陷入尴尬。
他都摆出这样的姿态了,正常人不应该缓和语气,打个圆场吗?
今天可是年荼归宁的家宴!
宗守渊这小子是怎么回事?!难道真要和他杠到底??
他拧眉看向年荼,希望她能说些什么来挽救局面,可是使了半天眼色,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年荼也始终没有和他对上眼神,反倒引来了宗守渊警告的一瞥。
迟钝的年荼完全没有接收到任何信号。
她托腮坐在座位上,满眼都是自己的伴侣,欣赏完了宗守渊以一己之力为她怼遍所有人的全过程,眉眼间忍不住流露出笑意。
这只灰狼,在她面前结结巴巴,在外面倒是很伶牙俐齿嘛。
就连阿隆都看呆了,简直瞠目结舌。
在主子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他只知道主子功夫厉害,领兵作战也是天才,却从来不知道主子嘴上也有这么强的战斗力!
僵持半晌,年向仑找不到台阶,只好自己尬笑几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重新坐下来,“让你看笑话了……”
为防止宗守渊再继续咄咄逼人,他高声叫来小厮,让厨房开始走菜送膳。
这场可怕的归宁宴,还是早些开始、早些结束吧!
安静的正厅里,没有人再说话,一顿饭下来,只听闻碗筷偶尔碰撞的轻响。
年家四人一个比一个更加沉默,年向仑与姜氏相对无言,原本对今天充满期待的年家两姐妹此刻也像是霜打的茄子,对宗守渊那点旖旎心思刚生出一个萌芽,就被拦腰斩断,再也不抱有任何幻想。
八个冷碟,十六个热菜,外加几碟果子点心。年荼和宗守渊坐在一起,全程没动几下筷子,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一来,这膳食比起国公府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不合口味。二来,就算这菜里没毒,和厌烦的的人吃同一个盘子里的菜也是件很倒胃口的事。
宗守渊侧目偷瞥年荼,悄悄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
快些结束吧,他早已经不耐烦,急着回家去和年年一起单独吃饭。
遭遇灰狼骚扰,年荼忍着笑意,反手用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幸好,没有人敢抬头盯着宗守渊,否则定会发现他陡然红起来的面颊和耳根。
餐桌上,年向仑和姜氏都有些心不在焉。
午膳临近尾声,姜氏装作不慎打翻汤碗,借着换身衣裳的由头,夫妇两人躲到其他房间去小声密谋。
“还要照原计划那样做吗?”,姜氏一边询问夫君,一边忍不住狠狠磨牙,“年荼那小蹄子,不知哪来的本事,能让宗守渊这么护着她!”
不仅陪她归宁,穿一样的衣裳,还将他们全都骂了一遍。
只不过刚成亲三天而已,就能让夫君这般维护,难道她是狐狸精?给宗守渊灌了迷魂汤??
年向仑的脸色也很难看,面沉如水,冷声驳斥姜氏,“什么护着她?他这是在借题发挥,故意给我找不痛快罢了!”
他可不信宗守渊对年荼有什么怜爱疼惜之情。
年荼不讨喜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宗守渊想必就是不满意他嫁了这么个女儿给他,才朝堂内外处处给他添堵。
“就按原计划办”,年向仑冷哼一声,一锤定音。
做了那么多筹备,岂有放弃的道理?
“若是年荼不同意……?”,姜氏试探地询问。
“不同意??”,年向仑嗤笑着摆手,“她那个逆来顺受的性子,不可能不同意!”
“就算嫁出去了,我也是她父亲,她怎么敢忤逆我?”
姜氏心中虽然还有些微妙的不安,但见夫君心意已决,无法违逆,只能低头讷讷应是。', '。')